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不管怎么偽裝，一個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七七淡定地坐在那里。

    一屋人都被驚呆了。

    這樣利索，這樣睚眥必報，這樣的七七，他們從沒見過。

    “終究是高干之家，如此災年，精細的白面條，金貴的荷包蛋。不吃，這樣倒了，可惜了。”

    紅果頂著一頭一臉的湯湯水水，居然也一臉淡定，伸手，從頭上拿下還散發著熱氣的荷包蛋，塞到嘴里，吃起來。吃了荷包蛋，還順帶把頭上的面條撿起來，吃了。

    “味道不錯，這位錦軒的媽，如果能再放些蔥花，滴兩滴香油，就更好了。”

    涼紅果變了！

    七七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大吃一驚。

    從什么時候，涼紅果居然變得這么成熟了，這么沉穩了。若要放在以前，她一定會跳腳，不顧一切地撒潑叫罵。現在，居然變成這樣了。為什么？

    怎么處理這個貨呢？

    在心里轉了幾百個念頭。

    七七發現，都行不通。

    紅果和劉玉柱犯的錯，在鄉下是丟人現眼，傷風敗俗，最嚴重時，是會被抓住沉塘了。

    可是，在城里卻不一樣了。

    涼紅果無論多犯賤，多不要臉，她都沒犯法，法律就拿她沒辦法。

    “你們是送我去梨花家呢？還是讓我睡在這廚房呢？”

    紅果打定主意，不管別人說什么，做什么，她就死賴在這里，不走了。

    他們總不能打死她。

    “你”

    七七剛要說什么。

    “我送你，你去哪里，我來送你。”

    小雪清脆的聲音響起。

    “小雪？”

    七七和小雪的目光相撞，七七從小雪的目光里，看出了堅定。

    這丫頭，知道為她解圍呢。

    “我送我，你一個小不點，怎么能送我呢？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紅果一看說話的，居然是那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就鄙夷地瞪了小雪一眼。

    “我家就在城南，我在這里住了十四年，你說，我能不能送你？”

    小雪立馬瞪了回去，

    “你賣我不可能，我要賣了你，那可就不好說了。”

    一個小丫頭都敢和她叫板，這片院子里的人，可真邪乎啊！

    “你不要又去禍害人家。”

    涼山忍不住說了一句。

    馬蘭花娘家雖然一窩子壞人，但梨花卻是一個不錯的人。

    “梨花是我親小姨，我去她家，還得你批準啊？”

    紅果白了涼山一眼，

    “你住你親妹妹家，我不去住我親小姨家，難道我住在這？”

    話說到這份上，涼山當然沒有再說下去的可能。

    “走吧。”

    小雪拿了一個手電筒。

    “怎么走，遠不遠，大半夜的，涼山，不，哥，你就不能駕車送我嗎？”

    紅果撒嬌地看著涼山。

    “我是坐汽車來的，沒驢車。”

    涼山不吃她那一套，在他眼里，這個世界上，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媳婦閻彩衣。

    “你走不走？”

    “走，當然走。”

    紅果跟在小雪身后往外走。

    “我的包就先留在這，天亮再來取啊。”

    紅果留下這一句話，緊跟在小雪身后，走出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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