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傻，菜苗子賣出成菜的錢，當然最劃算。

    何況，菜苗撒的稠，撥一批賣，剩下的還能長大棵。

    賣了菜苗就接著賣成菜，太劃算了。

    大家想通了，就都進大棚，熱火朝天地干起來。

    兩個多小時，幾個大棚，就收割了一萬多斤菜，兩輛卡車裝得滿滿的。

    等七七和閻辰北趕到時，一切都收拾停當了。

    “你們路上小心，到省城就找這個人。”

    閻辰北把省城武裝部領導的電話交給路云鵬，看著車走遠了。

    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七七和閻辰北進了涼山家大院。

    七七一眼看到姥爺正拐著棍，在院子里扶著墻練走路。

    “姥爺，你現在恢復地差不多了。看樣，過了年，你就能扔掉拐了。”

    “可不是嗎，你姥爺天天鍛煉，再加上他自己開的藥，我到醫院給他拿了熬。這些天，恢復地快呢。”

    夏婆婆端著一個筐，筐里裝著一些花生。

    “昨天，你爹背來一口袋花生，我撿撿，炒了，你們回去的時候，帶一些。”

    “我嫂子呢？好些了嗎？

    七七想著，嫂子彩衣的病，吃了這么多天藥，應該也清醒了吧。

    “彩衣吃了藥，你姥爺又給她配了些輔助藥，這幾天，情況越來越好，我覺得，就這兩天，不知哪一天，就會清醒過來。”

    “那真是太好了。”

    七七開心地說。

    這個家，總算一切都向好的地方發展了。

    “可是，我就是擔心，彩衣醒來了，到時候問起孩子，該怎么說呢？”

    一提到孩子，夏婆婆臉上的笑消失了。

    “我也愁呢，不能想這事，一想心就揪得難受。”

    七七坐下來，和姥姥一起剝著花生。

    她不進西屋看嫂子，就是不知道，見了彩衣，她該說什么。

    也許到了這個時候，她從內心深處，也在逃避，不愿意把孩子出事的消息，第一個告訴嫂子。

    閻辰北也不說話，只是站在七七身邊，看著院外出神。

    他心里也有事。

    眼看還有兩天就過年了。

    過完年，他的假裝也結束了。

    部隊已經打過幾個電話，催他歸隊了。

    他讓趙萬洪先帶著車隊回去了，他等過年，看樣，磨不了幾天了。

    可這事，他還一直沒有給七七說呢。

    他想著，得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說也不遲。

    不然，這個年，怕都過不好。

    不提七七和姥姥在院里聊天。

    再說，西屋里，彩衣穿著干凈的衣裳，平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出神。

    從窗戶望出去，正好看到山坡上那一片野生栗子樹。

    每一根枝椏，都枯黑著，堅硬地伸展在冬天干冷的空氣中。

    那樹枝一到春天，風一吹，就變柔軟了，抽枝發芽了，很快一樹蔥蘢，結出一樹栗子來。

    彩衣的目光從窗外轉到自己肚皮上，那里平平的，怎么會有一個小孩藏在里面呢？

    那個小孩子胖乎乎的，穿著紅鯉魚的肚兜，撲進她懷里，甜甜地喊著媽媽，讓她抱。

    “我的孩子，我的寶貝。”

    彩衣呢喃著。

    彩衣的目光落在床頭上方的墻上，那里掛著一張放大的結婚相片，女的是她，男的呢？

    彩衣呆呆地看著，這男人，好熟悉，好親切，好像是她的

    “哥！”

    一滴眼淚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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