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公主避而不答,又道:“眼下,春闈會試在即,諸事頗多,故此感嘆。我這里有一份今年各州應考的考生名單,我向來深居長安,少于在外走動,認識的也大多是朝堂上的官員及家眷。明聰你在青州長大,又走過不少地方,可否幫我看看,這份名單中,有哪些青年才俊,可以收納?”
永泰遞過來一個卷子。吳明聰接過來,踱到案幾邊,將卷子徐徐展開,卷上果然寫滿了人名和籍貫。
“國子監(jiān)祭酒果然是個好職位。取筆來”吳明聰口道。
他攤出一只手,一個侍女即刻遞上一支筆。吳明聰在上面圈出一個個名字。圈到明州吳逸時,他的手停了一下,越了過去。
公主坐在一旁的小幾邊喝著養(yǎng)顏參茶。她看著吳明聰,心中涌上滿足。這個俊美的男子,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溢著成熟男子的韻致。
最讓永泰滿意的,是他對政事的淡然。優(yōu)秀的政治家,再親近的人,也會防范。永泰是有野心的,自然在與吳明聰親近的同時,也在暗自觀察和防范他。而他的態(tài)度剛剛好,拒絕接近政事,卻又不完全遠離。只要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在,就好。
“我就只找到這些人。”吳明聰擱下筆,將卷子遞過來。
永泰公主接過,對身旁的侍女道:“交與國子監(jiān)副祭酒,說上面的人,閱卷時給予照拂。”
“公主不再審審么?”吳明聰詫異道。
“附馬圈定的人,必然是極好的。我還審什么呢?”
只要是人,便有可利可用之處,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人!此乃用人之道。身處權力漩渦中心多年的永泰,目睹過母親奪權,又參與過賢帝索權,自然看得明白。
被圈定的人,靠上了永泰公主這樣的大神,貌似喜事。實則未必。有道是世間諸事,禍福相依,他們在放榜日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高居榜上的時候,歡喜之余,又何曾想到,這也是他們走向滅亡的開始?
汪若蕓懷抱箜篌,緊緊跟在梅妃身后。
“早聞得梅妃娘娘姿容艷麗,今日一見,竟然是一群有眼無珠之人的胡言亂語!”
走在前面的梅妃停下腳步,淺笑一下,又往前走。
汪若蕓看在眼里,心下暗喜,此言果然引起了梅妃注意。她又道:“今日親眼所見,才知賢帝在明州時日日思念娘娘,以至于與林皇后不合,哪里僅僅是因為娘娘的姿容,而是因為娘娘獨居皇宮鰲頭的慧心才情!”
梅妃放慢腳步,側頭看了汪若蕓一眼。汪若蕓看見,梅妃的眼里,帶著極淡的笑意。
“你一介小小樂伎,休得議論皇室家事!”梅妃斥道。
汪若蕓忙謹身彎腰,道:“鄙人因見娘娘氣度非凡,驚訝之間,竟忘了規(guī)矩,還請娘娘責罰。”
“你,是如何知道賢帝在明州時與林皇后不合的?”
中計了!
明明在說要責罰汪若蕓,卻又舍不下好奇,過問賢帝與林淑媛的關系。汪若蕓心下更添一層喜。
他們茶余飯后聊的八卦果然有用。看來,這梅妃忌懷當年賢帝將她扔在長安不帶她走明州,確實是梅妃心頭的一道梗。再高傲的人,遇到自己心底最忌懷的事,都放不下。
“這是明州人都知道的呀!不然,賢帝率軍回長安捉拿水鶴時,如何撇下林皇后在明州?只可惜,娘娘過于清高,賢帝奪回了帝位之初,林皇后還未回來時,娘娘本可趁機上位的,卻因娘娘傲氣,不肯原諒賢帝,而錯失良機”
梅妃駐足,回頭冷道:“你到底是何人?”
“鄙人王念,大明宮坐伎部箜篌樂師。”汪若蕓躬腰底頭。
“今日你彈的曲子清雅空靈,甚得我心。可我懶得日日來太樂府聽你彈。以后,你得空便來我的梅苑彈給我聽吧。”
“謹遵梅妃娘娘鈞旨。”
張果兒練罷竹桿臥,又練了幾樣兵器,終是心神不專。
張德瑞受傷,顯然是有人做的。電影是賢帝送給張德瑞的戰(zhàn)地寶馬,是一匹見過世面的上等馬,如何會在區(qū)區(qū)山澗失足?它定然是被人做了手腳。可是,會是誰做的手腳呢?或者說是誰命人做的手腳呢?
誰得益誰冒險。
像這種陷害皇子的事,不是誰都敢做的!一旦被查出來,定然是一家大小都人頭落地。有多大的利益才冒多大的風險。既然有人肯冒全家被誅的風險來害張德瑞,必然張德瑞的失勢,能保它全家不是一般的飛黃騰達。
還會有誰?顯然只可能是一個人!
張、德、瓊!
如今,林淑媛為了扶兒子上太子位,使手段正使得風生水起。唯一和張德瑞有競爭實力的,便是張德瓊。張德瑞一旦死了,天下,便是張德瓊母子的了!
如此想著,張果兒手一顫,手中的長槍一閃,戳到一棵桂樹上。這是一棵普通的桂樹,花香雖不及金桂濃郁,但也是張果兒極喜歡的。就讓它來呼喚幾十年后的金桂吧
只等八月月圓時,滿庭芬芳和惆悵
張果兒便扔了兵器,來澆花草。后院里的花草經(jīng)春日陽光雨露,出奇地得意,爭相吐綠。
弘皇兄有多久沒來過了?張果兒看著滿地翠綠出神。
“果然它們不辜負我的期望,都長起來了!”
張果兒一回頭,竟然就是弘皇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一時歡喜,迎上去,叫道:“四郎,你看”
弘皇兄怔了怔。他雖在家中排行第四,人們都叫他四郎,但宮中的幾位堂妹妹,還從無人稱呼他為四郎,都稱的是弘皇兄。
“哈哈,果兒妹妹是聽得宮外的人叫我四郎吧?”
張果兒一時臉熱起來。
大齊風俗,稱年輕男子為郎,一般只有三種關系的人。一是父母,二是朋友,三是愛丈夫的妻妾。
張果兒與他什么都不是,只是規(guī)矩深嚴的皇室堂兄妹。縱然是聽見別人如此叫,她也不應該這樣叫的
張德弘一時頭腦發(fā)燙,熱血噴張。
今天過節(jié),發(fā)兩章。一會兒就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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