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晨曦微露。太陽還沒有出來,一切顯得靜謐而躁動(dòng)。
馬蹄急亂,數(shù)十人馬在官道上奔馳。到了通往長安的官道驛口,布衣束冠的張隆昌停下來。他身后,是驍勇的裴家軍人馬。
“裴相,在此告別。”張隆昌握鞭拱手。
裴相擒住韁繩,昂首道:“殿下只管前去送釵。王妃有老夫拼死保護(hù)!”微明的晨光中,微風(fēng)撩起裴老太爺花白的鬢發(fā)。
張隆昌欲言又止。
“父王!”長寧喊。
張隆昌回頭。
“父王小心。”千言萬語,化作四個(gè)字。又對(duì)張隆昌身邊的張果兒道:“果兒,你一定要保護(hù)好父王!”
“這不用姐姐吩咐!”張果兒摸摸腰間的劍柄。“惹急了它可是要吃人血的!”
“不是叫你動(dòng)不動(dòng)就殺人,是叫你保護(hù)父王!”長寧著急地蹬著馬鐙。
裴桐儀道:“吉旦王,我們走吧!若黑衣鬼趕來,我們就走不成了!”
正說間,嗖一聲響,一件鐵器掠過吉旦王腦袋。眾人回頭,一群黑衣人正向這邊飛馳而來。
“果然來了!吉旦王快走!”裴家霖喊。說著,在張隆昌的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
張隆昌的馬嘶鳴一聲,揚(yáng)蹄疾馳而去。
“桐儀、童繼保護(hù)王爺,我斷后!”裴家霖命令。
裴桐儀和童繼等人帶領(lǐng)秦相、張崇等人,狂奔上去。裴家霖的人馬則兵分兩路,一路隨吉旦王,一路留守制敵。
黃廳子帶著十余個(gè)黑衣廳子趕到。裴家霖的兵士立刻站成一排,攔住黑衣廳子們的去路。
“裴家霖,你再與我們作對(duì),我便對(duì)你不客氣了!”黃廳子大聲喊。
裴家霖手指纏著紗布的肩膀道:“你已然對(duì)我很不客氣了!糾正一下,不是我與你們作對(duì),而是你們與大齊作對(duì)!平日,你們作惡多端,殘害忠良。那些文人怕你,我卻是不怕你!”他拍拍身上的將軍鎧甲。
這身鎧甲,是先帝賞他的將軍甲衣。當(dāng)年,裴家二公子年輕有為,二十歲便立下赫赫戰(zhàn)功。
“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今日,我也要對(duì)你不客氣了!”
“黃頭,我們要上嗎?”黃廳子身邊的副手底聲問。
身為女皇的親信,自然在大齊所向披靡,無人敢擋。但是,有那么幾個(gè)先帝的舊臣,卻不那么聽招呼,察事廳的人最為此頭疼。裴家霖便是其中一個(gè)。
黃廳子冷眼看著裴家霖,不作聲。
黑衣廳子雖然個(gè)個(gè)武功高強(qiáng),但自己只剩下十幾個(gè)人,而裴家霖的人立在面前好幾十。裴家軍的兵士強(qiáng)悍,在朝中有口皆碑,他的兵士雖不及黑衣廳子兇狠,但如此對(duì)陣,黑衣廳子未必占得了便宜。
當(dāng)然,黑衣廳子們也不是怕死的
問題是:水大人吩咐過,滅殺裴家軍目前還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阻止張隆昌入京。
看著張隆昌一行人絕塵而去,顯然,阻止他們已然成了泡影。
“我且放過你”黃廳子看了看前方,咬牙道。
裴家霖哈哈一陣大笑,道:“我卻是不放過你們!”
話音未落,裴家軍便呼啦啦包抄過來,將黑衣廳子們圍在里面。
什么情況
“黃廳子,你可知罪?!”裴相喊。老太爺?shù)穆曇衾铣炼鴪?jiān)定。
啊
“你們假借朝廷威名,濫殺忠良!”
說的是譚太棗嗎
“那個(gè)譚縣令,本就是一個(gè)無能之徒”黃廳子完全失了往日神氣。
“放肆!有能無能,朝廷說了算,君主說了算,豈容得你在此亂言亂語!”
不是一慣都是這樣的么我們可是察事廳子
“我們可是女皇親自指揮的察事廳!”
“我看,你們是受水鶴那小人指揮吧?”
“大膽裴敬!你竟敢直呼水大人名諱!”
“呸!什么水大人!不過一介叫人不恥的男妓!譚太棗確實(shí)無能,受人指使,你們也沒有權(quán)力處死!自當(dāng)捉拿歸案,提交刑部處置!”
“”
“今日,我便要替大齊,替眾多的忠良臣子,滅了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走狗!”
話未說完,手不是一般的癢的裴家軍勇士們,已然如猛虎一般撲將上去
張果兒騎著一匹棗紅馬,緊緊跟在父親張隆昌身后。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父王不但會(huì)騎馬,而且姿勢(shì)很帥。雖年過五旬,腰背仍然很直。奇怪,平日里,見他在地里干活,背不都佝僂著嗎?
帝王風(fēng)度,猶如被泥沙掩蓋的珍寶,一擦便亮。
張果兒暗自嘆了一口氣,心道:“有帝王風(fēng)度又如何?還不是終將葬身權(quán)力的爭(zhēng)奪之中?”
前世做皇貴妃的時(shí)候,她隱約知道一點(diǎn),四郎也就是玄帝的伯父賢帝,死于非命。賢帝便是張隆昌。他到底是是為何而死?做皇貴妃的沈嬌自然不能隨便過問。憑她在皇宮多年的生存經(jīng)驗(yàn),越是不讓人知道的事情,越是蹊蹺,越是險(xiǎn)象。
正因?yàn)檫@一點(diǎn)零星的記憶,張果兒才一直不愿意回到長安,只想在明州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世事無常,不由人定啊!
裴桐儀一直跟在張果兒身后。想著心事的張果兒沒有回頭,她知道,他的目光如影隨形。
有一段兒,走得稍慢一點(diǎn)兒,裴桐儀上前與張果兒前行。
“說吧。”張果兒道。
“嗯?”
“你不是一直有話想說嗎?”好幾次,她看見他欲言又止。
“呃也沒什么”
“說話吞吞吐吐,全無一點(diǎn)兒世家公子模樣。”張果兒輕揚(yáng)一鞭,走到前頭去了。
你不就是生在帝王家么,一天都沒過上過皇宮生活,反挑起我的毛病來了
“你那把鍋鏟劍是怎么回事?”裴桐儀問。
“你不知道嗎?你送的鐵打的呀!”
“可我沒讓你打成鍋鏟的樣子”
“不好嗎?鋒利又有掛勾。”張果兒拍了拍腰間的兵器。
“好是好,可為什么打兩把?”他氣呼呼地。
張果兒瞪眼兒:“有足夠的鐵,為什么不可以打兩把?”
“打兩把也可以,為什么要取個(gè)什么果相軟鏟劍,難聽死了!”
“我也說難聽死了,還說請(qǐng)你取個(gè)名字呢”張果兒突然看見,裴桐儀的眸子里,在噴火。
他掉醋缸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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