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雪果然是因為在客來居喝了桌上的茶水,喝完之后,她便休息了去,可她的意識,卻再也無法驅(qū)使自己的身體。
“我都能看得到,聽得到,可我什么都做不了,說不了”
黎玄雪的身體小幅度地顫抖,想起那樣的感覺,她就渾身發(fā)寒,恐懼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若是我一輩子都那樣,我就是連死都做不到,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身體在動”
這樣的控制,應(yīng)該也是為了防止那些百姓自盡,不然那些血從何而來?
可是看著自己一次一次地失去血,如同行尸走肉一樣不能動彈,那該是怎樣一種絕望?
這個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每個人都面帶笑容的城鎮(zhèn)背后,是無數(shù)人無聲的絕望。
黎玄雪說完,又看了葉明朗一眼,葉明朗莫名其妙,是想找他麻煩嗎?這才剛醒,就打算惹是生非了?
不過葉明朗是不怕她的,見她總是無緣無故地看自己,便也毫不回避地看回去。
誰怕誰?
結(jié)果只對視了一小會兒,黎玄雪主動挪開了目光低下頭。
葉明朗一頭霧水,索性撇撇嘴,與莫玄澤商量著之后的事情。
黎玄雪悄悄地抬眼,看著葉明朗寬厚的背。
她對這個人的印象極壞,大大的壞,恨不得用劍將他削成一片一片的才能泄憤。
這人是葉清秋的兄長,又毫不留情面地羞辱她,在黎玄雪的心里,他就是自己的敵人。
可是,當(dāng)她奮力掙脫開控制,向他們求救的時候,也是這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他們會救她的。
沒人知道這句話對當(dāng)時又很快被控制住的黎玄雪來說,有著什么樣的意義。
她連死都不能,險些逼瘋了自己,葉明朗的話,成了她唯一的寄托和希望。
他說的那么認(rèn)真,那么肯定,將她瀕臨崩潰的心智拉了回來。
她可以堅持到陣法被破壞,可以成功地奪回對自己身體的控制,黎玄雪心里很清楚,葉明朗的那句話起了多大的作用。
“唔”
小秋也發(fā)出了聲音,莫玄澤和葉明朗立刻過來,一個個一臉的緊張。
“小秋?”
小秋緩緩睜開眼睛,撐著身子坐起來,一眼就看到了莫玄澤,“大師兄,你沒事吧?”
莫玄澤淺笑著,“我沒事。”
“你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你這個丫頭太讓人不放心了。”
葉明朗戳了戳小秋的額頭,“可有哪里不對勁的地方?”
小秋捂著額頭,“沒有。”
紅府被葉明朗無意中戳了一下,顯露出了身形,順道把團子也給拎了出來,“這里解決了嗎?解決了就趕緊離開,煞焰鬼王最后的動靜太大,或許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
“嗯,等玄北回來就走。”
莫玄澤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將寂滅鈴給團子系上,團子很嫌棄,“爹爹,不好看。”
“媽的你一個破山靈還敢嫌老子不好看?老子滅了你信不信?”
團子彈了寂滅鈴一下,“不信。”
“擦擦擦擦擦,單挑!老子讓你一只手!”
莫玄澤無視與團子吵成一團的寂滅鈴,“師父說,我們?nèi)e處的時候最好用傳送符陣,免得行跡暴露,這里的事情,我會傳書告知師父。”
葉明朗點點頭,正要說什么的時候,耳朵忽然動了動,他聽見團子捧著個鈴鐺跟小秋撒嬌。
“娘親娘親,這個真不好看,團子能打扮一下嗎?”
“你等會兒”
葉明朗手一抬,將團子整個兒拎到面前來,表情便秘似的看著它,“你都怎么叫他們?”
他另一只手指了指小秋和莫玄澤問。
團子一臉單純,胖爪子一指小秋,“娘親”,又轉(zhuǎn)而一指莫玄澤,“爹爹。”
喊完了,還一臉的邀功嘚瑟,覺得自己棒棒的,值得夸獎。
小秋在一邊咬了咬嘴唇,這被別人聽到,是有點不好意思哈。
“誰教你這么喊的?”
葉明朗怒了,“我同意了嗎?怎么能亂喊呢?小秋也就算了,你為何喊這小子爹為何那樣喊他?”
團子眨巴了幾下眼睛,“因為他是爹爹啊。”
他是個屁的爹爹啊!
葉明朗出離憤怒,覺得這一定是莫玄澤私下唆使的,團子是小秋的靈寵,跟莫玄澤有什么關(guān)系就喊他爹爹?
他能生出這樣的孩子來嗎!
“哥”
小秋微紅著臉扯了扯葉明朗,“那個,城主怎么樣了?抓到了嗎?法陣呢?鬼王呢?”
這么要緊的事兒都還沒告訴她,哥哥糾結(jié)一個稱呼可還行?
“大哥二哥!外面出事了!”
就在此時,江玄北扯著喉嚨從外面沖回來,他喘著氣,“你們快去看看,外面、外面”
葉明朗和莫玄澤同時眉頭緊皺,帶著其他人一塊兒出了城主府。
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云龍鎮(zhèn)上,干凈整潔的街道,從街頭到巷尾,地上躺著一具具的身軀,延綿不絕。
江玄北繃著臉,“我方才四處看過,云龍鎮(zhèn)已經(jīng)沒了活人”
他臉色煞白,這樣的慘狀,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的承受范圍。
不論男女老少,連一條命都沒有留下來,他看到幼童小小的身子,面朝下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看到那些人沒了生氣,嘴角卻依然帶著笑容的痕跡。
可明明,他們遭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他們做錯了什么!
江玄北拳頭捏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簡直,太過分了!”
云龍鎮(zhèn)滿目瘡痍,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死城,沒有任何聲響和動靜,安靜得可怕。
“不能就這樣放著,傳信給最近的王朝,讓他們來善后。”
莫玄澤說完,四周看了一圈,“其實,他們早就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了,與其被當(dāng)成牲畜一樣控制著,這樣也好”
“嘔”
黎玄雪沖到一邊干嘔了數(shù)聲,身體抖得停不下來,她明白的,因為經(jīng)歷過,她真的認(rèn)同大師兄所說的話。這樣反而更好,可是如果沒有這些事,這些人應(yīng)該都還活著,他們本應(yīng)該都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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