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虎媽的性子,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派出眼線去監視一個尋常的兒子。之前虎媽的目標一直在更為出色的李弘、李賢身上,豈會將李顯這個熱衷于聲色犬馬的敗家子看在眼里。
虎媽縱然要安插眼線,時間點也應該在李顯當上了太子,真正對虎媽有了威脅之后。
按照歷史記載,李顯是四年前,前太子李賢被廢之后當上的太子。換而言之,在楊耀身邊呆了五年以上的宦人、宮女,就不太可能是虎媽的眼線。在五年之內的,就脫不了眼線的嫌疑。
有了這個時間段的劃分,楊耀已心中有數,對找出虎媽的眼線也有了信心。
楊耀私下找王德到了偏殿,偷偷的問道,“小德子,貞觀殿內有多少侍奉的宦人、宮女?”
王德對宮里的宦人、宮女是如數家珍,全都記著的,如實的答了,“共有二十八個宦人,二十八個宮女。”
楊耀繼續問道,“這些宦人、宮女入東宮的年份,你該記得吧!”
王德忙道,“但凡侍奉圣上的,奴婢全都逐一審查過,全都記在心兒里。”
楊耀吩咐道,“小德子,如實的記錄成冊,交給朕過目。切記,不可泄密。”
王德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圣上要這個名冊來做什么?!”
楊耀神秘兮兮的道,“朕登基為帝,還沒賞賜過這些奴婢,這次按名冊賞賜了吧!”
王德點頭哈腰的應了,卻不知楊耀內心在冷笑,賞個毛啊賞,讓我找出誰是眼線,直接賞去皇宮枯井和九州池!
枯井和九州池,是皇宮內最常見殺人拋尸之良所。
枯井就不必說了,但凡有被暗害的宦人、宮女,尸體往宮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覺,也沒人會沒事找事去枯井里打撈。
九州池,池中乃是引入活水,又在西北高地,往池里一扔,順著水流一漂,尸體就不知去向,根本找不到殺人拋尸的第一現場。
兩日后,王德將貞觀殿內侍奉的宦人、女婢的入宮年份匯總成冊,交給了楊耀過目。
楊耀將名冊上侍奉年份在五年之內的宦人、宮女全以朱筆劃了個圈,共有十三人。
這十三人誰是奸細,誰是無辜的,楊耀也無從判斷,更不可能逐一去試探,探究,走漏了風聲。
寧可冤枉十三人,不能放過一人!
至于被冤枉的宦人、宮女,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一將功成萬骨枯。等朕當上真正的皇帝,再給他們平反了。
楊耀在心中已想好了清理內奸的計策,將名冊交還給了王德,吩咐道,“小德子,你記不記得前些日子,朕送過皇后一小箱珍珠?”
王德自小就行事謹慎,對皇帝、皇后的每一個物什都了如指掌,所以才深得李顯的信任,連聲道,“是,是,奴婢記得,是有這么一小箱珍珠。一個月前暹羅進貢來的南洋珍珠,圣上特地送給皇后的。”
楊耀低聲道,“好,朕在名冊上劃了圈的十三人。你去將這些南洋珍珠偷偷的取出來,偷偷塞在這十三人榻下的隱蔽處,一定要做得干凈利落,不能令人發現端倪了。”
這種栽贓陷害之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得干凈利落,王德完全能勝任。但他不明白的是,圣上為什么要栽贓給十三個宮里的奴婢,到底想做什么呢?
王德正想開口問詢,但見楊耀面色突然陰沉了下來,雙眼透著一股子令人心寒的凌厲,和平日里似換了一個人,嚇得他后面的話全吞了回去,不敢再問出口,“好,好,奴婢立刻去做。”
兩日后的清晨,王德偷偷前來向楊耀匯報,珍珠全放妥當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楊耀信步回了寢宮,一入寢宮便見到韋香兒對著銅鏡在試穿尚衣局送來的百鳥裙樣衣。
所謂的樣衣,就是預先設計的款式。韋香兒看中了哪個款式,拍板之后,尚衣局才依照款式制作百鳥裙。
楊耀厚著臉皮,湊上去站在韋香兒身后,恭維道,“香兒,這百鳥裙真好看,穿在香兒的身上就更好看。”
韋香兒見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沒好氣的回頭白了他一眼,“圣上,走這么近做什么?再好看能有上官才人好看?!”
這也能扯到上官婉兒?關鍵他若真的和上官婉兒有私情,也就罷了。兩人毛關系沒有,甚至還是政治立場不同的敵人,韋香兒成日將上官婉兒掛在嘴邊,就太惹人厭惡。
楊耀熱臉貼了冷屁股,自我解嘲的一笑,也不和韋香兒這個妒婦計較,繼續實施他的栽贓計,“再配上一串暹羅進貢的南洋珍珠,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搭配。”
韋香兒經他這么一提醒,立刻派宮女去找南洋珍珠。
南洋珍珠早被楊耀指使王德偷偷塞去了十三個宦人、宮女的床榻下,能找到個毛。
這一下,整個貞觀殿的氣氛,立刻被引爆了。
韋香兒丟失了一小箱暹羅的南洋珍珠,是勃然大怒。宮殿內守衛嚴密,外人是絕不可能入內偷竊,只能是內賊所為。
她下令宮內的宦人、宮女的寢居逐一搜查,果然在十三人榻下的雜物箱里搜出了所有的南洋珍珠。
這些宦人、宮女連連叫著冤枉,惱羞成怒下的韋香兒不想再聽他們喊冤,也沒必要再逐一審查,立刻下令將十三人拖去掖庭杖斃,尸體拋了喂狗。
韋香兒也太狠了,簡直就是肆意草菅人命,真要杖斃了虎媽的眼線,就是直接去打虎媽的臉,那還得了?
他忙擺出賢君仁主的姿態,阻止了韋香兒的殺戮,“香兒,朕剛剛登基,宮內見血光之災,大兇之兆啊!既然珍珠全找了回來,也沒必要太過為難他們,一人杖責二十,逐他們出貞觀殿,發配去掖庭吧!”
去掖庭雖是做雜役,但總比被當場杖斃的強。
十三個宦人、宮女沖楊耀一個勁的磕頭謝恩,卻不知眼前一副仁君面孔的楊耀,卻是珍珠被盜事件真正的罪魁禍首。
唯一知情的,只有王德一人。
王德早嚇得不敢喘一口大氣,他敢多說一句,去掖庭估計都成了一種奢望,枯井、九州池才是他最后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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