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王志民這絲抽的時間有些長,足足抽了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二人朝夕相處,兩人之間的關系是急劇的拉近,感情也是急劇的升溫。
在王志民的強烈要求下,小雪不再叫他志民哥,直接叫志民。
沒叫一聲,他心里都覺得美美的。
周敏和陳蘊章訂婚當天,王志民仍然躺在病床上。他和小雪還有斯密斯一起發了電報恭賀二人。
“聽說你們考試成績下來了,怎么樣?”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最好的A”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的考試還有實際操作,我可是上過戰場做過手術的人。和我的同學們比,我的實力超出他們太多了。”
“那是不是可以提前畢業回國呀?”
“不行,最少還有一年的時間。”
一聽還有一年的時間,王志民有些泄氣。本來他想在美國多陪陪小雪,沒想到還有一年。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兒,國內還有一些生意需要往澳門轉移,還需要他去經營。
“志民,你是不是快要離開美國了?”
“是啊,出來很久了,公司上一些問題還必須我親自回去打理。可是留你自己在這我有些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你沒來之前,我不也是一個人嗎?再說史密斯先生和艾瑪對我都很好。”
“我知道他們對你都很好,但是,沒有我在身邊,不是不一樣嗎?”
王志民說完,就拉著小雪的手不松開。
“有什么不一樣的?”小雪低聲嘟囔,她實際上他心里也很不舍。
1941年的1月3日,王志民身體痊愈以后,便打算返回國內,臨行前,二人去了當地一家比較有名的西餐廳。吃了牛排、披薩,喝了紅酒,算是小雪給王志民踐行。
“小雪,干杯。我祝你早日完成學業。”
“志民,我祝你一路順風。”
王志民切下一塊塊牛排放到嘴里,隨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小雪,抱歉,不能陪你在這兒過新年,送給你個禮物就當是我陪伴你。”
小雪一聽有禮物,有一點小激動,打開小盒子一看,原來是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是有一天他們在街上閑逛時,在一個櫥窗里看到的。當時小雪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沒想到王志民給買了下來。
“志民,這太貴重了。”
“什么貴重不貴重的,你喜歡就好。來,我幫你帶上。”
王志民說完后,就起身拿起盒子中的精致項鏈,給小雪帶上。
“非常漂亮,很適合你。”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謝謝,我很喜歡。”
這一幕被餐廳的鋼琴師看到,他馬上彈了一曲《愛之夢》,還朝著王志民眨了眨眼。王志民微微頷首感謝。
那天晚上,在離愁的氣氛下,二人喝了不少酒,都有些微醉。因為太晚,所以就沒有回到史密斯的家中,直接在外面過夜了。
第二天一早,小雪和史密斯在風雪中送王世民上了輪船。
一個月后小雪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
她出現了一些異常的反應,經常會惡心,注意力也不集中,最重要的是她的生理期也消失了。
她本就是醫科生、通過檢查再加上她自己的判斷,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一時間她有些慌亂、有些甜蜜、有些迷茫。
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王志民以后,王志民十分興奮。交代了一下手里的工作,馬上不遠萬里,又來到了美國。
在中國人傳統觀念里,未婚先孕是可恥的,所以當王志民趕到美國以后,二人在朋友同學的見證下馬上在教堂舉行了婚禮。
隨后,二人就搬出了史密斯的家,但是艾瑪還會時常幫忙照顧小雪。
本來不會做飯的王志民為了照顧小雪,也練出一手好廚藝。
懷孕6個月后,小雪不得不停止學校的課業,專心在家里休養,等待孩子出生。這樣,她畢業的日期又要延后。
“小雪不要看書了,快過來喝湯,我給你煲了湯,很有營養的。”
“志民,能不能不喝了?我現在一聞到豬腳湯的味道就想吐。”
“很香吧,今天我又換了新的調料,嘗一嘗,乖。”
小雪看王志民做的辛苦,強忍著內心的惡心,喝下了一碗。
“小雪,我知道你辛苦,但是為了孩子,你還要忍耐一下,等他生出來就好了。”
“你有沒有想好他叫什么名字?”
“如果是男孩兒的話。就叫國棟,怎么樣?”
“你希望他以后能成為國家的棟梁,還不錯。”
“那要是女孩呢?你會不會不喜歡?”
“當然不會,如果是個女孩,一定長得和你一樣漂亮,一樣古靈驚怪。女孩子的話就叫韻靈,希望她長大以后,像他母親一樣冰雪聰明靈動可人。”
“沒想到你起名字還挺好聽。”
“那當然,這可是我親生的,必須起好聽的名字。”
王志民和小雪的好消息周家二老是知道的,但是陳蘊章、周濤、周敏卻完全不知情。
澳門的周家二老,和周濤等人已經許久沒有通消息,因為他們一直在前線打仗。所以他們想等戰爭結束了,就將這好消息告訴周敏和周濤。
1941年10月中旬,二人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兒。新生的小嬰兒皺皺巴巴,頭上沒有幾根毛發,但是眼睛卻異常明亮,這一點和小雪非常的像。
當澳門的周父周母收到孩子出生的消息時,二人別提有多高興。
“老爺,志民和小雪的孩子出生了,我真替他們高興。如玉也懷著孕,估計快生了,現在就差敏敏和維墨了。這兩個孩子也不著急,真是的,我都著急抱外孫了。”
“夫人,他們在前線打仗,再說他們還年輕,不必那么早要孩子。”
“老爺,還年輕什么?小雪比她還小呢,孩子都已經出生了。上次就不應該是什么訂婚,而是直接把婚結了。”
“孩子們有孩子們的考慮,你就別瞎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嗎?你看,國內的報紙每天都會報道長沙會戰戰況,其中就有濤兒和敏敏他們所在的部隊。這打仗難免會有傷亡,我是每天都為他們祈禱,就怕他們有什么意外。”
“夫人你就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他們都是軍人,保家衛國是他們的使命。”
“我知道是使命,但是我真的很擔心,每次聽到他們受傷的消息,我的心都像刀割一樣。”
想到周敏,周母的胸口又有些疼。
“行了,不說這些了,趕緊給志民和小雪回個電報。”
“好,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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