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俺這當?shù)锏模α碎|女。”
夏婆婆扯褂子布擦眼淚。
“姥。”
“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今兒孩子來，俺高興。”
夏婆婆怕被老伴看見，再引起傷心，傷了身體。忙擦掉眼淚。
“飯好了嗎？”
堂屋傳來夏公公的聲音。
“這就好。”
七七揭開高粱桔做的鍋蓋，半鍋濃白的魚湯，鐵鍋上貼一圈玉米面餅子。
揭了餅子放饃筐里，把魚湯盛在黃盆里，端到堂屋小飯桌上。
四個人圍著桌子吃罷飯，夏公公和閻辰北在院內(nèi)樹下石桌子上下象棋。
一對孤老沒想到，七七竟然找了這么好一個對象，都開心地緊。
尤其夏婆婆，喜地直抹眼淚。
在姥姥家，一直呆到傍黑，兩人才離去。
走的時候，夏婆婆站在門前，一直到看不見人，還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的。
“看，是大喜事，你抹啥眼淚？”
夏公公坐在院子里，看老伴抹眼淚。
“俺就想著，七七就要嫁人了，真快。”
“找那么好個女婿，你還擔心啥。”
夏婆婆笑起來，這個孫女婿是個團長，長這么俊，還能七七這么好，一定是女兒地下保佑。
濃濃的夜色，像個大鍋蓋，罩住了靜謐的鄉(xiāng)村，遠遠近近的，有誰家的狗有氣無力地叫一聲。
“明天你就回部隊了嗎？”
七七不敢抬頭看閻辰北。
傍晚從姥爺家騎車回來，站在她家院后，小菜園的籬笆墻邊胡同里。
七七不想讓閻辰北再去她家，后娘事多，她不想讓閻辰北受委屈。
送到屋后，就讓閻辰北回去。
“訓練任務快要結(jié)束了。部隊要遷回原駐地，我在這里呆不長了。”
閻辰北皺眉。
今天他能來，就是專門向首長請了假。
部隊馬在上回遷，事情多的很。這次請假，首長已經(jīng)是特批。這一回去，不知哪天才能回來。
原駐地？
七七沒有問遠嗎？
上輩子，她隨軍去原駐地住過幾年。當然知道那是西北某縣城的郊區(qū)，一片黃土彌漫的地方。離家鄉(xiāng)遠隔千里。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七七還能說啥呢？
“我回去就向部隊打結(jié)婚報告。到日子一定回來娶你。”
上輩子，七七清楚地記得，喜日子由雙方家長選定，是明年的5月16.
一年時間，她都不能再見到閻辰北，她不要。
“俺會去部隊看你。”
“路太遠，不安全，我想辦法請假回來看你吧。”
七七沒再說話，閻辰北這是擔心她呢。
夜?jié)u漸濃了，夜色下滿地的麥子已經(jīng)黃芒，空氣中隱隱有一股泥土清香。
“這幾天，晚上我會回家。”
閻辰北算著大約最多只能三四天時間，部隊就得開撥。這幾天，他白天在部隊，晚上會開車回來。
“嗯。”
七七點頭，明白閻辰北的言下之意是，這幾天晚上，他會來看她。
“你快些回去吧，天黑路不好。”
閻辰北把自行車推給七七。
“你騎著吧。”
七七想著，閻家村有十里多路，騎著車子回去快些。
“不了，我走了。”
閻辰北轉(zhuǎn)身就走，夜色下，他奔跑的背影矯健迷人。
七七笑了，自行車是她的嫁妝。的確是應該先放在她家里。閻辰北今天騎回去，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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