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憲村猜的沒錯,這個女人確實是土著勞工。
腳盆決定守衛沖繩島之后,就開始在這里征集勞工,修筑各種防御工事。
當然了,依照腳盆人的一貫德行,根本就不把這些土著當成自己人。
而因為資源的匱乏和軍國主義思想的作祟,日軍的上層也對此熟視無睹,放任自流。
結果就是苦了這些土著了,被日軍的刺刀和皮鞭驅趕著,沒日沒夜的勞動,可謂是傷亡慘重。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不堪欺壓的土著勞工們選擇了逃亡。
只可惜,其中的大多數都不成功。
一旦被日軍抓住,等待他們的,就是殘忍的虐殺。
殘酷的法西斯分子,采取了各種各樣的殺戮手段,就是希望以此來打消土著們的反抗,成為任憑他們驅趕的綿羊。
只可惜,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殘酷的鎮壓并不能讓土著失去決心,而逃亡事件也絡繹不絕。
藤井憲村很不幸就碰到了一起,而對方也差點成功了。
因為只要從這里過去,還有十多米就是營地的外面了。
可這個女人就很不幸了,遭遇了藤井憲村。不但沒打過,還被對方壓制住了。
既然被發現了,本來就活的暗無天日的她卻也沒有怎么害怕。反正都是一個死而已,逃避不開,也就能坦然面對了。
可沒想到的是,藤井憲村說出了連坐的話,一下子讓女人驚慌失措了。
她自己不怕死,無論怎么死都沒有關系。
可一想到因為自己的逃跑行為會連累到無辜的族人,她就失去了方寸。
“你……你騙人,你是嚇唬我的,對嗎?”
被腳盆統治了兩百多年,這些土著們已經能夠說很流利的日語了。所以和藤井憲村交流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被對方質疑,藤井憲村卻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呵呵一笑,反問道:“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那些魔鬼的做法,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女人再次陷入了沉思,顯然是認同了他的話。
在62師團到達沖繩之前,他們這些土著就已經被逼著勞動了。接觸了那么長時間,這些日軍有多殘忍,真的是罄竹難書。
一想到因為自己的逃跑而連累了族人,女人就變得更加消沉,心里泛著強烈的悲痛。
不過她這種悲痛并沒有持續多久,相反卻豁然抬頭,古怪地看向了藤井憲村。
“你……你為什么和我說這些?”
按照她對日軍的了解,眼前這個家伙確實沒有必要和她說這么多啊。只要他大喊大叫,把同伙吸引過來,那么她就死定了啊。
可眼前這個家伙不但沒有高聲呼叫報警,相反還和她平心靜氣地談話,實在是太奇怪了。
可這種情況,唯一能夠給她答案的,顯然只有眼前的家伙了。
而藤井憲村也沒有讓她多等,相反神色十分的肅穆。
“因為我不想你和你無辜的族人,白白地死在這里。曙光離你們不遠了,倒在黎明之前,是最可惜的!
女人眨巴眨巴眼睛,原本灰暗的眸色里多了些神采。
“你在說什么?我為什么聽不懂?”
藤井憲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發現這邊,才膽子大了一些,向女人泄露了天機。
“你們被困在這里,也許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再過不久,美國人就要打來了。而這些壓迫你們的魔鬼,根本就擋不住。一旦美國人勝利,你們也就得到解救了。”
“你說的是真的?”
藤井憲村可不知道這話意味著什么,但那女人卻激動的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害怕了,就跟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一樣。
“你……你……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幸好她的理智尚存,看到了藤井憲村的軍服,生怕這是日軍的陰謀。
藤井憲村卻冷靜的多,知道只有真誠才能讓眼前的女人相信。
因為他很清楚,其實自己和這些被壓迫的土著勞工是一樣的,都是這場戰爭的無辜受害者。
要想在這場殘酷的戰火里活下來,除了要自己想辦法之外,能夠找到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也很重要。
日軍那邊他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也誰都信不過。
唯獨這些掙扎在死亡邊緣的土著勞工們,才能成為他最堅強的盟友。
而想要得到他們的幫助,或者說幫助他們逃生,那么想辦法保全他們就非常的重要。
冷寂的黑夜里,藤井憲村的臉上無比的肅穆。
“因為我很討厭戰爭,尤其是這樣的非正義的戰爭。我本來有自己的家庭,有美麗的妻子和孩子。我們本來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無憂無慮。就因為可惡的法西斯分子,愣是逼著我幫他們作戰,害得我的妻子和孩子留在本土孤苦無依。你說,我們是不是一樣的人?”
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審視著藤井憲村,最終也無法從他真誠的神色中看出破綻來。
她只得搖搖頭,納悶地道:“你和其他的腳盆人不一樣啊,他們都不是這么想的呢。”
藤井憲村再次笑了,在這個黑夜里顯得充滿了光輝。
“腳盆有很多人,有邪惡、殘暴的人,同樣也有正義、善良的人。在這場戰爭里,腳盆也有很多人是受害者。我和你們一樣,都迫切地希望這該死的戰爭早點過去,重回原來幸福的生活!
聽到他的滿滿誠意,那女人終于緩緩地點頭了。
腳盆統治了沖繩兩百多年,早有許許多多的腳盆人移民來到了這里。
天長日久和土著雜居的過程中,互相有很多的認知。
正是因為有這個基礎,所以女人很清楚,藤井憲村沒有說假話。
以前戰火沒有波及到這里的時候,她的很多腳盆朋友也對戰爭充滿了不滿。
有了這個基礎,女人的表情不再那么的惶急了。
“請問,我該怎么稱呼您呢?”
“我叫藤井憲村,是京都人士,現在隸屬于376中隊321小隊。在監管你們勞動的,就是我的部隊!
女人點點頭,算是了解了他的情況。
“我叫尚希,是琉球本地人。十分感謝您的愛護,要不然的話,我今天就完蛋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這也就是碰上了藤井憲村,要是換一個人的話,大喊大叫之下,其余的日軍出動,她就死定了。
“尚希?”
聽到這個名字,藤井憲村不免有點意外。
因為兩百多年的時間,沖繩被腳盆同化的很嚴重,甚至很多人的名字都已經日化了。
可這個叫“尚!钡呐耍@名字怎么看也不是腳盆的姓氏啊。
看出了他的疑惑,尚希糾結了一下,為了取信,還是主動坦白了。
“其實,我是古琉球國王室的后人!
話不多,卻讓藤井憲村不免傻眼。
王室后裔誒,這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概念啊。
如今一個王室的血統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是在講故事嗎?”
這事怎么想怎么不靠譜,所以藤井憲村只覺得這女人是在開玩笑。
孰料這句話卻惹火了女人,杏眼瞪的大大的。
“我為什么要騙你?我真的是琉球王室的后裔。我的爺爺就是琉球國最后一代國王尚泰的兒子尚典。當時腳盆吞并了我們琉球國,還把我們的王室成員抓到了東京。因為我是不起眼的孫女,所以爺爺把我交給了一戶平民撫養。結果腳盆政府才不知道我的存在,讓我在長大后有機會回到琉球!
耳聽的尚希振振有詞,藤井憲村的嘴巴也越來越大。
“你家里的長輩,為什么要把你留下來?”
說起這個,尚希的神色無比的黯然。
“爺爺說,琉球被吞并已經必不可免。而我們王室作為琉球的象征,肯定已經都被腳盆侵略者注意到了。我是女孩,不起眼,可以躲過腳盆人的耳目。爺爺讓我回來,領導被壓迫的同胞,找機會反抗腳盆的殖民統治?墒俏遗α撕芫,卻根本沒有什么力量。沒想到我還沒有做出什么成績來,就被抓到了這里干活。說不定哪天,我就會死在這里了。我死了沒關系,可是還有誰能來領導我們的同胞,繼續奮斗,擺脫腳盆人的壓迫呢?”
說著說著,尚希已經是聲淚俱下。
看的出來,她的傷心可不是假裝的。
哭的稀里嘩啦的尚希并沒有注意到,藤井憲村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悲哀。
藤井憲村的前世是一名工科狗,大部分的歷史知識,其實都是在起點看小說得來的。
琉球是怎么回事,有著怎樣的歷史,他其實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卻清晰地記得,在他重生前的那個時空,這里的的確確還是屬于腳盆的。
那么也就是說,尚希的復國愿望,是沒有實現的。
一想到這個事實,他就不禁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充滿了同情。
如果要是讓她知道了幾十年后的情況,不知道她會不會就此垮掉?
對他而言,也是如此。
知道未來的歷史,他這小胳膊小腿的,也沒希望給尚希提供什么幫助啊。
既然如此,他還是干脆放棄什么改變歷史的打算,就只是和尚希以及她的族人合作,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就行了。
至于他們的復國大業,還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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