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在篝火散出的溫暖熱量和美味的食物中顯得很快,一轉眼便過了夜半,東方天際開始轉白,不少北方部族的人面上帶著濃濃的酡紅,便趁著酒意席地而睡,旁邊有清醒著的人拿起早就備好的毯子給他們蓋了,免得被風寒侵了身子。
北方部族這夜傳統節目很多,也都很有趣,沈源自覺玩得開心,只是程阮覺得今年和往年一比,少了很多鮮美的海產品可吃,恐怕以后也再難聽到那優美的珊瑚海琴之音了。
剩下四個部族的人似乎沒有對海生部族的突然離去表現出什么想法,吃得痛快,喝得爽朗,但沈源隱約間聽到不少閑碎的醉話,大多是在痛罵海生部族不夠義氣,說走便走,千年的情誼都當是狗屁之類的。
大年夜后,便是大年初一,由于北方部族總是集體守歲直至天亮,所以年初一的上午,大家都會回家補覺。異能者雖然沒那么嬌氣,一晚不睡也不會沒精神,但既然是這么些年的傳統,而且慵懶也是年節的主題之一,便也沒人在上午出來走動,大多窩在被窩里,就算睡不著,也只是偷偷玩手機看,給喜歡的寫手投個推薦票之類的。
沈源也就自己平躺在床上,一只臂彎里抱著枕頭,輕輕摩挲著手感細膩的絲緞,心里假裝這是小二黑柔軟光滑的皮毛,另一只手里則盤玩著神魔假面殘片,不時有深青色的精神力光芒在其上穿梭不休,帶起一陣陣暗紅色的漣漪。
自前晚和那浪殺戰了一場后,沈源對手中這神魔假面殘片更加重視了兩分,他能感覺到,這枚假面殘片似是個無窮無盡的寶藏一般,上次表現出的戰斗本能,應該是最淺層的東西。
那能凝結氣場化為能量的手段,和大巫戰紋中虛實轉化的手段頗有兩分異曲同工之妙,而那精妙的步法和戰技,似乎也能單獨整理出來,極有研究的價值。
而讓沈源更加有緊迫感的,是那個名叫姬赤根的人。
按照程阮家中的說法,這個潛仙卷排名第四,赤帝國帝位正選的準太子殿下,會在大年初二的時候來訪北方部族。
對于這個覬覦自己老婆的姬家少年,沈源心里是半分好感都欠奉,只準備等這家伙一進來,就用拳頭把他打出去。
為了增加他成功將這情敵趕走的成功率,沈源只想臨時抱佛腳,用盡所有的手段去挖掘一切可用的戰斗力,力求讓自己能贏,甚至還能贏得漂亮。
趕中午的時候程阮來找過沈源,本想和他一起吃了午飯,下午一起迎接親戚朋友們的拜訪,但看到他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作罷,給沈源帶了一份食盒,便不再打擾他。
左右他倆前些日子出入成雙,親朋好友們也大多走動過了,今日年初一的拜年,沈源畢竟還不算是自家人,不出席倒也合情合理,不會遭人非議,甚至讓一些人心中暗加贊賞,說這小伙子很懂分寸。
日頭很快西斜,程阮
拎著一個隱約冒著熱氣的食盒輕輕推開了沈源的門,探頭現盤膝坐在床上的沈源剛好睜開眼睛看了過來,巧笑倩兮地走進屋內,將食盒放在桌上,道:“快別用功了,不用那么緊張,對付姬赤根,你只需要準備一副刀叉和一個裝雞骨頭的垃圾桶就好了!
沈源被程阮這俏皮話逗笑了,從床上跳下來和程阮一起打開食盒,現里面是兩人份的晚餐,料想程阮為了自己連晚飯都還沒吃,心里不禁暖洋洋地,拉過程阮的手,低聲調笑道:“我才不緊張呢,反正你都是我的了,他姬赤根就算再怎么厲害,也敵不過咱們倆的情投意合。”
程阮被沈源這話說得臉紅,不由伸手在沈源胸前捶了一下,啐道:“越來越放肆了,不準瞎說。”
說著,程阮從不知何處摸出了一疊紅包,看去怕不是有二十多個,一個個都厚實得緊,程阮的小手將之握在手中都有些勉強。
沈源看著遞來的紅包,訝然問道:“這是”
“他們這次大多給了雙份兒的紅包,說有你一份兒,我給你帶來了!
聽到程阮的話,沈源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接過紅包,低聲嘟囔道:“意思是都認我這個姑爺了?我還以為他們都會同仇敵愾,把我視作要推倒的大魔王呢。”
沈源在紅包里點了好一陣兒,竟然從里面數出了三萬多元現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他家以前也曾經富貴過,但過年的時候能從爹媽手里收到五千,從親戚朋友那里收到兩三千,就已經很讓人開心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壓歲錢
果然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嗎
“你爹媽的紅包是哪個啊?”點了幾遍錢,剛準備將紅通通的票子塞進自己儲物圖騰里的沈源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抬頭問道。
“他們沒給你!背倘钜荒樲揶淼男σ,一邊給沈源杯中續了些熱茶,一邊笑道:“我娘本來想給的,但是被老爹攔下來了,他那人比較傲嬌,你也別放在心上!
沈源抿了抿嘴,低頭吃了兩口飯,然后又抬頭問道:“那姬赤根,一般幾點來?”
“一般年初二晚上會到吧。”
程阮說著,將手放在了沈源手背上,輕聲說道:“答應我,下手別太狠了!
“你就知道我會贏?”沈源輕笑道:“到時候說不定你得求姬赤根下手別太狠。”
程阮白了沈源一眼,哼哼道:“姬赤根那家伙我知道,厲害歸厲害,但也就和我半斤八兩,真打起來不一定是我的對手。雖然他潛仙卷上排名比你高,但我不認為他能贏你。而且過完年后,潛仙卷也該更新了!
沈源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問道:“姬家可是皇族,姬赤根作為皇族中最出眾的一個,會這么不堪?怕不是他一直讓著你!
程阮搖頭,“姬家武學后勁綿長,若你倆都是合天境,勝負還未可知,
但入微境本不是姬家人力的好時機。這個階段的姬家武學,都在養氣練氣上,丹田勁將生未生,大日神拳也徒有其形,無法配合心法施展,打不過你實數正常!
果然一如程阮所說,在大年初二的晚上,約莫六點左右的時候,姬赤根和兩名姬家老者相攜而來,叩開了庭院的大門,拜訪程空岳一家。
其時,程阮和沈源端坐在程阮的閨房內,相對而坐,桌上擺著些茶點,不緊不慢地吃著。
程空岳早吩咐了程阮去前堂等候姬公子,和他們一同迎接貴客,但到現在為止,程阮都沒有半分起身的意思。
沈源也不言語,緩緩捏著桌上的鹽漬花生,放在口中細細嚼著。
很快,有些惶急的敲門聲在程阮門上響起,程阮淡淡喚了一聲,“進來!
就見陳管家推門而入,有些著急地說道:“小姐,老爺和夫人讓您去門前迎一下姬公子,此時姬家三人應該已經到了。”
程阮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說道:“把他抓起來!
陳管家一愣,隨即四下張望,現房中只有自己三人,旋即將目光落到了沈源身上,小意地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沈源卻已經領會了程阮的意思,眉心深青色光芒一閃,一枚劍型戰紋便從他識海中激射而出,落在陳管家身上的時候,已經化作了一個深青色的圓環,在陳管家胸前一繞,便將他鎖了起來。
陳管家只覺身上氣力一泄,竟然就此癱坐在地。那深青色圓環雖然只捆縛了他的雙臂,可他卻連挪動半步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用驚慌的目光看向程阮,說道:“小小姐”
他的聲音也無比微弱,甚至側耳專心去聽,都聽不到這陳管家說了些什么。
“委屈您了,陳叔。”程阮起身,淡笑著將陳管家扶在椅子上坐了。
陳管家這時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程阮剛才那聲吩咐,竟然要抓的不是沈源,而是他!
“這小姐,這是干什么?”陳管家心中極為不解,用微弱的聲音詢問道。
“省得您吵我,也省得您因為辦事不力而自責啊。把您抓起來,您也沒辦法了不是?”程阮說著,向陳管家口中塞了一片剛切下來的蘋果瓣,笑道:“慢慢吃哦,可別吐出來。你是大家族的管家,要隨時注意風度,將食物的殘渣吐在自己衣服上,可就太掉價了!
陳管家苦著臉,用體內被戰紋壓制得僅剩一點的力量,緩緩咀嚼著口中的蘋果瓣,牙齒摩擦在上面,只能帶下點點碎屑。這一瓣蘋果,放在往日陳管家能一口吃三個,但如今少說得磨纏半個多小時,才能真的將之吞下去。
這口中有東西,吞也吞不得,吐也吐不得,陳管家便無法再說什么,只能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程阮。
程阮卻好整以暇地坐在桌邊,小口品著杯中的茶水,依舊沒有動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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