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野四合,夜色很濃,草原的風(fēng)無拘束地刮著,帶著仲夏的泥土芬芳,空氣新鮮。
羅昭云大口喘息,快步流星地奔到了山腳,看到了那三個袍澤戰(zhàn)友正在攙扶著逃亡,身上衣甲襦袍都染紅了一片,全都有傷。
三人原本聽到后面沒有的打斗聲,知道有一方都戰(zhàn)死了,他們卻都以為季沖和羅昭云被砍殺了,眼眶淚珠打轉(zhuǎn),畢竟那兩人是為了斷后,拖延時間,給他創(chuàng)造逃走的機會才戰(zhàn)死的,所以有些難過。
這時候,再聽到后面有腳步聲,神色大驚,以為突厥兵又追上來,立即轉(zhuǎn)過身,手持兵器,要準(zhǔn)備最后的反擊。
“是我……”羅昭云看到三人停下,正嚴(yán)以待勢,于是喊了一聲。
“羅…羅成,你沒死?”
“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火頭兒?”
“陣亡了。”羅昭云提著槍,已經(jīng)跑至三人跟前,嘆息一聲說道。
“那突厥兵呢?沒有追上你嗎?”
“都被我殺了,危險暫時解除,我們快點回營交任務(wù)吧,如實稟告。”羅昭云催促道。
剩下的三人,分別是荊尉、趙廷、梁永寬,其中趙廷右肩胛骨處還有一根箭矢沒有拔下,擔(dān)心一旦拔掉,導(dǎo)致流血過多,很快就能休克昏迷了。
這三人此刻看著羅昭云,月光下這個年輕人從容淡定,英銳無匹,身上也有不少血跡,不過多是敵人的血,像是一個歷經(jīng)浴血的小戰(zhàn)神。
他們才發(fā)覺,原來十個人中,這個‘羅成’的武功是最高了。
“我們沒有了坐騎,要趕回大營,數(shù)十里的距離,只怕很難!壁w廷嘆了一口氣,他們?nèi)擞袀谏恚T馬能堅持回去,都非常困難,更何況靠步行走回去?
羅昭云不答,用手指摳入嘴里,吹起了口哨,加上體內(nèi)的氣勁,口哨聲遠遠傳出去,至少方圓里許內(nèi)都能聽到。
“希聿聿——”
的盧馬一聲長嘶,在遠處草原上奔馳而來,月光灑在馬上,猶如一道旋風(fēng)殘影,速度極快。
剛才形勢太危險,本來羅昭云可以借助的盧馬的速度,掉馬就逃,可是他沒有那么做,背棄隊友先逃亡,不但違背軍令,回去會軍法處置;最主要,他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不講道義的人。
所以羅昭云翻身落馬的剎那,拍了拍馬股,讓的盧馬先逃下山了。
如今到了山下,那的盧馬果然通人性,戀舊主,一直就在山下的草原地帶等候,眼下一聽到哨子聲,立即狂奔而回。
“好馬呀!”
“嗯,他的槍術(shù)更好!”
梁永寬和荊尉一人一句,說完之后,都露出苦笑之色。
“我先四處尋找一下你們走散的坐騎,去去就來!绷_昭云策騎奔出,方圓幾里跑了一圈,果然看到了逃散的戰(zhàn)馬,由于沒有了主人,它們遇到危險逃走了,一旦脫離了險地,反而停下來,在啃著草,或是茫然徘徊。
羅昭云找到了三匹坐騎后,立即就趕了回來,荊尉、趙廷、梁永寬三人見他去而復(fù)返,都松了一口氣。
“回營吧!”
四人策騎往數(shù)十里外的大營趕回,這次遇伏,死了六個戰(zhàn)友,都有些傷感,情緒低落,不過,在前線交鋒之地,戰(zhàn)場陣亡隨處可見,他們都是軍人,也都能想得開,難過了一會兒,都平靜了許多。
特別是那三人劫后余生,都感到慶幸,目光不時地偷瞧著‘羅成’的背影,多少有些感激的神色。
四人走到一半,已是四更天,人困馬乏,實在堅持不住,就找地方歇息了兩個時辰,簡單包扎了一下,連羅昭云的左肩膀處有一處刀口,混戰(zhàn)中受了輕傷。
天亮之后,四人吃了一點干糧,然后繼續(xù)趕路,回到大營時候,已經(jīng)是清晨了。
紅日從草原的盡頭噴勃而出,射出了第一縷陽光,給整個草原覆蓋上一層淡金色。
左軍大營內(nèi)。
“什么,你們遇襲了,只剩下四人逃回了?”百夫長婁岱飛
梁永寬硬著頭皮回道:“是的,我們遭遇了兩個突厥斥候隊的聯(lián)合伏擊,其它六人都戰(zhàn)死了,只有我們存活下來!
“你們被圍困,如何能逃生?難道是丟棄了戰(zhàn)友,自己逃生的?”婁岱飛臉色籠罩一層寒霜,眼色帶著幾分憎惡和殺機。
荊尉忙道:“不,百夫長,我們戰(zhàn)斗到底,斬殺了那些突厥兵,兩個突厥斥候隊全都殺死了,才返回大營!
“你們十人,斬殺了相當(dāng)于自己一倍的敵人?哼,是你們伏擊突厥兵,還是被突厥兵伏擊?”婁岱飛嘴角露出幾分譏諷,并不相信這些人能斬殺二十個突厥兵,以為他們在撒謊,心中更怒了。
荊尉搖頭擺手道:“也不是,羅成他一個人就斬了十多人,全靠了他,否則我們也都要戰(zhàn)死了!
“他一個人?”婁岱飛吃了一驚,目光緊緊盯向了羅昭云。
“不錯!”羅昭云點頭,大方承認(rèn)。
“你有這個實力?”婁岱飛狐疑地問。
羅昭云被質(zhì)疑,淡淡一笑:“百夫長如果不信,大可以找一些人來試手,檢驗在下是否有些本領(lǐng),就能判斷出真假!”
婁岱飛微微點頭,上下打量這個年輕人,發(fā)覺他英偉挺拔,脊梁筆直,有一股少年爭鋒的銳氣,神色卻淡定,不似繡花枕頭,倒像個有勇有謀的少年郎,這些日子似乎小覷了他。
“那就試試!”婁岱飛從軍多年,習(xí)過一些武藝,力氣很大,話音一落,揮拳就猛地砸出去,一般士卒根本當(dāng)架不住。
“嘭!”
羅昭云也揮拳搗出,雙方的拳骨撞擊,頓時發(fā)出骨肉撞擊的聲音。
婁岱飛蹬蹬瞪倒退了五六步,渾身力道竟然被對方一拳給震散了,一時半刻都提不起力量來,手臂一陣酸麻,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少年。
他這些年在軍中廝殺,能活下來,絕對磨練己身,拳骨非常的硬朗,沒想到會被一個少年的拳頭給震疼了。
“你懂內(nèi)勁!”婁岱飛知道自己是外家功夫,按道理少年的拳骨不可能比他硬,除非對方精通內(nèi)勁,拳力與氣勁結(jié)合,才能這樣厲害。
羅昭云點點頭,抱拳道:“在下的確學(xué)過幾年武藝,凝練出內(nèi)勁,讓百夫長見笑了!
婁岱飛擺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不是你對手,現(xiàn)在看來,你們說的倒是可信,不過雖然你殺敵很多,卻不能記大功、獲賞賜;因為你們團隊出現(xiàn)了失誤被伏擊,火長也戰(zhàn)死了,只有你們幾個士卒逃回來,不符合立功條件!
“但是,你的勇武,我會如實稟告校尉,日后有機會,定然會推薦上去,將軍識才,自然會提拔你!眼下嘛,我只能提你為新火長,由于這三人受傷,你要額外帶一火隊,繼續(xù)執(zhí)行刺探突厥大軍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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