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眾口難調著實叫人煩惱,我原來公司搬新家,地方大上幾倍,但也偏遠了幾倍,所以得開個食堂。問題就來了,同事們都來自五湖四海,咸淡怎好把控呢,大多當然是咱們南方人,清淡慣了,難為的是北方來的同事,無論如何吃不慣口味比較清淡的皖菜,平日一碗云吞面也要猛下醬油加辣醬,弄成一團黑漆漆的才過癮”
曼麗聽著笑,她和鸞青就這么坐著能暢談一天。
鸞青學識廣,人也隨和,就算敘家常也是和風細雨、溫文爾雅,曼麗感覺很舒暢。
“我也見過,同學有從北方來,她吃壽司就喜歡把一大把鮮磨山葵混進醬油碟,攪成泥狀,再用它徹底泡濕飯團,說這么吃才夠味!
“所以曾經聽一位食譜作家說得好,他覺得所有文化的食制都可以歸納成一道道方程式般的調味原理,比如希臘,他們的調味原理是橄欖油檸檬牛奶,西班牙就是橄欖油大蒜硬果”
正聊得愉快,
鸞青似有一怔,又如常微笑起了身,“清姨,”
這一喊,
且把背對著的曼麗炸成了木頭人!
小姨?!來了么
鸞青也看出曼麗的懼怕,和暖地伸出手,也沒碰著她,就這么虛扶起來一樣,邊,話兒,卻是對走過來的瞿淑清說,“有事請教曼麗,這才坐會兒,就遇著您了。”大大方方。
曼麗也回過了身,“小姨,”兩手摟前頭指頭糾纏,看一眼就低下了頭,十足孩兒做賊心虛害怕非常的模樣。
瞿淑清看一眼曼麗,神情算不得和藹也算不得苛刻吧,稍一點頭,還是應有的禮貌吧,“嗯。”微彎唇,“她有什么好請教的,糊里糊涂一孩子!
鸞青一比,請長輩先落座,還是那樣手輕抬,虛扶曼麗要坐下,
曼麗不敢,
始終那樣小孩子認錯一樣兩手端前站著,
小姨發聲,“坐吧!甭惒鸥易,鸞青也這才坐下
好咧,
這一幕,可被咖啡廳二樓的畜生們瞧得一清二楚哩!
一字排開,
夏課嘴里叼著煙,
肖央雙手環胸,左手還托著腮,
和美兩手插褲兜兒站中間,
元青站在最靠前的位置,貌似瞧得最興奮,嘴里還在說,“看吧,清姨肯定生氣!”
和美身體稍傾前,瞧著他,“那還不快去,”
元青立即點頭,“是,快去快去,趁著清姨氣頭上得火上澆點油”急先鋒一樣下樓去了。
夏課嘬一口煙,指頭輕浮夾煙彈彈煙灰,瞇著眼,微歪頭,“你發現沒,曼麗瘦下來挺適合范思哲,女人味還是有滴,就是太胖了,又過于沒自信。”
和美視線也沒回來,輕笑一聲,半天也沒說話。
倒是肖央插進來,“就這么胖胖的挺好,多敦實,有安全感!
夏課又嘬一口,“你懂個屁,她就算瘦了也有勁兒,拔牙你還沒享受完,等著鑲牙再繼續體會吧。敦實,哼,胖姐兒多能吃你知道么,不管她,一盤糖醋排骨她一人干光!女人還是得有個女人樣兒。”
肖央輕輕摩挲自己的臉,似帶著微笑,“別的女人是得有樣兒,曼麗胖倒理所當然,否則哪有能量支撐她那么多氣受,她挺愛生氣是吧,動不動不曉得哪句話說錯了就”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把心里想的都說出來了,肖央咳兩聲,又不要臉滴繼續看樓下動靜。
事實,
也沒人聽見他說了些什么,
注意力全部都在樓下,自元青“似偶遇”走上前去,以為“笑話”就要開始了
自然他們說什么是聽不見的,
三位“隔岸觀火”的,只隱忍著都按自己的劇本想象:元青這一“偶遇”上前,故作吃驚,“曼麗姐,不是說你在醫院值班么,我這突然牙疼,正準備過去找你”想必這一“火上澆油”滴提醒小姨她這是撒謊往外跟人約小會啊,按元青的說法,小姨最不能忍更是她撒謊躲避練琴!下場可想而知,連帶著,彭鸞青的“誘拐”都得遭小姨“厭惡”,生生把“乖曼麗”帶壞了咩
卻,
等了半天,
也著實看見元青在下面“裝裝作作”,聽不到,就憑看,都能感覺他在“戳是刁非”,
實在叫三位心中就跳了腳!
怎么,怎么是這樣個狀況?小姨不僅沒當場翻臉發火,而是一本正經望著鸞青說了句什么,連胖婆子聽了這句都驚訝抬起了頭,接著,就一番徹底的臉紅又把頭深埋下去,三兒這頭分明看見胖姑娘手指糾纏,驚羞不知如何是好鸞青聽后,很鄭重地點了點頭,又說了句什么,看向胖姑娘也是柔情穩重
唯有元青一臉懵怒嗯,他還算沒立即露餡,緩和了神情,只是似無意看了眼樓上,
三兒也看清楚了,那是一抹陰沉,
正如之后元青上來,
“直腸愣頭青”的元青也學會“陰怒”一把了,
“清姨說,她知道大哥約過曼麗姐幾次,如果大哥有那方面的心思,就理性對待,認真對待。如果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以后少接觸曼麗姐。”
三兒都瞧著他,知道他話沒說完,
元青望著樓下他們剛才坐的位置,“大哥說,他會珍惜曼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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