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灰的,地也還是灰的,天地之間依舊還是灰蒙蒙的。
人還是黑不溜秋的,如同焦炭。
只不過和第一次木訥無言的狀況不同,這一次莊璧氣勢洶洶,腳步如雷。
“誒誒誒,哪里來的混蛋小子?亂闖什么?地府也是你隨便亂走的嗎?快點過來,把湯喝了才能過橋!
孟婆也還是那個孟婆,說話尖酸刻薄,目中無人。
只可惜,莊璧卻不是之前的那個莊璧了。
這家伙就站在橋頭,看著阻攔自己的孟婆,一臉的煞氣。
“死老太婆你給我滾遠點,信不信我拿板磚掀你前臉?”
孟婆明顯被嚇了一跳,或許是第一次見到來了地府還如此囂張的鬼魂吧。
“喲呵,小兔崽子,挺能耐啊。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你倒是掀一個讓我看看啊。”
孟婆可不是慈祥的老婆婆,鎮守奈何橋邊無數年,什么樣的鬼沒見過?
不過你生前多牛,死后到了這里,是龍你得窩著,是蛇你得盤著。地府作為天庭的一個重要機構,權威性那是開玩笑的嗎?
她孟婆好歹也算是天庭的公務員,享受正科級待遇。要是被打了,天庭絕對不會饒了肇事者的。
“小子,我告訴你,這里是地府,容不得你囂張。你要是敢造次,等著被天打五雷轟吧。”
莊璧氣笑了,全身上下黑乎乎的,只有一口白牙格外顯眼。
“天打五雷轟?轟啊,你倒是讓他們轟啊。以為老子沒見到雷轟是嗎?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沒完。我不和你老太婆計較,我去找閻王。沒別的招了,咱們南天門說道說道去。”
嚷嚷完,莊璧一把推開孟婆,大步流星地踏上了奈何橋。
“哎哎哎,臭小子,不喝孟婆湯就過橋,靈魂會被融掉……”
話音未落,看著完好無損地通過奈何橋的莊璧,孟婆直接傻眼了。
“這……這……夭壽啦,出大事啦!”
可不是出大事了嘛,莊璧過了奈何橋,因為來過一次地府了,所以熟門熟路,徑自就往里闖。
一路上倒也沒有碰到什么人,直接來到了閻羅王辦公的地點外面。
“閻羅王,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砸了你的閻王殿!”
好家伙,地府安靜慣了,什么時候有人這么囂張了?
一時間,旁邊的屋子里鉆出無數的鬼怪來,全都跟看動物一樣地看著叉腰怒吼的莊璧。
這議論紛紛之間,閻王殿里搶出來兩個人,正是牛頭和馬面。
“呔,何方妖孽,竟敢在地府放肆?”
“廢話少說,快快束手就擒,聽候發落!
這兩人,一個拿著鐵尺,一個拿著鐵鏈,看起來還真挺有氣勢的。
奈何他們可嚇不住莊璧,而莊璧的沖天怨氣還無處發泄呢。
“你們兩個混蛋叫什么?我告訴你們,你們也跑不了。走,跟我去南天門,這事非得讓玉帝給我一個說法不成!
牛頭、馬面準備搶過來的身形一頓,面面相覷,同時感覺到了蹊蹺。
一般來說,死了的人來到了地府,不管有什么冤屈,可總有該死之道。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那就把前世忘的一干二凈了。
所以到了地府的鬼魂,基本上都很平和,就跟神經病吃了安眠藥一樣。
可眼前這人卻狂躁叫囂,怒罵連連,顯然跟別的鬼魂不同。
奇異的景象,讓牛頭、馬面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們兩個堵在這里干什么?閻羅王呢?叫他出來見我。該死的,騙我說去享受,結果老子差點給嚇死。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要找他要個說法。”
嘮叨完,莊璧抬腿就往閻羅殿里走去。
牛頭、馬面大吃一驚,趕忙上前來阻攔。
可他們雖然伸出了手,但卻從莊璧的身體里直接穿了過去。仿佛莊璧只是一個圖像,根本沒有實體一般。
而莊璧也對他們的推阻毫無感覺,依舊步伐矯健地往里走。
這下不得了,牛頭、馬面嚇的冷汗都下來了。
“壞了,這人沒有喝孟婆湯!
“沒喝孟婆湯,他是怎么過的奈何橋?他的靈魂怎么沒有被融掉?”
“我哪知道?快進去吧,閻王估計此時要瘋了!
閻羅王可不是要瘋了嘛,此時他就坐在辦公桌后面,和莊璧隔桌對峙,眼神激烈地碰撞著。
“你沒有喝孟婆湯就能過了奈何橋,那么你就不是凡人。說吧,你是何方神圣?我們地府雖然官小位低,可不是誰都能輕辱的。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咱們就到玉帝面前說理去。”
別看地府掌管著人間的生死,但在天庭里,其實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門。
可地府畢竟是天道循環的一部分,屬于沒有什么大權力但卻不能沒有的要害,所以閻羅王還是很有自信的。
眼前這黑漆漆的家伙,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高深的法力,應該厲害不到哪里去。
不像當年的孫悟空,那才是真的來去自如,對他們呼來喚去,他們也只能逆來順受。
不逆來順受能怎么辦?
玉帝對那潑猴都頭疼的緊呢。
可除了孫悟空,閻羅王很有自信,不管是誰來地府搗亂,玉帝一定不會等閑視之的。
他的狠話說的不錯,豈料正中莊璧的本意。
“找玉帝要個說法?好啊,咱們現在就去,誰不去誰是孫子。你這個該死的混蛋,騙老子說能去呼風喚雨,攪動風云,結果把老子扔到孤島上,每天被槍炮亂打,擔驚受怕。好不容易活到戰爭結束了,要好好享受了,又一道雷把老子給劈回來了。閻羅王,我告訴你,這件事你要是不解釋清楚,咱們沒完!
閻羅王、牛頭和馬面的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但卻反應了過來。
特別是閻羅王,他一躍而起,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你……你是莊璧?你怎么回來了?”
沒辦法,莊璧又被雷劈了。
渾身上下黑漆漆的,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模樣,所以閻羅王和牛頭、馬面剛才沒有認出來他。
可他這么一說事情原委,三人就立刻反應過來了。
沒辦法,地府運行無數年,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故,肯定是讓他們刻骨銘心,想忘也忘不了啊。
而且這件事還是閻羅王、牛頭和馬面的命門,一旦捅出去,他們三個絕對要倒霉。
在莊璧進入輪回的這些日子里,他們就一直在不停地祈禱,希望事情能夠得到圓滿的解決。
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莊璧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閻羅王當時就軟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抓著莊璧的衣襟,聲淚俱下。
“我的大爺啊,不是給你安排穿越了嘛,你怎么好好地回來了?”
莊璧氣不打一處來,磨牙的聲音都帶著金屬的寒意。
“好好的?回來了?呸。你們給我安排的什么破穿越?老子還以為自己能成為百戰百勝的將軍呢。結果一覺醒來,成了腳盆兵,還是1945年在沖繩島的腳盆兵。你說,那樣的死地,是人待的地方嗎?這就是你們說的熱血的戰爭?”
聽到情況,閻羅王萬分尷尬,一張老臉羞紅的同時,也不停地撓著頭發。
“呃……那個,呵呵,沖繩戰役似乎也挺熱血的啊。”
莊璧直接氣冒煙了,抬腳就要往外走。
“不說了,咱們南天門見!
“別啊,莊大爺,可不能這么干啊。我們求您啦,您就大人大量,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一聽說他要去南天門,閻羅王、牛頭和馬面都嚇尿了,趕緊圍著他,不停地作揖求饒。
真要是去了南天門,讓上面知道了情況,他們三絕對要受到慘不忍睹的懲罰。
牛頭聲淚俱下地辯解著。
“您說要體驗熱血的戰爭,我們也按照您提供的條件安排了啊。可是具體安排在哪里,那都是隨機的啊,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對對對,再說,沖繩戰役打的那么激烈,也……呵呵……也算是熱血的戰爭啊。”
馬面迅速跟上,為了活命,說起謊話來連自己都信了。
莊璧怒氣難消。
“是啊,是挺熱血啊?衫献佑炙懒税,又被雷劈了。老子費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想要在戰后好好享受一番?啥家驗槟窃撍赖睦祝职牙献优懒。你們說,這該怎么算?”
閻羅王開動腦筋,不敢肯定地道:“或許,還是系統的bug造成的?”
莊璧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什么?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你們還沒有修復那該死的bug?”
牛頭訥訥地道:“這也沒有過去多久啊!
“你說什么?”
馬面趕緊解釋道:“您應該聽說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吧?所以……”
莊璧明白了。
原來自己在沖繩島苦熬了三個多月,其實在地府這里,卻連半天的時間都沒有過去呢。
那三個月驚心動魄的生活,在這里卻是眨眼之間的流逝而已。
明白了這一點,莊璧不禁一陣氣餒。
可是很快地,他又振奮了起來。
“哼哼,雖然沒有過去多久,但是老子可干成了一件大事!
知道他現在是大爺,閻羅王湊趣地問道:“您干成了什么大事?”
莊璧越想越高興,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道:“在老子的幫助和努力下,沖繩獨立了。哼哼,小腳盆從此失去了沖繩,看他們今后還怎么囂張?”
他說的來勁,卻沒有注意到,閻羅王的臉色有些扭捏。
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他才向莊璧問道:“那個,您玩過單機游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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