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太說話一向職業病，語氣總像是在訓學生。

    “沒什么，就破了一點皮。”

    “破，破皮？”

    楚老太太緊張地聲音都變了。

    “老頭子，快給他看看。”

    楚懷仁一聽孫子頭破了，趕緊走過來，查看。

    “沒事，我自己就是醫生。”

    楚佳南語氣有些弱。

    “你是醫生，就是這樣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嗎？”

    楚懷仁撩起楚佳南的頭，一看那傷口，這是什么傷？

    不是利器，居然能把人頭打破？

    “你這是怎么弄的？”

    “哦，撞墻上去了。一不小心。”

    楚佳南有些心虛。

    他知道，從小到大，他受一點皮外傷，家里大人都會如臨大敵。

    唉，誰讓他們楚家三代單傳。

    “道行，吃過飯，你就帶小南去縣醫院，做一下檢查，看看，可別留下后遺癥。”

    “那么大的人了，撞一下頭，有什么稀罕的？”

    楚留香實在看不過去了。

    從小到大，全家人都圍著哥哥轉。

    反而，她這個老最該得人關懷的，從沒人過問。

    “你看看我的腿，傷這么厲害，你們都沒看見。我哥撞一下頭，看你們緊張的，又不會死人。”

    “死，死什么人，你這個丫頭，再不許在我面前提什么死啊，活啊的。”

    楚老太太拍了孫女一下頭。

    “留香，我這腿怎么傷的？”

    留香把褲子提起來，馬鳳仙這才看到，留香白皙的左腿上，一片擦傷。

    “騎自行車摔倒了。”

    “這么大姑娘了，怎么一點都不小心。”

    楚老太太說完，看了一眼馬鳳仙，

    “你怎么當媽的，兩個孩子都受傷了。你也不知道。”

    “媽，我下次會注意的。”

    馬鳳仙低頭，她一輩子活在婆婆的威壓下，早就習慣了，家里只要一出事，婆婆第一個埋怨的對象，就是她。

    好像楚家出了什么事，都是因為她。

    在婆婆眼里，她就是楚家的掃把星。

    “留香，來，跟媽進屋，媽給你抹一些藥水。”

    她都說了，她受傷了，爺爺和爸還是圍著哥看。

    奶奶也不關心她，就會說風涼話。

    除了媽，在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關心她。

    留香生氣地扔了筷子，起身跟馬鳳仙回屋了。

    一陣忙碌，楚家人再重新坐到餐桌上。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小南啊，明天你早點回來。”

    楚老太太看著孫子，笑地慈祥極了。

    “好。”

    楚佳南向來乖巧。

    “你把小南那件米白西裝打理一下，我的那件藍色絲絨旗袍，你熨一下。”

    “媽明天帶小南出去有事啊？”

    “我老同學，給小南介紹了一個對象。那姑娘是西安師范大學的學生，今年才畢業，幾個學校爭著要呢。那姑娘相片我也看了，挺文靜大方的一個姑娘。一看就是大家戶出身。“

    婆婆真是的，一張嘴，話就沖著她來了。

    她是小門小戶出身，是個老農民的閨女，沒上過幾天學。這些在婆婆眼里，那就是犯了死罪了。

    也不看看，她長這么漂亮，如果不是沖著楚家的條件，在農村，她得挑著撿著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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