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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造謠
被派去通知連長的下等兵回到了陣地。
他并沒有完成任務(wù)，一陣急促地炮火覆蓋，沒有炸死他卻將他震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線路再一次斷掉了。而連部已經(jīng)空無一人，所有的預(yù)備隊都已經(jīng)被派上了陣地，找不到人，下等兵決定自己回來。
上士說過，讓他回來收尸。下等兵想，收完兄弟們的尸體，自己就在陣地上陪他們好了。
回到陣地的時候，上士已經(jīng)不見了。除了戰(zhàn)壕里依然在拼命開火的五六個人外，就只有陣地前沿兩輛燃燒著的機甲殘骸和數(shù)十具有敵有我的尸體。燃燒的機甲依然能夠分辨出形狀，下等兵知道，這種機甲叫[圣鎧]22，屬于低級機甲，可是，對于步兵來說，這樣的機甲就是噩夢。
“長官，長官。”下等兵叫。沒人搭理他，陣地上依舊是一片能量槍的急促撕叫聲。遠處潰退的敵人又歪歪扭扭地倒下了幾個，剩余的人迅速跳進戰(zhàn)壕消失在能量機槍的光鏈之外。
下等兵翻找著尸體，他想把上士找出來。戰(zhàn)壕里沒有，那就在戰(zhàn)壕外了。下等兵匍匐著想翻出戰(zhàn)壕，卻被一位老兵一把抓了回來。“你想干什么？找死啊？”老兵疲憊地靠在已經(jīng)被炸得不成形狀地防彈墻上，喘著氣。
“我找上士。”下等兵說：“我沒找到連長，連部沒人了。”
“諾…”老兵拿出一支斷手塞到下等兵懷里：“大個點的就只有這個了，我剛才揀回來的，其他的，你不用收拾了，到處都是…”老兵指著戰(zhàn)壕里外說。
下等兵呆呆地抱著斷手，順著老兵的手四處看。他看到的，只有遍布戰(zhàn)壕內(nèi)外的放射狀血污，大多數(shù)都只是泥土中分辨不出來地黑色小點，偶爾能看見一些大塊點的還帶著皮肉組織，讓人知道，那不是從地里長出來的。
“上士抱著捆扎的聚變手雷沖出去，換了一輛機甲。”老兵嘆了口氣，拍了拍下等兵的肩膀：“不然。咱們這個陣地早他媽完了。”
探頭向陣地下方的敵人陣地看了一眼，老兵道：“準備吧，這次進攻打退了，他們再發(fā)動還得花些時間。你也別想了，兄弟們在哪里躺著就讓他安靜的躺著，咱們反正要去陪他們，多殺幾個比干什么都強。”
整個陣地上的槍聲已經(jīng)停了下來，那天外一般地叫罵聲愈發(fā)清晰。下等兵默默地收集著武器和彈藥。一邊將一個放在旁邊捆扎好的聚變手雷放在自己身邊，一邊問老兵：“那在罵誰呢？”
老兵直笑：“罵狗日的萊茵哈特，我打了一輩子仗，還沒這么笑過。”
下等兵仔細地聽著花樣翻覆轉(zhuǎn)彎抹角地罵詞，嘆道：“太惡毒了。能罵成這樣，得有多高的文化水平啊。”
老兵悠然神往：“是啊，幾十分鐘，沒聽重樣兒的。”又聽了一段。老兵嘖嘖道：“他揭露萊茵哈特的那些丑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殺父叛國，勾結(jié)德西克，假仁假義，卸磨殺驢，冒充高手，**宮闈，考試作弊。睡覺打呼，口臭打屁，發(fā)育不良，嘖嘖。都說得有根有據(jù)。”
正說著，卻聽那聲音怒道：“萊茵哈特，你既然不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就別怪我當眾揭露你地丑惡嘴臉了！神話軍團的戰(zhàn)士們，受蒙蔽的加查林勇士們。讓我們來聽一段錄音……”
戰(zhàn)士們偷得臨死半刻閑。正聽得津津有味，卻發(fā)現(xiàn)陣地下方。又出現(xiàn)了三輛機甲，除了兩輛[圣鎧]22以外，還有一輛[毒蟲]中型機甲。
耳邊上，是許多人在電視上聽過的萊茵哈特的聲音“…我就是無恥，你又能拿我什么樣？大家是相信一個上將還是一個心生嫉恨地團長？…奧薩利文，你太天真了！…”
小兵甲：“喂喂，奧薩利文不是神話軍團的團長么？”
小兵乙：“就是他，我聽過他的聲音，沒錯！”
“…你不可能動搖我的地位，知道為什么嗎？”萊茵哈特地聲音里充滿了狂熱地自戀：“我是加查林最英俊的男人，所有的女人都為我發(fā)狂，我的每一句話，在神話軍團都是圣旨！那些士兵，天生就是襯托我絕世風(fēng)姿的綠葉，沒有我萊茵哈特，神話軍團就什么也不是……”
“我叛國了么？這個國家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萊茵哈特的！什么喬治，斯蒂芬！”萊茵哈特地聲音變的尖銳而歇斯底里：“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王，你們應(yīng)該在我地指揮下，去攻城掠地，去書寫一個偉大帝王的傳奇…”
“私生子……私生子又怎么樣？那個老不死的，他總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當我成為加查林皇帝的時候，誰會知道這一切？知道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要去死！……”
小兵丙：“沒想到，萊茵哈特竟然是這樣的人。”
小兵丁：“不可能，這錄音一定是假的！”
小兵戊：“難說，這世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交戰(zhàn)雙方的每一個陣地上，都在發(fā)生相同地議論，就連許多神話戰(zhàn)士，也惶惑不安。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地疑問太多了。
下等兵探了探頭，陣地下方的敵人開始發(fā)動進攻了，眼看機甲向陣地沖來，看著機甲后面狂呼吶喊發(fā)動沖鋒地敵人，他猛地坐在戰(zhàn)壕里，大口地喘著氣，目光無助地看著老兵，顫抖著聲音道：“敵人要上來了。”
“準備吧！”老兵哆嗦著摸出一包煙來，每個人丟了一支，大家把煙點上，深深地吸一口，感受著煙氣在肺里的流動，那是一種活著的滋味。
拿起槍，把捆扎好的手雷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戰(zhàn)士們嚴陣以待。他們一邊瞄準，一邊滿懷惡意地竊笑，聽著萊茵哈特被大暴其短，每一個面對死亡的戰(zhàn)士都覺得心里無比舒坦。
敵人近了，猛烈地槍炮聲驟然響起，撲向陣地的三輛機甲的能量機關(guān)炮拉出十幾道光鏈，暴雨般密密地打在陣地前后，讓所有戰(zhàn)士都抬不起頭來。
眼見敵人就要突入陣地，在震耳欲聾地爆炸聲中，戰(zhàn)士們一邊怒吼著開火，一邊抓住了聚變手雷。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劇烈地爆炸聲中，下等兵側(cè)了側(cè)耳朵，他發(fā)現(xiàn)，播放錄音的聲音似乎大了許多。
聲音越來越大，忽然，在漫天炮火中，兩輛[勇士]先驅(qū)者，踏上了陣地。他們的擴音器，震得陣地上松散的泥土一個勁地跳動。
在戰(zhàn)士們目瞪口呆地注視中，其中一輛機甲道：“兄弟們，撤吧，后面已經(jīng)建立了新的陣地，我們負責(zé)掩護。”
眼看著兩輛機甲同時縱身而出，在炮火中如同鬼魅般閃避著，如同兩道黑色地閃電向三輛明顯準備不足的敵人機甲撲去。所有人，都如同虛脫了一般。那種從地獄到天堂的狂喜，讓每一個人都有些發(fā)懵。
下等兵呆呆地看著兩輛[勇士]在炮火中飛快地穿梭著，跳躍著，急速奔跑間幾炮就點殺兩輛[圣鎧]22，不禁乍舌道：“好厲害！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快失守了？這個陣地不是主陣地啊。”
“誰知道呢…”老兵的聲音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下等兵回頭看去，卻見那老鬼一邊匍匐著拼命往陣地后面爬，一邊搖頭晃腦：“嘖嘖，萊茵哈特這老白臉，還真不知廉恥…最英俊的男人…這音誰錄的？”
響徹戰(zhàn)場的聲音在歇斯底里后，變得憂傷而哀怨：“…奧薩利文，我曾經(jīng)是多么的愛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你為什么還要拋棄我，還要背叛我，難道權(quán)利對你來說…比一個知心愛人更寶貴么？…”
“我靠！”一幫如同菜蟲般，在戰(zhàn)壕里蠕動地自由戰(zhàn)士，同時一頭栽倒在坑道里：“………太惡毒了。”
胖子靜靜地潛伏著，[邏輯]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這塊廢棄陣地中。機甲電腦上，還在傳輸著他和小屁孩一唱一和的錄音數(shù)據(jù)。
陣地里，灑落著已經(jīng)不能使用的槍械，一門重型步兵能量炮已經(jīng)被炸得不成了樣子，幾具敵人的尸體就在[邏輯]的身旁橫七豎八的躺著。陣地前方，密密的尸體排了一片，彈坑接著彈坑，幾輛機甲殘骸已經(jīng)燒成了烏黑的廢鐵，火已經(jīng)看不見了，還有股股濃煙黑滾滾地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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