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卿迅速做出安排,回去蘇府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荷柔。
這個素來以溫婉柔美示人,卻放心不下蘇如松跟著去了詠柳巷的小宅子的女子,如今身上已經(jīng)瞧不見精致嫻靜。
詠柳巷的宅子雖然不大,但只他們母子兩人住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不管是荷柔還是蘇如松,都過慣了錦衣玉食,被人伺候的日子,去了之后立刻買了不少人手,是一點兒不愿意自己動手。
但他們的銀錢只有荷柔的那些,與蘇家斷了關(guān)系,便不會再有進項,哪里經(jīng)得住這樣花用?
再加上,蘇如松又不甘心,他覺得自己滿腹經(jīng)綸,絕對會有人看中他的才華,就算不入仕為官,他也定能遇上惜才之人,讓他做幕僚也是好的。
因此蘇如松四處應(yīng)酬,銀錢如同流水一樣花出去,他跟荷柔說,這都是必要的,一旦他成功了,便能十倍百倍地賺回來。
荷柔對蘇如松向來很縱容,也覺得自己的兒子只是缺少一個機會,再說,當真銀錢短缺的話,不是還有蘇如安嗎?他還在蘇家。
兩人的日子并沒有因為離開蘇家而節(jié)儉,荷柔從前積攢下了再多的銀錢,到如今也所剩無幾。
所以她今日是來找蘇如安的,卻被人告知,蘇如安早已不在京城?
“你們還敢騙我?如安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們憑什么不讓我見他?如安,如安是娘啊!”
荷柔索性扯了嗓子喊起來,她認定這是蘇家的把戲,如安從來對她孝順,是絕對不會不見她的!
“如安!你要看著這些下人欺負你娘嗎?如安,娘許久不見你,你趕緊出來!”
“蘇如安早就離開了京城,怎么你到如今都不知曉嗎?”
荷柔聽見了聲音趕緊回頭,見到蘇如卿玉樹臨風地站在不遠處,心猛地發(fā)緊。
京城誰人不知蘇如卿?京城誰人不羨慕蘇如卿?他甚得圣寵,他驚才絕艷,多的是人用盡一切法子只想與他說幾句話。
可她的兒子,如松耗費心力也無法讓那些人對自己賞識,蘇如卿的地位名聲越是顯赫,就越是無人會理睬蘇如松。
蘇如松是因何被趕出蘇家,眾人皆知,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她的兒子,都是因為他才會落得今日這個地步!
但一次次的事情,讓荷柔沒有喪失理智,她按捺下心里的憤怒,“大少爺這是何意?如安什么時候離開的京城?為何我這個做娘的不知曉?”
“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蘇如安莫非走的時候,不曾告訴你一聲?”
“大少爺,如安對我最是孝順,他絕不可能這么做,大少爺就算權(quán)勢滔天,也不能不讓如安見我!”
蘇如卿淺淺笑起來,“你若不信,不妨在這里守著,也瞧瞧能不能見到蘇如安,他若在京城,總不能整日閉門不出,是不是?”
他說完,便緩步入府,荷柔想要追上去再說什么,卻被蘇家的家丁遠遠地攔住,讓她無法接近蘇如卿半步。
荷柔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如安不可能什么都不說,我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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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信!”
她堅持蘇如安仍然在京城,可她無法進入蘇府,就只有守在蘇府外等候。
她想著等見到了蘇如安,定要好好跟他說說這件事,讓蘇如安去蘇取舍面前告狀才行!
荷柔也顧不上蘇如松,在蘇府外一連等了許多日,真的沒有見到蘇如安。
她心里開始慌了,四處找人打聽,曾經(jīng)與蘇如安走的還算近的幾個好友告訴她,蘇如安是真的離開了京城。
“聽說這一走就是好幾年都不能回京,不過也是個機會,我若是能有蘇如卿這樣的兄長就好了。”
好友無比羨慕,荷柔卻如遭雷劈。
當真……當真離開了京城?并且他還是自愿的?不是蘇家的人偷偷將他送走?
那他為何沒有來跟自己說?
荷柔無法相信,在她心里,蘇如安是個特別聽她話的孩子,自己想做什么他都支持,讓他干什么他都不推脫,比蘇如松要懂事得多。
可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為何這么重要的事情,提都沒有跟自己提一下,就離開了京城?
他怎么敢這樣對自己?讓她和蘇如松怎么辦?
荷柔呆住,她可就指望著蘇如安能貼補他們,如今,如今連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該去哪兒找?
荷柔行尸走肉一般回去了詠柳巷,蘇如松一見到她就撲了過來,“娘,見到哥哥了沒?拿到銀子了沒?快點,我急著用呢,我跟你說,我這次要見的人可不一般,只要成了,我一定能夠翻身!”
蘇如松迫不及待地翻找荷柔的荷包,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
“娘,銀子呢?你趕緊拿出來啊!”
“如松,你哥哥……不在京城了。”
蘇如松眉頭一皺,“你在說什么?他不在京城能去哪兒?該不會也被蘇如卿趕出去了吧?他是傻子嗎?”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可他不在京城,娘找不到他。”
荷柔還沒能緩過來,蘇如松的語氣已經(jīng)氣急敗壞起來,“什么意思?就是拿不到銀子?沒有銀子我們怎么過活?誰讓你那時候非要跟過來?你要是現(xiàn)在還在蘇府,還用得著指望我哥?”
“娘、娘那不是擔心你……”
“誰要你擔心?我要的是銀子!是你抓不住爹的心,你要是能有點用,爹能這樣偏心,能這樣對我?”
蘇如松憤怒的看什么都不順眼,“你趕緊想辦法!我先拿些東西去典當,真是丟死人了!”
蘇如松罵罵咧咧地去屋里搜尋值錢的東西,屋里傳來一陣陣叮叮當當?shù)穆曧懀幪幫钢鵁┰辍?br />
荷柔揪著心口,是她沒用,讓萬千紅和蘇如卿尋到了機會,可她也是怕蘇如松過不好,她都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帶了過來,就怕他受委屈。
說到底,還是蘇如安的錯,他怎么回事?他要還在京城,自己就能拿到銀子,如松也不至于這么生氣。
這個孩子,怎么會變成這樣?
……
蘇如安離京之前,確實糾結(jié)過到底要不要告訴荷柔一聲。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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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是有怨的,自己事事以他們?yōu)橄龋幪帪楹扇嶂耄稍诤扇嵝睦铮K如松永遠比自己重要。
哪怕蘇如松無時不刻地在惹麻煩,也比安分守己的自己要重要。
荷柔積攢的一切都給了蘇如松,荷柔為了蘇如松甘愿離開蘇家,卻讓自己留下,只為了好貼補他們。
蘇如安心灰意冷,臨行前卻仍舊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娘說一聲呢?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蘇如卿帶他去了外面一個酒肆,說是要給他踐行。
“說起來,我還不曾如此跟你一起喝過酒。”
蘇如卿面容平靜,給蘇如安倒了一杯,“愿你此行順利,不負自己。”
蘇如安也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陌生,與蘇如卿喝了幾杯酒,便想著找個由頭早些離開。
然后,他便聽到隔壁雅間的窗戶被打開,里面有人說話。
“如松兄,哥幾個實在佩服你,真的就搬出來了?夠有魄力的,來,我敬你一杯。”
蘇如松嘻嘻哈哈的聲音響起,聽著喝的很是豪邁。
“不過如松兄,你如今的生計怕是要拮據(jù)了吧?”
“怕什么,我離開了蘇家,不還有我哥嘛,這頓說好了我請的,你們吃好喝好就行。”
“如松兄爽快!”
“不過令兄在蘇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吧?他還能如何幫你?”
蘇如松聲音帶著醉意,“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我哥啊,是最聽我娘的話,只要我娘說的話,他就沒有不答應(yīng)的。”
“哈哈哈哈,那倒是個孝子。”
“要我說,我哥就是傻子,不過這樣也好,有他在蘇家,我可什么都不擔心,我娘舍不得我吃苦的。”
“那令兄怕是也不容易吧?”
“那又如何?我娘說了,他如今也就這點用處,總不能也做不到吧?”
“如松兄真真是膽識過人,來來來,喝酒喝酒……”
蘇如卿起身走到窗邊,將他們雅間的窗戶給關(guān)上。
回頭看見蘇如安低著頭,手放在桌邊握成了拳頭。
那之后,蘇如安什么話都沒留,很快離開了京城。
他是個傻子,可傻子一旦意識到了自己的傻,總得學(xué)聰明一些不是?
就算是至親之人,心里冷著冷著,也是會結(jié)冰的,蘇如安不光只有他們是血親,還有爹爹,還有個這種時候還肯幫他一把的兄長。
他何必讓自己一輩子做個讓人笑話的傻子!
……
詠柳巷的太平日子到了頭,家里用不起那么許多下人,只得慢慢減少,吃穿用度都得縮減。
可還是不行,之前揮霍得太厲害,如今又無進項,日子一下子跌落谷底。
蘇如松還抱著要翻身的念頭,搜刮著所有可以典當?shù)奈锛䞍骸?br />
荷柔只要勸一句,都會遭到他惡語相向,有時候甚至動手。
荷柔心里又是哀怨又是憤恨,這都是因為蘇家,都是因為蘇如卿,都是因為蘇如安!
別想自己會原諒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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