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突審。”高勛對高峰說,“今夜爭取拿下楊行瀾、樊煥春兩人的口供對韋耀文盯死。”
昨夜的突審,沒有一點進展,楊行瀾和樊煥春分別在刑警支隊的兩個房間里進行審訊。
沉默不語,死不開口是他們倆在實施暗殺計劃前定下的攻守同盟,有這樣一天,也是在他們預料之中的事。
一直到天亮,他們兩人仍未招供。
兩個曉知內幕的黨羽沒供出主子來,這就給韋耀文一個機會。
他到班上第一件事用內部電話找楊行瀾,不在,找樊煥春,辦公室電話沒人接。
“都不在?”他頓起疑心。
一般情況下,楊行瀾總是遵守上下班時間,很少遲到早退過去10分鐘,他再撥電話,結果同先前一樣。
“可能出事啦。”他首先想到他們倆被逮,略顯驚慌。
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口接一口喝開水,胃里有東西沉墜。
他便平靜下來,分別給楊行瀾和樊煥春的老婆打電話,回答是一夜未回家,也沒往家打電話。
“抓了,他們昨夜就被抓了。”他肯定自己的判斷后,身子軟在椅子上。
他要好好想想,絞盡腦汁,凝思苦想,下一步怎么辦?
警方是從哪弄到“531”案件線索的呢?
那個計劃很周密,執行沒出任何意外,楊行瀾做事謹慎,他一手安排,一定不會有紕漏,金胖頭潛回葉路洲
除非有一雙眼睛自始至終盯著,目睹全部過程,但這人肯定不是高翔,盡管他是吳念梅的情人,可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對他的情人行兇。
那么,是誰呢?他思索,很快推翻這種揆度,沒有這樣的人。
警方真的抓了楊行瀾、樊煥春,肯定某個細節上出了毛病
其實,真的有一雙眼睛盯著他。這不僅僅是盯,幽靈般地無所不在的眼睛,瞟著他往陷阱里跳,一旦他猶豫,就想方設法推他一把。這個人就是肖經天。
敘述他參與或策劃,要把時間退回去一些。
在蘭淑瓊的生日之夜,她開始按肖經天的計劃聽他的指令做事:照片恐嚇、假懷孕、簽協議書
韋耀文一點沒有警覺,沉迷使他目光發銹,終沒看清這是個陰謀死亡圈套。
肖經天設計了這一切,目的只有一個,促使韋耀文殺掉吳念梅,警察再逮住殺人兇手障礙全部消除后,剩下蘭淑瓊,他如何對待她?
怎樣在珊珊和蘭淑瓊兩人間取舍,他沒想好,那是將來的事情。
當韋耀文為表明忠心向蘭淑瓊袒露要除掉吳念梅時,肖經天從蘭淑瓊口中獲得消息后,便盯上韋耀文,致使暗殺吳念梅的計劃讓肖經天破譯。
他盯上楊行瀾,盯上樊煥春,最后盯上殺手金胖頭。
他目睹螺旋胡同殘殺吳念梅的場面,事后想一想,怎樣冷血的人會眼看著一個人殺害另一個人而不站出來制止。
然而他太需要這場暗殺成功,那樣結果是他所期望的讓另一個人丟命。
嘟嘟,嘟嘟嘟,素日比較柔和的電話振鈴方式,此刻韋耀文聽起來心驚肉跳,手在聽筒上猶豫不決。
嘟嘟嘟!鈴聲仍然固執下去。他心神恬然些,拿起電話:“喂,哪一位?”
“韋總,金胖頭被抓了,楊行瀾、樊煥春都被抓了。”肖經天別有用意地告訴他。
“他們被逮與我何干?”韋耀文說,口氣盡量讓對方聽出他處之泰然。
“作為朋友我提醒你,金胖頭可能已招供,不然楊行瀾、樊煥春不會被捕。可是,他們兩人再招供”肖經天聽見對方掛斷電話的聲音。他得意、陰險地笑笑,目的達到了敲山震虎。
束手待捉,顯然死路一條,韋耀文心里直打鼓。
狡兔有三窟,當年他偷偷在尚海購一套住房時目的不是為日后逃避什么災禍,完全是擴建泰盛藥廠某建筑隊的饋贈。
此事他做得絕密,只他本人知道,妻子、情人他都未告訴,也算是留條后路,現在看來做對了。
晚上有班直飛尚海的班機,傳染病時期票好買一些。
他查到一家機票訂票點,撥通電話前,他想了想,是買一張還是兩張?最后他才下決心:訂兩張,一等艙的。
一天的時間總悶在總經理室里易引起別人懷疑,他想做些坦然公眾面前的事情。
他想到一筆捐贈。幾天前他主持召開經理辦公會,作出了向戰斗在傳染病第一線的白衣天使捐贈一批錢物
于是他叫上幾位副經理、財會部林嵐,一行數人,帶上錢物趕到市慈善總會。
蘭淑瓊作為總經理秘書隨來,她比別人都注意韋耀文。
她還不知道韋耀文今晚決定帶自己飛往尚海,他沒告訴她,怕走漏風聲,極其危險時刻,一絲風聲都不能走漏他決定在登機前半小時告訴她。
中午,本市新聞欄目播出回春藥業的捐贈實況。
面對熒屏,具體說面對韋耀文講話的圖像,坐在武山湖別墅里的沙發上,邊吃東西邊看電視的肖經天,手指蘸著高腳杯中白葡萄酒,在講話的韋耀文頭部打個叉兒,像被槍斃者名字上那道紅“”。
很快鏡頭移到蘭淑瓊,那道叉兒落在在她的臉上,他急忙用手擦掉。他可不想廢掉她。
“我們歡樂的日子即將來臨,瓊。”他迷戀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臉上,伸出手指在她鼻子尖兒上刮一下,然后會心地笑了。
十幾分鐘的本市新聞過后,他關閉了電視機。
走進二樓臥室,在衣櫥里發現一件肉色的女人睡衣,哦,是珊珊的。
近日忙于跟蹤楊行瀾、樊煥春,幕后指揮蘭淑瓊如何對付韋耀文
體力不支,精神疲憊,差不多一周沒給珊珊打電話,她也沒給他打電話,他想問候問候她。
他仄歪床上給她打電話,通了沒人接。或許她正在洗澡,或是下樓購食品。
他覺得眼皮鉛沉,扔下手機,很快便睡去
蘭淑瓊在晚6點鐘接到韋耀文的電話,他告訴她,他在她樓下,讓她馬上下樓,什么都別說什么都別問。
她到那個朝街的窗子前,窗簾欠個縫兒,發現他的白色保時捷轎車。
她似乎猜到他的動機了,給他打電話,故意說:“我找不到別墅的鑰匙,你帶了嗎?”
“快下樓吧!”他的聲音很急,催促道。
蘭淑瓊下樓前撥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便匆匆下樓來。
上車后,她說:“鑰匙找不到了,下午我洗桑拿”
“我們再不需要了。”韋耀文說。
“我不明白。”她試探問,“咱們不回錦城?”
“去飛機場,”他說,“淑瓊,往下的時間里,你最好保持沉默,等到上海,你說呀唱呀都行。”
蘭淑瓊這才知道,他要帶她飛尚海。
今天是“531”專案組最忙的一天,審訊組繼續審訊本案的牽線人楊行瀾、樊煥春;抓捕組的刑警集結待命。
“唐局,楊行瀾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口,唯一有希望的是樊煥春。”高峰向唐定雄副局長匯報一天一夜的審訊情況。
“在樊煥春身上打開缺口”唐定雄副局長改變訊問策略,“我親自審他。”
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唐定雄,也是刑警出身,他細想了一下,決定這樣開頭,由胡新明向樊煥春介紹說:“這是唐局長,他要親自問你幾個問題。”
樊煥春一直由一名副隊長審訊,現在換了這么高職務的人來審自己,問題是否嚴重了呢?
“樊煥春,我們有足夠證據證明你只是一個牽線人,并不是雇兇殺人案件的主要策劃者。
但你拿不出證據證明你只是牽線人,鄒愿承擔主謀的罪名。那好,你在口供上簽字吧。”唐定雄說,“你可想清夢。樊煥春,你知道清朝刑法對雇兇殺人的主謀怎樣懲罰嗎?”
“不知道。”樊煥春答。
“凌遲處死。”唐定雄說,“雇兇殺人從古到今都要受到嚴厲懲罰的,我國刑法”
“我是不是死罪?”樊煥春矍然失容,他想到承擔主謀的可怕后果。他淺聲問:“楊行瀾他、他?”
“他當然比你聰明。”唐定雄說。
“我現在說,還晚不晚?”樊煥春問。
“看你的態度了。”
“我說”樊煥春開始交待
幾乎就在樊煥春開口供述的同時,羈押鄭寫意的看守所給專案組打來電話,說鄭寫意要求見高支隊長,說要交待一起命案的真相。
“他終于熬不住了。”高勛對高峰說,“派人把鄭寫意帶到專案組來,一勺燴吧。”
鄭寫意交待出姚慧死亡真相。
“楊行瀾和我女兒桃子戀愛過,后因楊行瀾父母嫌桃子是化肥廠工人,拆散了他們。
但我對楊行瀾的印象一直很好,他們各自成家后,楊行瀾逢年過節還帶禮品來看我
兩年前的一天,他來找我,問我怎能使一個人體質變得越來越差,直至死亡,有沒有這種藥。一聽要害人,我說什么也不愿摻和
桃子的化肥廠停產,她待業在家,又被丈夫拋棄。楊行瀾說:‘如果你肯幫我,我保證把桃子調進藥業集團。’我真動了心,藥業集團是保證開資的好企業,桃子要是能
楊行瀾說,‘你只給指點用什么藥就行,別的事不用你做。那人正要吃減肥藥’后來,就有個漂亮女人來取藥。
再后來,一個叫姚慧的女人被送來住院,楊行瀾說就是她,但不能給治療。
說良心話,我真不忍心。拖延治療,姚慧的病情急劇惡化楊行瀾找我,要在死亡證明上做些手腳。我給開具了姚慧死于心肌梗死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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