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山。
李少安把李老六綁在一顆水杉樹上。
“大,大,大爺,這是要做什么”李老六牙關都在顫抖。
“做什么揍你”
壓抑了許久的怒火,這一刻終于得以爆發。
想到趙雪梅差點就被這猥瑣男人給禍害了,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憤怒,先是對著李老六腦袋一通亂拳,打得他哭爹喊娘。
后山離李老六的家有一段距離,加上周圍都是厚厚的積雪,消音的效果很好。
李少安也不擔心李老六的叫喊聲被人聽到,撒開膀子發了瘋一般的對著李老六一頓痛揍。
打得李老六垂頭搭腦,嘴里嗚咽求饒,李少安還不解氣,膝蓋對著李老六肚子狠狠一撞。
這一撞,撞得李老六肚子里腸子絞在一起,疼得當場暈過去。
過了許久,李老六悠悠轉醒,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腦袋被纏得嚴嚴實實,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可以感覺到寒風刺骨,冰冷的雪花落在身上,不禁讓人冷得直顫。
原來在李老六昏迷之際,李少安還不解氣,干脆把這家伙的衣服給扒了,渾身上下只留了一條褲衩,赤條條地站在雪地里。
寒風一吹,李老六尿都差點凍出來,全身的皮膚被凍得通紅。
“大爺,求求你,就饒了我吧。”
“大爺,大爺”
李老六哭啼啼向李少安求饒,然而雪地里空空如也,除了雪花落下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難不成這土匪走了李老六當即小聲罵道“”
罵了一聲,似乎還不夠解氣,接著又罵了一句,雪地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李老六越罵越難聽。
“殺千刀的”
“我嬲你麻麻批”
屋子里,那些還在等著房間里好戲上演的賓客們,等來等去也沒有聽到里面的聲響。
不應該啊,就是顆石頭扔進水里也得撲個浪花。
這新娘子就算不叫喚,李老六還能不叫喚幾句
“咋回事,里面不會出事了吧”
“李老六,李老六”
“是不是出事了,回個話”
“完了,看來是真出事了,咱們趕緊進去”
一幫人把門踹開,進到房間里,空空蕩蕩的房間哪有什么人,李老六不在,新娘子也不在。
人哪兒去了眼睜睜見著一個大活人進了房間,咋一轉眼就沒了去向。
“看這兒,這兒有個洞”
立即有人發現了墻角被踢斷的木板。
“壞了,這是有人從外面闖進來,把李老六和新娘子擄走了”
一幫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討論李老六和新娘子被擄去了哪兒,也有人開始張羅著要上山搜尋李老六和新娘子。
這些人從洞口來到屋外,看到了雪地上的腳印,正是往后山上去了。
“鐵根,這是把李老六擄到后山去了嗎”
“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干搶親這事兒,該不會真土匪吧”
“跟上瞧瞧,咱們這么多人,真有土匪也不怕”
一群人手里拿著鋤頭、鐮刀、扁擔開始往后山上搜尋。
沿著腳印往山上走了一段,隱約聽到有個聲音在樹林里回蕩,那人歇斯底里,嘴里跑著生殖器,臟言穢語嘰哩哇啦。
“好像是李老六”
“走,咱們過去看看。”
眾人尋著那聲音,走到一棵水杉樹前,只見李老六被人罩著腦袋,渾身扒光,凍得在寒風里抖個不停,全身皮肉紅通通,像是被烤熟了一樣。
大家伙把李老六從樹上解下來,幫他把丟在一旁的衣服穿上。
“李老六,你這是咋了,到底是誰干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進門那人就拿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說是黑山上的土匪。”
“這都啥年代了,還真有土匪”
“我哪兒曉得,反正那人說是黑山上的土匪,他們寨子老大見我今天娶媳婦,就派人來搶親。”
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于李老六的話將信將疑,土匪不是早就被剿了個精光嗎,咋又跑出土匪來了,再說現在這世道,土匪靠啥生活啊。
不管大家伙兒信不信,從李老六的嘴里也就這么一個解釋。
現在婚沒結成,新娘子也沒了,李老六還讓“土匪”給打成了豬頭。
原本一場喜事,現在成了鬧劇,搞得一地雞毛,只能慘淡收場。
處置了李老六,李少安追上了先走一步的趙雪梅和王香秀。
三人順著來路回到了鐵山灣。
此時天色快要暗下來,村子里的人都在竭力搜尋三人的蹤跡。
不遠處,王長貴正帶著人要上山尋找。
“爹”
王香秀見到王長貴,立即沖了過去。
王長貴身邊的王銀來指著前方從山坡上沖下來的人影“爹,是小妹小妹和少安他們回來了”
“太好了,香秀沒事,少安和雪梅也沒事”王金來也站在王長貴的身旁,見到妹妹回來,高興得開懷大笑。
王長貴當即迎了上去,看到三人一身狼狽,神情激動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王香秀說道“爹,當時狼群沖出來,我失足掉落山崖,雪梅為了救我跟著我一起跌落下去。”
“趙出納不對,是雪梅。”王長貴一開口叫習慣了,立即改過來,沖著趙雪梅深深地鞠躬致謝“我代表王家謝謝你的大恩。”
“長貴叔,使不得。”
“雪梅,你手上受傷了,趕緊去衛生所讓蘇醫生給你消毒上藥。”
“一點小傷,不礙事。”趙雪梅微笑道。
王長貴看到了趙雪梅手腕上的傷痕,只當是趙雪梅為了救王香秀時落下的傷。
而趙雪梅也并沒有解釋,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他們三人已經商量好,對外只字不提。
從衛生所離開,蘇飛對趙雪梅手腕上的傷口進行了處理。
李少安扶著趙雪梅,兩人沿著村子的大路朝家里走去。
三人失蹤之后,整個鐵山灣都在出力搜尋,這下三人無恙回來,大家才安心回去,村子也才得以回歸寧靜。
正走著,趙雪梅突然停下來,神色凝重地看著李少安。
“雪梅,你這是怎么了”
“有一件事情,我心里頭很難受,沒有人去說,只能說給你聽。”
李少安將她攬在懷里,微笑道“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有什么你說出來便是。”
趙雪梅目光中透著哀傷“今天在李老六的家里,我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
“一個可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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