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僅僅是一個縣城就銷售了150多臺農機，這個數字著實讓樊宏志和闕廠長都嚇得不輕。

    這個量就是讓他們廠來生產，那也得起碼花費兩個月的時間，然而一個桃湖縣一個月就銷售了150多臺，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闕廠長，你還認為這些數據沒用嗎？”

    周斌看著闕廠長，言語中表達了對他的不滿之意，作為一個副廠長，對廠子的運轉沒半點建樹，對產品的銷售更是一竅不通，只懂得利用副廠長的職權把一家老小全都弄進廠里，給那些屁都不會的親戚安排到最輕松舒服的崗位，每個月隨便打打卡就能和那些累死累活地工人拿一樣多的工資，關于這一點周斌已經早就看闕廠長不爽了。

    “……”

    闕廠長心有不服，暗罵你一個管銷售的專員居然還敢頂撞起我這個副廠長來了，想要出口還擊，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

    樊宏志站出來緩解了辦公室里緊張的氣氛，問道：“小周，底下的桃湖縣怎么會一個月能有這么大的銷售量，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周斌說道：“我們銷售到桃湖縣的農機是0臺，也就是說在桃湖縣銷售的這150多臺農機不是從我們廠賣出去的！他們有了自己的貨源渠道！”

    “這怎么可能，凡是南湘市的農機市場，應該都要從我們這里進貨才是。”

    “沒什么不可能，因為他們打通了省里的渠道，他們的機器是從省農機廠進的。”

    “這……”

    樊宏志目瞪口呆，他想了一圈，怎么就沒想到還有頭頂上這個省農機廠的存在。

    省農機廠是全身馳名的大廠，整個廠好幾千人，無論是規模、產量、質量都要遠遠勝過市農機廠。

    “他們是怎么和省農機廠合作的呢，照理說省農機廠是省級單位，不應該和縣里合作才是。”樊宏志托著下巴，怎么都想不明白在這里面的癥結，一個那么大的省廠怎么會和小小的縣城合作，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闕廠長叫道：“這怎么行呢，他們省廠不是欺負人嗎，我們拿什么和他們比，要是都按他們這樣的搞法，我們下面的這些小廠還要不要活了！不行，我這就去給市里領導反映，省農機廠這做法絕對不行！”

    樊宏志示意闕廠長閉嘴，不悅道：“你反映個什么，你是廠長還是我是廠長？”呵斥完闕廠長，讓他不要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樊宏志又向周斌問道：“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周斌搖頭，說道：“到底什么情況我并不知情，我所拿到的也只是底下的銷售資料，至于桃湖縣到底是怎么從省農機廠談下進貨渠道這件事，還需要實地調查。”

    樊宏志說道：“那我讓你去桃湖縣調查，你覺得需要多久的時間把事情調查清楚？”

    “這個不好說……我沒法給你準確的時間。”

    “行，我知道了，先不用管花多久的時間，你明天就去桃湖縣，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個明確的答案。”

    樊宏志的意思很明白，接下來周斌的工作就是去桃湖縣，把事情摸個清楚。

    周斌點頭答應，他自己也對桃湖縣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于是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前去桃湖縣一探究竟。

    等到周斌走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樊宏志和闕廠長兩人。

    闕廠長看上去對周斌極其不滿，嘴里喋喋不休地罵道：“樊廠長，你看你看，這是個什么人啊，拿著雞毛當令箭，你不過想找他問問情況，看把這家伙得意的，還故意指桑罵槐把我們也諷刺一通，以為我們聽不出來。”

    樊宏志沒有否定闕廠長的話，只是說道：“年輕人嘛，心高氣傲的就是這樣。”

    闕廠長忿忿道：“他有個什么高傲的資本，他到咱們廠有些年頭了吧，你看他做成什么事兒了嗎，說我們混日子，他自己不也一個德行，有什么臉皮大言不慚地來說我們。”

    “算了算了，都說了年輕人嘛，不用在乎這些，只要能把事情辦好，其他的可以先不用去管。”

    “樊廠長，咱們也算是多年的老搭檔了，你對我也是知根知底，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最清楚了，周斌這小子對我完全就是污蔑。”闕廠長極力要在樊宏志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

    樊宏志笑道：“我明白的，有些話別放在心上，人家那是理想主義，不懂的現實和理想那是兩回事。”

    闕廠長說道：“這樣的人一定不能重要，什么本事沒有就知道看這不行看那也不行。”

    樊宏志明白闕廠長的意思，闕廠長不過就是覺得周斌當著樊宏志的面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讓他下不來臺，所以心中記恨。

    其實樊宏志對周斌的高談闊論打心底里也不以為然，在其位謀其政，周斌只是個負責銷售的專員，離廠長還有大截的距離，他所看到所考慮的東西都太過片面，那些話聽聽也就算了，根本沒往心里去。

    樊宏志用周斌，也只不過是想讓他把桃湖縣的事情查個清楚而已。

    “好了好了，關于小周的事情就別再說了，眼下咱們還是好好琢磨一下省農機廠這一步棋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我說，省農機廠這擺明就是要針對我們，他們各方面都比我們要強，如今跨了一級直接到縣城和我們競爭，我們哪里干的過他們。”闕廠長大聲叫苦。

    樊宏志說道：“正是因為干不過，所以才要想辦法嘛。”

    闕廠長說道：“要不還是讓我去找市領導談談，畢竟咱們在市里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企業，市里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那這事就麻煩你去跑一趟？”樊宏志淡淡地說道。

    “沒，沒問題，那就我去。”

    闕廠長的本意是不太愿意去的，因為農機廠這樣的銷售業績到了市領導那里少不了挨批，可樊宏志都把這事兒放到他肩膀上了，他眼下也沒得別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就這樣，闕廠長去找市領導尋求幫助，周斌動身前往桃湖縣調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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