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趕來的宮女太監面面相覷。
“是是一個老奴婢”
“老奴婢?我們紫英宮里并無老人,何來的老奴婢?”
“不知道哪里來的。今日晨間,送恭桶的太監忘了關門,她便”
“可惡!著實可惡!”張果兒一路沿著花圃走過去,卻發現,水澆得頗有分寸。喜濕潤的澆得多,喜干燥的澆得少,而墻角的那一株從南方運回來的寶巾花,根本就沒有澆水。
看來,這個神秘的老奴婢還挺有見識,懂得如何照顧花草。
于是,張果兒心中的怒氣這才消了幾分,對眾人道:“以后,將門關嚴,不要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混進來。”
公主府里,附馬吳明聰身著寬大的衣衫,盤坐于一座編鐘前。他長發飄逸,身形傾長,別有一番男子韻味。此刻,他正手里拿著一把小錘,辨認著小鐘上的刻印敲打小鐘試音。他每敲一下,小鐘便發出一聲擊響,清脆而悠長,十分有韻致。
一個身著官服的小吏進來,捧著一份名冊,道:“稟太樂令大人,太樂府新進的藝師名冊已然謄寫好,請大人過目。”
吳明聰皺了皺眉,似乎被打擾有些不快。他放下小錘,轉過身來。一張清俊的臉龐在長發的襯托下,更顯得英氣。
他接過小吏送上來的名冊,一頁一頁翻起來。
“這些藝師,全按大人的吩咐,通過初選,復選和終選三遍篩選,又結合器樂品種安排,最后留下了這五十人。”
吳明聰聽著,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手中的卷冊。突然,他停下手,指著一處道:“這個彈箜篌的王念,是明州何方人氏?”
小吏道:“這個王念啊,說來還真是與眾不同。他不光彈得一手好箜篌,還能歌善舞,且還能詩作詞。當然,這樣的人也不足為奇,最奇的是,在安排出宮探親假的時候,別人都爭著選好日子,她卻不選,只憑著我們安排。于是,小的好奇,便查了查他的具體籍貫,原來是明州鳳儀縣人氏。”
“鳳儀縣?據我所知,明州鳳儀縣并無顯赫的人家姓王的。”附馬吳明聰皺眉道。
“這世上無奇不有。雖說這箜篌是富貴人家才得習學把玩的器樂,可也不乏有為音律癡迷者,縱然是散盡家財,也要投身于此的。這樣的故事不是沒有,春秋的伯牙,三國的嵇康,不都是出身貧寒,而醉心于音律嗎?”
吳明聰點點頭。又道:“你去一趟明州鳳儀縣,查一查這個王念。”
天色透出一分亮意來,張果兒翻身起床。
紅粉進來道:“公主,今日下雪了,你便不練功了吧?”
“三日不練手生。可不能間斷。”張果兒飛快地穿上練功衣裳。
“可不才一日不練嗎?再說了,今日下雪,天氣寒冷,秦小將軍來不來都還說不定呢!”紅粉遞上一杯熱茶。“實在要練也喝一杯熱茶再去吧。”
“誰說我不來?雪地里練功,最長本事呢!”外面,響起秦相的如雪一般清冽的聲音。
張果兒放下茶杯,主仆二人掀簾出去一看,果然秦相已然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正杵著一把掃帚。雪已被他掃開一大片。
“近日,我琢磨出一套新劍法,極適合我們的軟劍,來,我們來練練。”秦相興奮地喊道。
“汪若蕓可能進宮來了。”張果兒走近去,說道。
秦相眼睛一瞪:“她來干什么?皇上選了秀女?”
“今日你去太樂府看看,她是不是在那里。”
“太樂府?那不是男子成堆的地方嗎?樂師舞師全都些是年輕男子,她去那里干什么?”
“怎么?你如此擔心她,難不成你喜歡她?”
秦相的臉頓時紅了。“我我哪里喜歡她呀!”
“那你喜歡長壽?”
“我我誰都不喜歡!”秦相丟了掃帚,抽出腰間軟劍,道:“練劍!”
“好一對刀劍璧人吶!”
二人扭頭一看,長陽來了。
長陽站在廊下,滿臉怒氣道:“張果兒,你都有秦相了,如何還來跟我搶裴桐儀?”
秦相一揮劍道:“你胡說什么?什么叫她有我了?我便是我!我不是誰的東西!等等,你剛才說什么?果兒跟你搶裴桐儀?你不是喜歡的是裴桐謹嗎?”
“誰告訴你我喜歡裴桐謹了?”長陽跺腳道。
“裴桐儀說的呀。”
“他!”長陽又一跺腳,指著張果兒道:“張果兒,說,你對母后說了什么?本來母后一直在為我與桐儀的婚事操勞,如何昨日你與她乘坐一趟車,便又變成讓我與裴桐謹成婚了?”
張果兒撓了撓脖子,小聲道:“也沒說什么呀可能,母后覺得汪若蕓死了,桐儀要平復一段日子吧”
秦相失色道:“汪若蕓死了?不是剛剛還說”
“剛剛我還說,什么時候回一趟明州,去祭奠一下她呢!好歹同窗一場。”張果兒趁天色暗,向近處的秦相使眼色止道。
汪若蕓一家人的死,長陽手上粘血。聽得張果兒如此說,她有些心虛,語氣軟下來道:“我可以等啊!為什么便定要我嫁裴桐謹呢?都說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兒,我如何卻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選?”
張果兒挑眉道:“那得要問母后啰。”
張果兒心下明白,殺汪氏一族,已然作下惡事,林皇后是要避開裴桐儀的婚事,免遭更多人指責,并非要遂張果兒的意愿。張果兒的意愿,不過是向賢帝張隆昌作交待的一個理由而已。
長陽可以等,可張德瑞立太子之事不能等。皇長子張德瓊一直隨母親長在侯門,受著良好的教育,再加上賢帝一直對他母親梅妃心有愧疚,他的競爭力實在是太強。
長陽怒道:“我就是要去問母后!如何同樣是她的女兒,她卻如此偏袒你!”
張果兒笑道:“你問也是這樣。”
“以前,在明州那些個小事,他們因了你小偏袒著你,我也不與你爭執。如今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我是不會輕易服輸的!”長陽又一跺腳,轉身走了。
長陽一走,秦相忙問道:“到底汪若蕓死沒死?”
“你很緊張啊!”張果兒笑道。“我記得,你在浣梧書院,只上的青梧堂的武術課,沒上玉梧館的課吧?”
“可人家終究是在書院上過學,大家相識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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