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黑龍王終于從失神中醒轉(zhuǎn)過來,沈源和程阮兩人早已被濃郁的星界能量包裹離去,鴻飛冥冥。
黑龍王也沒有追擊穿梭空間逃離的兩人,只是呆立在原地,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半晌后才一邊低語著什么,一邊扭頭向自己巢穴中走回去。
白光閃動,空間如水波般涌流,當(dāng)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沈源和程阮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處一片荒蕪的沙漠之中。
程阮一張小臉此時蒼白如紙,嘴角胸前帶著斑駁血跡,癱軟在沈源懷中,雙手緊緊攥著沈源的衣領(lǐng),顫聲道:“沈源,快,快跑!”
“我們先休整一下,咱倆傷勢都太重了。”
程阮搖頭,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看著天上,臉上滿是驚懼,“不行,快跑,我走不動了,你背我一下。”
沈源順著程阮的眼神看向天空,也瞬間呆滯了
天上,赫然有七個紫色太陽!
“這”
沈源心里毛,不知道為什么引爆了星界圖騰的后果竟然會是這樣。
星界圖騰爆炸時候引的強(qiáng)烈星界能量波動在某種程度上過了沈源此時能夠掌控的范圍,令沈源的精神力不堪重負(fù),勉強(qiáng)凝聚出能夠令兩人逃出生天的祭術(shù)已經(jīng)實(shí)屬不易,想要精確控制距離和方向,純粹是強(qiáng)人所難。
但沈源沒想到的是,兩人竟然直接被星界圖騰傳送出了這么遙遠(yuǎn)的距離!
五個太陽的深度,沈源和程阮兩人就已經(jīng)舉步維艱,處處是險了,這七個太陽的深度
對沈源和程阮兩人來說,簡直就是末日。
“好”
沈源咬著牙,將虛軟無力的程阮背在身上,用腰帶將兩人死綁在一起,以防程阮半途掉下去。
然后沈源占卜了一下玉瓏學(xué)院的所在,向圖騰指引的方向踉蹌奔去。
就在兩人開始奔逃的數(shù)分鐘后,趴在沈源脊背上的程阮忽然湊在沈源耳邊,低聲耳語道:“沈源,你感覺到了嗎?”
沈源輕輕“嗯”了一聲,回應(yīng)道:“感覺到了,從剛才開始,一直有個精神力注視著我們。”
“怎么辦?”
程阮輕聲問道。
“沒辦法。”
沈源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五個太陽的地方,我們都能碰到極意境、至圣境的強(qiáng)悍存在,這七個太陽的深度,隨便跳出來個什么東西,我們都死定了”
“我們只能等死了嗎?”
程阮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
“也別那么悲觀,這種等級的生物,對我們未必有什么興趣,只要別冒犯他們”
“希望如此吧”
又跑了一段距離,沈源忽然面色一動,想到了什么,還能活動的一只手抬起,銳利的風(fēng)元素凝結(jié)成刃,手起刀落,將自己另一支殘臂齊肩斬了下來。
鮮血飛灑間,白色的骨茬從沈源肩頭露出來,在熾烈的陽光下,顯得極為恐怖。
“你干什么!?”
程阮驚呼。數(shù)點(diǎn)溫?zé)岬孽r血飛濺在她的臉上,程阮覺得自己肩頭也一陣陣疼痛抽搐,仿佛沈源剛才這一刀有一半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源將斷臂咬在口中,另一手火光閃爍,將自己肩頭斷面整齊的傷口灼燒閉合,骨骼變得焦黑干枯,不再有鮮血向外噴灑。
直到閉合了肩頭的傷口,沈源才來得及低低痛呼一聲,渾身顫抖,連腳步都踉蹌了數(shù)分。
這自斬一臂,以火灼身的痛苦,是常人絕難忍受的!
“你干什么?”
程阮再次問道,她眼角有淚光涌出,不知道為什么沈源會這樣傷害他自己的身體。
沈源將斷臂從口中移開,艱澀地說道:“反正也廢了,到時候再想辦法續(xù)接就是。我們現(xiàn)在需要這個東西。”
說著,沈源從斷臂的臂骨中揪出了一個東西。
正是得自黑龍王寶庫中的最后一件東西,那被大魂占術(shù)認(rèn)定“最厲害”的寶貝,被黑龍王稱作“神魔假面”殘片的東西。
這殘片一面漆黑如墨,一面潔白似雪,看不出是何材質(zhì)制成,黑與白之間沒有任何拼接的痕跡,渾然一體,似是天成。
程阮皺眉,心有余悸地看著沈源肩頭焦黑的傷口,呢喃道:“這好難治啊等我們出去了,你的斷臂已經(jīng)開始腐朽了。”
“是啊。”
沈源說著,毫無留戀地將斷臂丟在被陽光燒得滾燙的黃沙上,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仿佛這被丟下的東西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一截木頭。
程阮驚呼了一聲,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這東西就連黑龍王都忌憚,并且能夠擋下至圣境強(qiáng)者的含怒一擊,簡直是個奇跡究竟是什么?”
沈源一邊自語,一邊將體內(nèi)能量灌入手中殘片內(nèi)。
聽到沈源的自語,程阮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這枚殘片上,低聲說道:“這應(yīng)該是一個面具被擊碎后留下的諸多碎片之一。這面具的本體,很可能是個神器”
“也就只有神器的碎片,才能有如此威能了。”
沈源輕輕點(diǎn)頭。
忽然,沈源面色一喜。他感覺到,手中這塊殘片,竟然在吸收他的能量,如躺在母親懷中吸吮乳汁的孩童一般。
一件器物,肯吸收一個人的能量,就代表著能夠?yàn)榇巳怂茫?br />
沈源十分激動,他不知道是因?yàn)樽约汉瓦@枚殘片有緣,還是因?yàn)檫@枚殘片剛才深嵌在自己骨中的時候完成了認(rèn)主的過程,但既然這殘片愿意和他互動,他和程阮便在絕境中多出了一分生機(jī)!
那殘片此時嗡鳴一聲,有淡青色的能量從殘片邊緣蔓延開來,在沈源驚異的目光中,竟然漸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面具!
這面具表面光滑,線條柔和,眉眼間滿是悲天憫人的慈和善良。
這枚殘片,大概位于整個面具左頰的位置,占據(jù)了整個面具五分之一的面積。
直到這個時候,沈源才清晰地分辨出來,這殘片的白色一邊是外側(cè),而黑色一邊是內(nèi)側(cè)。
“沈源,我們的氣息好像變得淡了很多,快戴上!”
程阮的聲音依舊微弱,卻蘊(yùn)滿了欣喜。
沈源當(dāng)然沒有異議,抬手將五分之一呈白色,五分之四呈青色的面具覆在臉上。
面具戴上,沈源瞬間感到一股莫名的氣場將自己和程阮包裹了起來,兩人留下的氣息和痕跡被擾動、消融。很快,沈源便感覺那一直注視著兩人的精神力似乎失去了目標(biāo),在附近徘徊了一陣兒后,悻悻離去。
同時,沈源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息和自己識海相連。
他腦中頓時一清,被傷痛和疲累影響而變得混亂不堪的識海登時變得平靜幽遠(yuǎn)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楚且明亮,不論是思維還是洞察力,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在神魔假面殘片的影響下,沈源腳步都為之一輕,背著程阮以更快的度向玉瓏學(xué)院的方向奔逃而去。
此時,距離玉瓏學(xué)院結(jié)束此次神魔秘境試煉,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
沈源和程阮已經(jīng)絕無可能按時回歸玉瓏學(xué)院駐扎在神魔秘境邊緣的區(qū)域了。
沈源此時也沒有其它奢望,只求能帶著背上的程阮,活著回到地球去,至于五學(xué)院交流賽
如果真的趕不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程阮,你看,連上天都在庇佑我們,我們一定能逢兇化吉,平安回去的。”
沈源半晌沒聽到背后程阮說話,心中擔(dān)心,出言寬慰。
然而,他背后那璧人似是睡著了一般,整個身軀的重量全部放在沈源背脊上,柔軟的胸脯貼合著沈源的兩側(cè)肩膀,在奔跑中輕輕揉動。
若放在平常,和程阮如此距離的貼合,早已讓沈源心中邪火亂竄了,然而此時的沈源心中卻沒有半分旖旎的念頭。
“程阮!程阮?!”
沈源連忙停下,將背上的程阮放在滾燙的黃沙上,急切地連聲呼喚。
程阮的傷很重,沈源不知道如果她暈了過去,還能不能再醒來。
沈源雙手?jǐn)y著柔和的水元素,覆在了程阮身上,補(bǔ)充她剛才因?yàn)楸涣胰毡⿻穸鴵p失的水分,并且修復(fù)她體內(nèi)的傷勢。
這一番施法,沈源卻現(xiàn),程阮在黑龍王那一掌下,為了保護(hù)沈源不受到傷害,自己卻承受了極大的沖擊力,內(nèi)腑寸寸裂開,內(nèi)傷極重,幸虧她身為德魯伊,身體素質(zhì)強(qiáng)悍,若給了尋常智覺醒者,早在黑龍王那掌落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橫死當(dāng)場了!
過了三分鐘左右,沈源在程阮身上施放的治療法術(shù)作用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龐大的精神力從天而降,貪婪而又謹(jǐn)慎地將沈源和程阮兩人包裹了起來。
沈源面色一變,這精神力就是剛才一直偷偷窺探著自己兩人的精神力,由于神魔假面殘片的掩護(hù),這精神力剛才失去了目標(biāo),徘徊一陣后不知所蹤,此時沈源一停下來,這精神力竟然再次降臨,牢牢將沈源和程阮鎖定在其中。
程阮不知是傷勢有所好轉(zhuǎn),還是被這突然降臨的精神力刺激了,雙目陡然睜開,微弱的聲音在沈源耳邊響起,其中不無責(zé)備。
“告訴你別停下來,快跑!我不會這么容易死的,別在意我身上的傷!跑,就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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