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楚給了你多大的利益,能讓你這么賣力,更何況就算沒有袁楚,你應(yīng)該要想在這后漢做什么,也沒太大的問題。”
白馬公孫雖然語氣里充滿了不解,但神色卻是格外的平淡。
姬羽也是一臉風輕云淡的神情,說:“利益自然很大,我想要什么在后漢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若我一個人單干,不做點利益買賣,天下群雄、十路諸侯加上一個文卓全部來對付我,我豈不是要很難受?”
伶月就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宛如一樽十分好看的雕塑,站在那些被戰(zhàn)火烘烤的很是溫熱的夜風里。
白馬公孫聞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說:“若我早一點,向你示好,開出更高的價,你會不會幫我而不是袁楚?”
姬羽搖了搖頭,笑著說:“當時你擁有劉、關(guān)、張三兄弟,加一個趙影,你是不會來跟我做利益買賣的,你認為我最多比呂溫候高出一線,劉、關(guān)、張再怎么也能拖住我。”
“就算拖不住,還有趙影和白馬義從,不是么?”
白馬公孫點了點頭,說:“世間很難有像你看事情看得這么透徹的人了,姬羽,在以后的后漢,你必然是威震一方的王者。”
姬羽說:“這個我知道。”
白馬公孫嘆了口氣,有些不解地問:“為什么要放過趙影?”
姬羽說:“因為我和袁楚不是朋友。”
白馬公孫神色里流露出些許贊賞和欽佩來,說:“目光長遠,想不到現(xiàn)在你就想到了和袁楚要成為敵人,我想你從袁楚手里,要的一定是司州吧?”
姬羽點了點頭,說:“不錯,你也不錯。”
白馬公孫欣然接受了這贊賞,接著問:“那你又為何放走劉、關(guān)、張三兄弟?”
姬羽說:“因為他們在,對付呂溫候我會輕松一些。”
白馬公孫笑了,說:“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你應(yīng)該比呂溫候更強才是,有沒有劉、關(guān)、張三兄弟又有什么問題。”
姬羽搖了搖頭,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底牌,事情并不像是我們想象中那么簡單,呂溫候的底牌我看不透,你的底牌我也看不透!”
白馬公孫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那張生得極美的臉,鼓掌叫好道:“姬羽,哈哈哈,想不到英雄出少年,你怎知老夫這白衣樓不一般。”
姬羽說:“事出反常必有腰!”
白馬公孫雙目一亮,終于從那椅子上站起了身來,他昂著腦袋,一張滄桑的臉在溫熱的夜風里,格外的精神。
“輸在你這樣的人手里,不冤!”
白馬公孫笑了起來,姬羽卻收斂了笑容,伶月也一臉凝重的扣住了劍柄。
整個白衣樓,在剎那間,竟然活了過來,四周的墻壁和地面上,忽然綻放出了白色的光芒,點亮了白衣樓里里外外。
就連那些沖天的戰(zhàn)火,在此時也顯得有些黯淡。
而綻放出白色光芒的源頭,竟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伶月看不懂,姬羽卻是明白了個大概。
就在這時候,那些光華里忽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白馬騎軍。
但那些騎軍,不是真正的騎軍,而是以一種特殊的靈魂狀態(tài)存在,也就是說不利用某些特殊的方法,這些騎軍,是不死不滅,源源不絕的。
這才是真正的白馬義從?
姬羽挑了挑眉,由衷的贊嘆道:“這樓,不錯!”
白衣樓屹立青州州城近十載,隱隱之中已經(jīng)成了青州人的象征。
當袁氏大軍攻破青州城,戰(zhàn)火開始在城內(nèi)迅速蔓延的時候,青州州城人民還是沒有徹底失去希望,至少在他們眼里,那象征著信仰的白衣樓還沒塌。
甚至,青州州城的人民,從沒有想過,白衣樓有一天會塌。
當袁氏大軍已經(jīng)徹底占領(lǐng)其它地方,兵圍白衣樓的時候,白衣樓倒塌了。
整個青州州城的人民,都震驚了。
那一瞬間,他們的信仰與希望,徹底如同瓷器一般,打碎在地上,化作了無數(shù)碎片,隨風而散。
從白衣樓的廢墟中,走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少年,一個少女。
郎才女貌,但那少年卻是長得有些驚為天人了。
看著那張臉,想著后漢當今的一些傳說,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姬羽。
姬羽卻并沒有理會眾人的視線,只是對著一位將領(lǐng)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收拾殘局,然后對伶月語重心長地說教起來。
“這白衣樓所用的篆文,是縹緲天道里的一些特殊手法,相當于一種特殊的陣,但是又不同于靈陣,你可以稱它為戰(zhàn)陣或者殺陣。”
“這些東西,其實你學(xué)來無用,只是能在特定的場合,特殊的地點,以特殊的方式催發(fā),太死套,但是可以作為陷阱。”
長篇大論,然而伶月似乎并沒有聽進去,最終只是一臉認真地看著姬羽,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公子,剛剛?cè)绻覀儧]有小望的話,是不是會死?”
姬羽怔了怔,他在那一雙美麗而漂亮如星辰的眼睛里,第一次看到了恐懼。
就像是,當年師弟送他離開天宗,前往北溟的時候。
距離除夕第五日,青州州城破,白衣樓倒塌,白馬公孫葬身白衣樓。
袁楚戰(zhàn)局幽州、翼州、青州,實力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更加野心勃勃。
后漢群雄和天下諸侯,提防的名單里,從文卓和姬羽之后,再加了一個袁楚。
當然這是軍閥的事情,一些目前還沒有著落的人,管不著。
在徐州之外,有一個叫做萬江鎮(zhèn)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貧寒,又經(jīng)歷戰(zhàn)火摧殘,所剩百姓極其稀疏,因此客棧也從兩位數(shù),減到了個位數(shù)。
又從個位數(shù)倒閉到了,只剩一家環(huán)境勉強的萬江客棧。
這家客棧的環(huán)境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都算勉強,對于那些稍微有點臉面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雞棚狗窩之地,不堪入目。
但劉、關(guān)、張三兄弟,還是毫無怨言的住在這里,并開心的吃了一桌子并不太好吃的酒菜,并怡然自得。
夜深了,劉玄的房間濃墨的黑暗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于是他自然而然的驚醒了過來,有些疑惑不解地看著那個人,說:“你是誰?”
黑暗中那人,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高體型,只依稀看得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說:“我是今后的你!”
那聲音聽得出來,是一個滄桑的老人,但不知為何,劉玄有些毛骨悚然,他臉色有些蒼白,十分緊張地問:“你什么意思?”
黑暗中那人答:“沒什么意思,從今往后,我就是劉玄了。”
劉玄有些茫然,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只覺寒意刺骨。
“那我是誰?”他咬著牙,一臉警惕地問。
黑暗中那人忽然笑了起來,因為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聽著那磣人的笑聲,早已經(jīng)有所準備的劉玄張開了嘴巴,拔出了雌雄雙股劍,正準備召集二弟三弟,擒此賊人。
結(jié)果,他忽然發(fā)覺,自己不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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