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家鎮(zhèn),秦美華本是回來換婚書,最好是能讓夏家請個(gè)媒人去秀云村,弄的人盡皆知。
然而夏夫人壓根看不上蔣小秋,不過是納個(gè)妾,哪兒需要如此繁瑣?
換了婚書,直接選了個(gè)日子,又不太情愿地又給了些銀子,說只要那日在府里見到蔣小秋就成。
秦美華只能點(diǎn)頭應(yīng)下,想著等到那日鬧大些便好。
她出了府見著了蔣仁,蔣仁發(fā)現(xiàn)她孤身一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小冬呢?不是讓你把她帶回來?”
秦美華撇了撇嘴,“小冬?這要問你的老子娘了,我回去的時(shí)候,她們五十兩銀子,把小冬給賣了!
“你說什么?”
蔣仁猛地站起來,聲音幾乎掀翻了房頂。
“你跟我吼什么?又不是我賣的,我可憐的小冬,才那么我們不過才離開一會(huì)兒,他們轉(zhuǎn)頭就將人給賣了,你娘說,小冬是她的孫女,她想賣就賣!”
秦美華手捂著臉,聲音透著悲戚,然而臉上卻有著隱隱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蔣仁剛過完年就來了鎮(zhèn)上找活干,就是為了蔣小冬,雖然小冬是個(gè)女兒,但除去蔣小秋這個(gè)不孝女,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兒。
如今他卻聽說,小冬被家里人給賣了?
“我現(xiàn)在就回去!”
蔣仁陰著臉站起來,大步地往外走,秦美華見狀趕緊拉住她,“蔣仁,你現(xiàn)在回去有什么用?小冬已經(jīng)被賣了。”
“我不信,爹娘不會(huì)這么狠心的,一定是哪兒弄錯(cuò)了!
秦美華心底暗笑,他居然還不信,他難道不知道蔣家是什么樣的人嗎?那可是為了銀子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秦美華手底刻意松開,像是沒拉住,蔣仁寒著臉走了出去。
第二日,蔣仁一大早就回了蔣家。
蔣老娘見了自己的兒子,心里還是高興的,“三兒啊,怎么這個(gè)時(shí)候回來,給娘送銀子來了?”
蔣仁冷著臉,“娘,小冬呢?”
“小冬?”
蔣老娘的笑臉一下子定住,“小冬,小冬那不是在小秋那兒嗎?”
蔣仁心里一松,又對秦美華恨起來,這個(gè)女人果然在騙他,太可惡了!
“行了,我去找小冬!
他還是打算把小冬帶在身邊,如今干活回家,都沒人跟前跟后地喊他爹爹,蔣仁心里居然有些想念。
蔣老娘在他身后唾了一口,“真是有了媳婦沒了娘,就是被秦美華給帶壞了!”
蔣仁一路來到楊惠蘭家里,楊惠蘭看見他,一臉的防備。
“你來干什么?”
“我來找小冬!
楊惠蘭將手里的木盆一扔,“哐當(dāng)”一聲。
“我說你們到底有完沒完?秦美華來了還不甘心,又讓你來?我告訴你,是蔣家把小冬給賣了,小秋把她給買下來,她自個(gè)兒要留在小秋身邊,你們誰來都一樣!”
蔣仁忽地睜大眼睛,嚇了楊惠蘭一跳,“我說什么?蔣家真的把小秋給賣了?”
“那還能有假?賣了五十兩銀子,秀云村哪家不知道?你出去隨便問問,真是喪盡天良,哪家也沒有這樣心狠手辣的,虎毒還不食子呢!”
楊惠蘭怒氣沖沖地噼里啪啦說了一通,也不管蔣仁高出自己一個(gè)頭,拿了笤帚就將人往外攆。
等她把門關(guān)上,小冬才從屋里怯生生地伸出一個(gè)頭來,“嬸子,他走了嗎?”
“走了,小冬別怕,有嬸子在,沒人能傷害你。”
小冬露出感激的笑容,圓乎乎的小臉險(xiǎn)些讓楊惠蘭的心都化了。
小秋在屋里做繡活,見小冬這樣忍不住輕笑起來。
知道外面蔣仁來了,她就一直在屋里圍著自己轉(zhuǎn)悠,又是倒茶又是遞水,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就生怕自己不要她。
“小秋姐,我給你剝果子吃。”
蔣小冬端來一碟子干果,奮力地開始剝殼子。
“行了,我之前說過的,你想走的話我不攔你,不過你不想走,我也不趕你!
蔣小冬嘿嘿地笑起來,“我知道的,小秋姐最好了,我就想給你剝果子吃。”
“”
小秋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這小丫頭,似乎越來越可愛了。
蔣仁怒氣騰騰地沖回蔣家,一腳將地上裝了豬草的筐子踢飛,“哐”的一下,砸在了門板上。
“干啥干啥?三兒,你這是干啥?”
蔣老娘咋咋呼呼地出來,看見是蔣仁,眉毛一豎,“反了天了,你還打砸起家里來了?”
“你們?yōu)槭裁匆獙⑿《o賣了!他是我女兒,你們還是不是人!”
蔣仁眼睛赤紅,頭一回朝著蔣老娘怒吼。
蔣老娘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后立刻狂嚎起來,“哎喲我的命啊,怎么就那么苦!生出這么個(gè)不孝的兒子啊!”
“我在外面做活賺錢,只留下一點(diǎn)花用全部送回來,小冬只是個(gè)孩子,不過幾日你們都養(yǎng)不起要賣了她?她也是您的親孫女!”
“不就是個(gè)丫頭!也值得你這樣跟你老娘叫喊?再說,蔣小秋不是把人給買回來了?”
“那她要是沒買回來呢!”
蔣仁吼得屋里的人都出來了,蔣和皺著眉,“蔣仁,你怎么跟娘說話的?”
“就是,為了個(gè)丫頭值當(dāng)嗎?娘可是含辛茹苦地把你養(yǎng)大,你就是這么報(bào)答娘的?”
蔣樂也很是不滿,“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蔣仁喘著粗氣,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他一直都覺得爹娘不容易,所以一直都提醒自己要孝順,當(dāng)初秦美華提出留下蔣小秋在村里孝順爹娘,他也答應(yīng)了。
他在鎮(zhèn)上辛苦做活,供養(yǎng)兩個(gè)侄子念書,他們的吃穿用度都要?jiǎng)龠^小冬,蔣仁以為,至少家里是念著他的好的。
可是小冬剛受了傷,他們?yōu)榱算y子就將她給賣了,并且絲毫沒有后悔之意。
“賣小冬的五十兩呢?給我,我要拿去把小冬給贖回來!
蔣仁咬著腮幫子,朝著蔣老娘伸手,他要從蔣小秋手里把小冬給贖回來。
“什么?沒有!”
蔣老娘最恨別人跟她提銀子,臉上立刻變得猙獰,“五十兩早沒了!用來贖一個(gè)丫頭,沒門!”蔣仁臉上的肌肉微抖,“那是賣我女兒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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