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左右,楊橋鎮(zhèn)家家戶戶都已經(jīng)熄燈睡覺。
寧靜的小鎮(zhèn),唯有遠處的磚廠還燈火通明。
幾輛十噸的載重卡車停在磚廠的空地,一幫磚廠工人合著一群臨時雇來的搬運工正在揮汗如雨地干活。
磚廠在很遠的荒郊,所以弄出再大的響動來,并不會引起鎮(zhèn)上人的注意。
為了保證這次運磚順利進行,李慧茹親自來到磚廠監(jiān)督,站在辦公室外面,看著一切井然有序地進行,那雙冷傲的眼睛里若有所思。
一個工人抹著滿頭大汗,坐到磚頭上喝水歇息。
“廠長,這縣城的老板出手還真是闊,一口氣就要了咱們?nèi)嚧u。”
工人嘴里說的車是狗腦殼,通常拖磚都是用狗腦殼作為計量單位,因為當(dāng)?shù)氐拇u都是賣到附近地區(qū),像今天這樣用載重卡車來拖的情況不多見。
李慧茹沒心思搭理手下的工人,象征性地說了句,“累了就去歇會兒吧。”
磚廠里面熱火朝天,凌晨十二點半,幾輛載重卡車終于裝滿。
從始至終,李少安并沒有出面,錢小宇也沒有露頭,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交代妥當(dāng),就連卡車都是從臨縣的運輸公司雇來的。
一個身材微胖,操著一嘴外地口音的男人走到李慧茹跟前,“李廠長,磚都裝完了,那我們這就走了。”
李慧茹點頭道:“麻煩師傅了。”
幾輛卡車發(fā)出轟隆隆震天響聲,從磚廠魚貫駛出,拖著長長的紅色尾燈,消失在小鎮(zhèn)的公路上。
望著離去的卡車,等到磚廠工人們盡數(shù)散去,李慧茹站在空曠的磚廠之上,緩緩呼出一口氣,這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她不至于用身體去誘惑李少安,讓他來幫自己完成這一切。
隨著李少安米粉廠的興起,李慧茹手里的米粉廠遭受到了嚴(yán)重的沖擊,收入銳減到原來的一半。
既要維持廠子的運轉(zhuǎn),又發(fā)放工人的工資,收入減少了,但這些開銷并沒有相應(yīng)的減少,這對于李慧茹的米粉廠來說無疑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李慧茹根本就沒有好好經(jīng)營自己手里這間米粉廠的打算,因為不管賺到多少錢,不過都是在給蔣衛(wèi)兵做嫁衣。
李慧茹想要的不是這一點蠅頭薄利,她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只有她心中最為清楚。
不管李慧茹有再多的想法,她只能屈居于蔣衛(wèi)兵的威勢之下,起碼表面上安安分分地當(dāng)他的白手套,替他兢兢業(yè)業(yè)地賺取更多財富。
蔣衛(wèi)兵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就像是叢林里的獅子,絕對不會容忍其他捕獵者來偷取他的獵物。
李慧茹這樣的做法如果讓蔣衛(wèi)兵知道,無疑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但眼下更重要的是保護好她和李少安共同的米粉廠,讓它暫時不要進入到蔣衛(wèi)兵的視線當(dāng)中。
故意制造一筆沒有下文的買賣,用磚廠的虧空來填補米粉廠的收入,這樣一來問題雖然解決了,拆東墻補西墻的方法又留下了一個隱患。
這就像是埋在李慧茹腳底下的一顆地雷,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
……
從磚廠回家的路上,李慧茹借著月光一路慢慢地走著。
路過一處小巷子的時候,遠遠看到前面有兩個紅色的火星在閃耀。
李慧茹當(dāng)即警覺起來,當(dāng)時社會治安并不好,深更半夜巷子里蹲了兩個吸煙的男人,可想而知不是地痞就是流氓。
就在兩個月前,李慧茹還遭遇過幾個蒙面的歹徒突然躥出來想要綁架的經(jīng)歷,要不是當(dāng)時李少安正巧趕到,結(jié)果是什么樣子還不好講。
有了前車之鑒,李慧茹這次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輕手輕腳從另外一條小巷饒過去。
巷子與巷子之間隔得不遠,十幾米的距離,又是在夜深人靜的夜里,一點點聲音都會傳得很清晰。
為了不發(fā)出聲音,李慧茹輕手輕腳,本來已經(jīng)繞路過去,忽然聽到那兩個吸煙的家伙在討論著什么,而且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李慧茹大覺奇怪,這兩個家伙是什么人,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偷偷摸摸商量著什么。
為了進一步聽清楚這兩人到底說些什么,李慧茹壯著膽子從后面再繞回去,躲在巷子拐角處,屏氣凝息地聽兩人談?wù)摗?br />
“黑皮,張潔的事情你到底準(zhǔn)備怎么搞?”
“這娘們知道咱們要對付她,現(xiàn)在都躲在店里不出來,想要下手都找不到機會。”
李慧茹細眉一挑,原來這兩人其中一個就是方腦殼的手下黑皮,兩人正在商量如何對付張潔,恰巧讓李慧茹碰了個正著。
“他媽的,要是實在不行,咱們沖到她店里把她給弄了。”
“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明目張膽的弄她,你以為自己跑得掉?”
“那不然怎么辦,方老大那邊讓我們趕緊的,到時候張潔肚子大起來就更不好辦了。”
“早知道這事兒不好辦,當(dāng)初就不該收方老大的錢,現(xiàn)在錢也拿了,要是事沒辦好,以后咱們兄弟也就不用在鎮(zhèn)上混了。”
李慧茹聽得心驚肉跳,聽了幾句才知道,原來這兩人是在討論如何來對付張潔肚子里的孩子。
方腦殼和張潔無冤無仇,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蔣衛(wèi)兵向方腦殼授意,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如此在意張潔懷孕的事情。
“哼,蔣衛(wèi)兵啊蔣衛(wèi)兵,為了撇清自己,你倒是真能下狠手。”
李慧茹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寒光,蔣衛(wèi)兵對親生骨肉尚且如此,對她這個小姨子又何嘗不會狡兔死走狗烹。
越是這樣,李慧茹越要更多地為自己打算,站在她的立場,鯨吞蠶食掉蔣衛(wèi)兵手里的一切是遲早的。
李慧茹不敢喘息,繼續(xù)聽那兩人談?wù)摚诎抵心莾扇顺聊耍桓右桓狞c燃手里的煙。
“黑皮,張潔不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縣城進貨嗎?”
“你什么意思?”
“她在家里店里咱們沒法動手,要是在路上的話咱們還愁找不到機會嗎?”
……
兩人已經(jīng)決定好,要趁張潔進貨的時候動手,李慧茹心亂如麻,不敢再聽下去,為了不被黑暗中的兩人發(fā)現(xiàn),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離開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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