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厲天澗神色清明,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這是小秋必然要承受的。
只是清楚歸清楚,真的到了那一日,厲天澗覺得,他或許還是高估了自己。
小秋大限將至的那日,厲天澗逼著自己如常地抱著她,去窗邊看外面宜人的景致。
“別怕,我在你身邊,我會(huì)永遠(yuǎn)陪著你,我不會(huì)讓你孤單一人。”
他不斷地親著小秋的額頭,聽著像是在安慰她的話,也不知道到底安慰了誰。
小秋安安靜靜地窩在他的懷里,眼睛盯著窗外。
厲天澗的心不知道為何慌得不行,她就要走了嗎?忘記了跟自己相處的幾十年,忘記對(duì)他的信任和依賴。
下一場(chǎng)輪回再相見,她又會(huì)用防備陌生的目光看著他?
厲天澗只要一想到這些,就會(huì)覺得強(qiáng)烈的不舍和不甘,這么令人煎熬的感覺,他從前竟然讓小秋嘗了一次又一次!
厲天澗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臂,仿佛這樣,就能夠留住小秋消散的生氣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察覺到懷里的人忽然有了動(dòng)靜。
厲天澗低頭,看到了小秋的眼睛,心頭猛地一震,腦子里一片恍惚。
小秋的眼睛不知道何時(shí),已經(jīng)不再是空洞的茫然,她變成了藏在厲天澗心底最深處,挖出來都帶著血絲的樣子。
她記起來了!
小秋緊緊地盯著厲天澗,眼底緩緩浮現(xiàn)絕望和憎恨。
“為什么,不放過我?”
她聲音蒼老,因此聽起來異常地怨恨,她都已經(jīng)自爆了仙元,她都已經(jīng)這樣去逃避了!
為什么這個(gè)人,還要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厲天澗慌了,他急忙想解釋,“不是的,我是”
可是小秋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她身體里最后的生氣慢慢消散。
厲天澗摟著她,這具身體那么輕,珍貴而易碎,卻已經(jīng)沒有了令他珍視的東西。
“她連一句解釋和道歉,都不想聽我說”
厲天澗閉了閉眼睛,慢慢地走到床邊,小心地將小秋放下。
她連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他,這樣一個(gè)失去了魂魄仍舊會(huì)回應(yīng)別人善意的人,被自己傷到了什么程度,才會(huì)有那樣痛恨的情緒?
邢凡緊張地看著厲天澗,生怕他受到的打擊太大,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然而厲天澗只是在床邊默默地站了很久,久到邢凡覺得他會(huì)不會(huì)變成一塊石頭,才忽然聽見了他的聲音。
“我才知道,竟然是這樣的感覺,當(dāng)初卻還一次次地讓她獨(dú)自踏入輪回中,她找到我的時(shí)候,看到完全陌生的眼神,究竟是個(gè)什么樣的感覺?”
“尊上小秋姑娘是個(gè)特別勇敢堅(jiān)定的姑娘”
“是啊,若非如此,恐怕她也撐不到我恢復(fù)記憶。”
厲天澗苦笑,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無法原諒自己,他是個(gè)傻子嗎?
厲天澗忽然伸手,指尖溢出一滴血,輕輕地滴在小秋的額上。
那血很奇怪,幾乎瞬間就消失了蹤跡,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尊上!那是”
邢凡臉色大變,厲天澗卻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我不想她再遇上被人輕視苛待的事,如此,可保她往后的輪回,皆投入富足安康的人家。”
邢凡咬住嘴唇,可是代價(jià),卻是尊上的仙髓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默默地垂下頭,閉上眼睛。
“走吧。”
厲天澗揮手,小秋的身影慢慢消散,“我該去找她了。”
就算她不想見自己,他也會(huì)一次一次地找到她,幾世輪回,總要補(bǔ)全因他而喪失的魂魄,這是他欠她的!
福永三年,永懷帝得五公主,天生異象,紫氣東來,國師于望星臺(tái)長(zhǎng)跪不起,恭賀永懷帝得一福星。
永懷帝大喜,特親賜名號(hào)福靈,珍而重之。
福靈公主不似尋常公主一般能言善道,她不喜說話,卻笑容動(dòng)人,深得永懷帝的歡心。
因此在宮中,福靈公主雖排行第五,卻是身份最高的一個(gè),不論待遇和地位,都是別的公主無法企及。
“父皇又宣了五妹妹去書房?她一個(gè)鋸了嘴的悶葫蘆,父皇到底為什么那么看重她?”
二公主福慧手里扯著花兒,好端端一朵牡丹,給她撕扯的七零碎,慘不忍睹。
四公主福珠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二皇姐,誰讓五皇妹是國師大人親封的永福福星呢?父皇多看重她一些也是正常的。”
“呵呵,國師的話你信?什么紫氣東來?什么延綿福壽,我瞧著也沒什么嘛,國師不過隨口說了兩句,父皇居然就當(dāng)真了。”
“二皇姐慎言,這話可別讓人給聽了去,小心傳到父皇的耳朵里,惹父皇生氣。”
福慧不甘心地將花扔了一地,卻真的不敢再多說,父皇的威儀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福珠看了她一眼,又笑吟吟地掩了掩嘴,“不過要我說,父皇確實(shí)也太偏心了,上回子三皇兄不過在御花園里逗了五皇妹幾句,父皇便令他閉門思過,舒母妃病了好幾日呢。”
舒妃正是福慧和三皇子福恒的母妃,福慧聽到這個(gè),剛壓下去的火氣又騰的一下上來。
“誰說不是!福恒還被罰抄書,夜夜挑燈,眼睛都險(xiǎn)些熬壞,福靈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需要這樣懲罰福恒?”
福慧氣得拍起了桌子,“不行,我得去找父皇說說,免得福靈又在父皇面前說我們什么壞話。”
“哎呀二皇姐可使不得,父皇最不喜歡咱們?nèi)看驍_他了,也就福靈能有這個(gè)殊榮,你若去了,定會(huì)被罵的。”
“憑什么她去得,我就去不得?我就不信,父皇還能當(dāng)真偏心成那樣!”
福慧被激得完全聽不進(jìn)人勸,起身提起裙子就朝著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福珠象征性地?cái)r了攔,身子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凳子,等看到福慧走遠(yuǎn)了,她才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在乎茶水微涼,慢慢地喝下去。
她得的名字是福珠,如珠如寶,母妃說,在福靈之前,她才是父皇的掌上明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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