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山巔之上響起一陣鐘聲，小廣場上的眾人立刻變得安靜不再交頭接耳。
僅僅只是片刻之后。
十幾名萬劍門弟子在一名長老帶領下從石階深處飄然來到近前。
“各位大駕光臨！算是看得起萬劍門！我這人喜歡長話短說，來尋仇的站在左邊；比試劍法的站在中間；想加入萬劍門的站在右邊，看熱鬧的后退十丈！”
說話的長老年約六十多歲，一身藍色長袍雪白短須，雙手空空在其身后有一名小弟子手捧一劍步步跟隨。
人群四下散開分成三列，看熱鬧的人紛紛后退。
韓天遙跟著幾個粗壯大漢站在了尋仇的那個隊伍中，若是站在比試劍法那一隊就不能同月前那名出口傷人的萬劍門弟子比試只能隨便對上一名弟子練練劍法。
“嗯！”
人群分開站好，萬劍門長老目光整場掃看一遍。
各個隊列差不多都是二三十人只有尋仇那一隊要少一些只有不到十個。
“想入門的直接進山測試；想比劍的一個對一個，點到為止。若有人惡意出手，莫怪老夫發火動粗！子華！帶人進山！”
“是！”
一名弟子從長老身后走出，快走幾步來到想加入萬劍門的那個隊列前面，伸手一招所有年輕子弟立刻踏上石階向山林深處走去。
“比劍吧！切磋切磋！”
十幾名萬劍門弟子耳聽得長老發令同時抽出長劍向前躍去。
能同外面的武者比拼一下劍術也是提高的好機會，很多劍術好手都隱匿于民間，幾十招比拼下來或許還能學到一兩招精妙的劍法。
劍碰劍，清脆響聲傳來。
前來討教劍法的劍手分出十幾人同萬劍門弟子一一斗在一起。
叫好聲不時響起在圍觀人群中，能夠同時見到幾十個人拼劍當真是頗為熱鬧。
“小娃兒，你來萬劍門尋仇？！你有何仇？！”
韓天遙目不轉睛盯著萬劍門弟子展現劍術，身旁冷不丁發出聲音把他直直嚇了一跳。
“我……我……我來報仇。”
“知道你來報仇，說說，你有何仇，何人欺負你？”
萬劍門長老饒有興趣地看著韓天遙還有那柄緊緊捏在左手之上的短劍。
“有個萬劍門弟子罵我是野雜種，這等于罵了我爹娘，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來報仇，我要告慰父母在天之靈！”
韓天遙緊握短劍，站在萬劍門長老面前倒也不覺得有多么害怕。
“哦，那是我萬劍門弟子不對，你可知那弟子叫什么名字，我讓他出來向你賠不是，然后再罰他一年不準出山門，罵人不好，辱及父母更是大錯。”
萬劍門長老捋了捋胡子，身子微微前傾。
只要這韓天遙報出名字立刻就能把犯錯弟子叫出來當面認錯。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記得他的樣子，一個一個看，總是能找到！”
韓天遙咬著嘴唇，臉上顯出堅毅神情。
“不知道名字？這可麻煩了，萬劍門上上下下差不多有三千多名弟子，平常還有幾百名弟子在各處云游，若一個一個看怕要五六日而且還會有遺漏。小娃兒，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代那名弟子向你賠禮，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下次你再見到他，若他還出口傷人那一定要問清他的名字，我萬劍門絕不藏污納垢，定替你好好出氣，你看這樣可好。”
萬劍門長老瞇著眼睛，伸手在韓天遙頭上摸了摸。
“嗯，老先生倒是講道理，我若不依再行糾纏反倒顯得小氣。不用您道歉，這事又不是您惹下的，我練劍十日，原本總是要血拼一場，不過很難找到人也是天意。就讓我站在這里對著山巔之上劈幾劍出出氣就好，若那弟子此刻在山門就算是他害怕不敢出手，這樣可好？”
韓天遙微微一笑，伸手晃了晃短劍。
“嗯，好啊！能不傷和氣最好，別說劈幾劍，就算劈幾十劍都行，你站到那邊石階上隨便劈，劈累了要么回家要么看別人拼劍都好，若是餓了，一會兒帶你進山門吃些好東西。”
萬劍門長老不住點頭，韓天遙回答得有理有據當真是知禮的孩子。
“嗯！”
韓天遙應答一聲隨即走出隊列向幾十丈外的進山石階走去。
身后的萬劍門長老收回目光繼續詢問其他尋仇之人所為何事，江湖上總有許多陰差陽錯，或許只是些小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不一定非要劍鋒帶血來解決。
“在這里揮劍就好！大壯也能看得到！”
韓天遙走到巨大青石臺階上，轉過身看了一眼遠處擠在人群中的大壯，能夠在“解劍”石后面對著萬劍門揮劍也算報了仇。
若非要找到那名口出惡言的弟子恐怕真要費上不少工夫。
既然萬劍門長老愿意向一個晚輩道歉真得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短劍出鞘，寒光閃過。
韓天遙靜氣凝神對著遠處山巔上那一座座隱約顯出的亭臺樓閣劃出一劍。
哪怕象征性報仇也不能兒戲揮劍。
一名劍手每一次出劍都要有足夠的敬畏之心才能不斷提升劍術。
很多道理對于一般劍手來說至少要磨練幾十年后才能明白而韓天遙夢里的仙人師父一年前已經講得無比透徹。
…………
“哪里來的劍意！想毀我正氣殿！”
山巔之上響起一聲驚呼。
正在庭院中觀看弟子練劍的萬劍門掌門手腕一翻對著空中揮出一劍。
半空中響起金屬摩擦聲顯得有些刺耳，能在千分之一剎那做出如此迅疾反應當真是劍術高深到了極致。
“戒備！布陣！護住各個大殿！”
又一道劍意凌空而來，萬劍門掌門身形一動拔高到十幾丈全力劈出一劍正面迎上。
“何方神圣！顯身來見！”
劍意一道道接踵而至，身后各個大殿上開始有劍痕出現。
瓦片四下紛飛掉落在地上摔成細密的齏粉。
“何人要滅我萬劍門！來者何人！”
萬劍門掌門發出嘶吼。
身形隨處游走出劍抵御來襲劍意沖擊但被撞飛到各處的劍意還是切碎了不少木質構件。
“掌門！”
“快出劍！破掉這劍意！”
十幾名大長老還有更多的長老聽到警報從各處沖出揮劍抵擋那越來越多的劍意，隱藏在暗處的對手至少也有四五名之多不然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密集的劍意攻擊。
“轟！”
一座大殿緩緩傾倒，塵土飄揚而起。
遠處攻擊而來的劍意突然間消失不見。
地面上散落著十幾把被震碎的長劍仿佛被重錘狠狠砸過一般。
每名長老的虎口上都有斑駁鮮血連掌門也是一樣，無法想象為什么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劍意攻擊，萬劍門長年與世無爭絕無可能惹上那些恐怖的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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