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來到了地球,感受到了你,我才真正知道,一個人想要蛻變成為神靈,需要多少坎坷”
邁迪翁雙眼有些失神地望向遠處,似乎就連睿智如他,也難免在神路上感到了兩分迷茫。
“你寫下的仙人見聞錄,揣摩天意,道法自然。然而耕耘了這么久,卻還是無法跨出那一步。”
木偶人輕笑道:“貧道天資愚鈍。若換了你在這里,早就得見那一方天地了。”
另一邊的伊格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倆能不能別打啞謎了?我們到底要怎么幫沈源那個家伙?”
赤帝國極西之處,有一座絕峰,高逾萬丈,寒風(fēng)呼嘯,平日里絕難見到人跡。
今日,這絕峰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燦金色的佛光,兩個人影從佛光中緩步踏出。
這兩人一僧一尼,尼姑在前,身上雖然披著素淡的佛袍,姿容卻堪稱絕麗,若放于塵世間,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尤物。
僧人在后,一身袈裟寶相莊嚴,面容卻俊秀近妖,直似要將前面那尼姑的長相都比下去一般。
“亂象初生,正應(yīng)了師祖千年前留下的訓(xùn)誡。慧悟師叔,你覺得我琉璃境該當(dāng)如何?”法華靜靜看著下方風(fēng)云攪動,輕聲問道。
慧悟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師祖有訓(xùn),諸佛有心,境主有志,小僧有力。該當(dāng)出世。”
法華側(cè)頭看了慧悟一眼,忽然展顏一笑,這絕峰之上似是有海棠盛開,顏色絢爛。
“師叔終于想通了?”
慧悟輕嘆,“小僧早知道這一天會來。既然阻不住這世間的亂象,也擋不了琉璃出世的決心,今世因果有染的小僧,也只能以雷霆佛怒的手段,來略報琉璃緣法一二。”
“我與師叔同去。”法華重新低頭看向遠處攪動一片的風(fēng)云,喃喃道:“不過眼下之景,和我料想的卻有些不同,我去去便回。”
說罷,法華腳下生出一朵金色祥云,托著她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東方疾馳而去,一晃便消失在了天邊。獨留下慧悟和尚站在絕峰之上,手中念珠輕輕轉(zhuǎn)動,眼中似悲似喜,似是一尊垂憐世人的佛陀。
姬家村中,正在和族中一眾長老討論武藝的姬湯冕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東方隱約沖天而起的黑氣,霍然起身,低聲喝道:“立刻調(diào)查黑龍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立刻有族內(nèi)小輩領(lǐng)命而去。
坐在一邊旁聽的姬赤根緩緩起身,皺眉問道:“父親,黑龍有變?”
姬湯冕沉重地點點頭,“應(yīng)劫之兆。此劫我姬家首當(dāng)其沖,受創(chuàng)在所難免,立刻啟用族內(nèi)的三號預(yù)案!”
姬赤根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其余三大秘地是什么反應(yīng)。”
姬湯冕一雙眼眸中幽深至極,“若他們不援手,我姬家可能就此覆滅!”
姬赤根抿了抿嘴角,“圣殿對帝國積怨之深,根本找不到緩和化解的可能,恐怕那群家伙巴不得坐在星星上看我姬家如何支離破碎吧?”
姬湯冕不置可否地應(yīng)了一聲,又看了許久的天象,才低聲呢喃道:“圣殿是更古流傳的秘地,希望不會如此淺薄吧”
一處不知名的空間碎片中,萬千星光從天際垂落,照耀這片大地,帶去了生機與能量。
在空間碎片最中心,是一座龐大宏偉可與山岳比肩的圣殿,金碧輝煌,星芒流溢,甚為神異。
在圣殿的最高處露臺上,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席地而坐,面前擺著一個圓形的星盤,上面星羅棋布無數(shù)細微的光點,色澤不一,閃爍明滅之間,隱約有星芒化作的線條將每一枚光點連接起來。
這星盤上的每一個光點都代表了一顆星,是焚星圣殿中最主要,最深奧的修煉法門,連星訣。其中包羅萬象,蘊生萬法,修煉到極處,可見過去未來、萬法演變、萬物生滅,用來卜算推演,自然也不在話下。
老者又在星盤上點亮了兩顆星星,星盤內(nèi)的線條驟變,竟連成了一頭巨龍模樣,爪牙鋒利,雙翅橫空,兇威幾欲從星盤中撲出來!
老者面色微變,仔細打量著星盤中的巨龍,沉默不語。
沒過多久,老者便被遠處傳來的一陣叫嚷聲打斷了思路。
“讓開!我要見殿主!”
“副殿主,殿主有令,誰都不能過去啊!”一個惶急的聲音連忙勸說。
“放你娘的臭狗屁!都什么時候了!還要閉關(guān)?難道我姓金的說話已經(jīng)沒分量了嗎?他是殿主!我還是副殿主呢!給我讓開!”這火爆的聲音異常激動,說話間已經(jīng)距離天臺越來越近。
“讓金賢過來吧。”老者淡淡開口說道,聲音倏忽飄到了遠處那兩人耳中,爭執(zhí)頓止。
下一刻,一道星芒從遠處廊中掠來,急停在老者面前。
星芒散去,正是當(dāng)日橫空凝聚虛像與秋葵在海上爭斗的華服老者,金賢。
這金賢剛剛在走廊中與弟子說話分外張狂,可到了這手持星盤的老者面前,渾身氣焰登時一收,躬身低語道:“義父,賢兒唐突您了。”
光看面向,那星盤老者甚至要比金賢年輕一些,誰曾想竟然是金賢的義父,看來這兩個觀星師的年齡和境界早已不是外表能夠揣度的程度了。
星盤老者擺手,“說吧,是火兒的事情嗎?”
金賢聞言,面色一沉,“義父定然早已知曉。火兒被人打得形神俱滅!難道義父還能就這樣坐在殿內(nèi),任由兇手逍遙法外嗎?請義父打開圣殿封印,讓我出去為火兒報仇!”
星盤老者搖頭嘆息,“我早和你說過,火兒遭了厄難,該改修冰星能,以此消解鎮(zhèn)壓體內(nèi)戾氣。如若不然,性命堪憂。”
“你卻舍不得火兒的太子位,舍不得那一身驚世修為和過人天資。會有今天,完全是你這當(dāng)師父的不稱職!”
金賢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后才怒道:“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火兒廢了自己,去修那勞什子冰星能?那和他的根骨不合,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造詣的!”
“在你眼里,有造詣就那么重要嗎?比火兒的命都重要?”星盤老者淡淡說著,看向金賢的目光中滿是失望。
“我”金賢急得直跺腳。他知道,義父這是在責(zé)備他,但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做錯的地方,若說錯,那也只能是海上那兩個殺千刀的家伙錯了!
半晌后,金賢頹然道:“義父,賢兒知錯了。但火兒已經(jīng)死在外面了!難道我們什么都不做嗎?”
星盤老者點頭,用十分確定的語氣說道:“沒錯。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選擇。賢兒,你踏出這門,你便也死了。”
金賢面色一抽,再也忍不住,大聲吼道:“我焚星圣殿千萬年傳承,難道由著人在我們頭上拉屎放屁,殘殺我們的弟子,卻還忍氣吞聲連門都不敢出嗎?那這么多年的沉淀,這么多年的修行,究竟是為了什么?”
“我若也被殺了,不還有你?還有十位太上長老?難道整個圣殿就只有我和火兒兩個有血性的男兒嗎?”
星盤老者伸手,在金賢額上重重一敲,聲音中終于多了兩分薄怒,“你怎么就學(xué)不明白!這么多年的修行,難道你腦子里留下的,就只有打打殺殺,只有快意恩仇嗎?”
“火兒是死了,我知道你難過!他對你來說像是兒子一樣,那對我呢?我一直將火兒當(dāng)成自己的親孫子!但他的死是自取其死!沒有別人應(yīng)該對此負責(zé)!”
“你知道殺死火兒的是什么嗎?你自己回去好好用星盤描畫描畫!在如此大勢之前,如果我圣殿執(zhí)意給火兒報仇,你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嗎?結(jié)果是我圣殿就此覆滅,而火兒的仇依舊報不了!”
星盤老者的怒斥在天臺上來回激蕩,震得金賢整個人都愣住,吞了口唾沫后才不可置信地說道:“怎么怎么可能?那不過是海族新生的圣女和一個無足輕重的祭司罷了我只需要三名圣境師兄弟”
“海族圣女好說,即便是海里,我也能和她周旋一二。難辦的是那個祭司。”星盤老者搖頭,反問道:“你還記得嗎?我圣殿在世上,只怕兩個東西。”
金賢點頭,“義父的教誨,賢兒當(dāng)然記得。神靈和世界意志,這是焚星圣殿如今唯二懼怕的東西。”
“現(xiàn)在神靈寸和世界意志的注意力齊齊交匯在那祭司的身上,你去殺他,那就是飛蛾撲火。你帶著三個師兄弟去殺他,那就是羊入虎口。你帶上整個圣殿去殺他,那就是帶著自己的狼群跳崖。不論打出去的力量多大,最終都會被侵吞一空,徒增損失罷了。”焚星圣殿殿主冷笑著對面前的義子說道。
金賢額上滲出滴滴冷汗,心間的怒火已經(jīng)徹底被義父的一番話澆滅,遲疑問道:“那我們就什么都不做?”
“將目光從火兒身上拿開吧,有更大的決定需要我們?nèi)タ紤]。”星盤老者說著,將手中星盤遞給了金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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