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的優(yōu)勢逐漸發(fā)揮出來,以鐵騎沖鋒,猶如尖刀刺向灌木,自然披荊斬棘,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悍勇的血氣,是難以用步兵對抗騎兵的。
整個大隋跟突厥作戰(zhàn)中,使用步兵在曠野上戰(zhàn)勝騎兵的例子,也屈指可數(shù),楊素那次大勝,可謂輝煌。
羅昭云曾用步兵加少許騎兵,擊敗過高句麗的騎兵追擊,都是比較罕見的。
北齊軍常年沒有打過打仗,即便有過一些訓(xùn)練,但是沒有真正浴血廝殺,許多新兵還沒有見過血,哪有那樣的膽氣,敢面對鐵騎的沖鋒而不變色?
嘩啦啦!
兵甲撞擊發(fā)出交顫聲,隨后不少步兵被方陣準備不足,被鐵騎給重開了口子。
一波又一波的猛攻,趙鐸、麥仲才、歐陽雍三位都尉率領(lǐng)騎兵隊如浪重疊轟擊,相互交錯,像是一張大網(wǎng)張開,讓步兵四處躲避,陣型大亂,卻又無法真正逃離。
一旦讓騎兵陣發(fā)揮威力,他們可以像除草機一樣,掃平眼前的一切。
“立功機會到了,殺”
“隋軍無敵!”
前幾排的騎兵多是久經(jīng)沙場,在邊戍作戰(zhàn)過的老兵,經(jīng)驗豐富,知道什么時候該用戰(zhàn)馬沖擊,什么時候出矛,什么時候加速,彼此配合,趟過了第一個步兵萬人方陣后,這北齊復(fù)**的方陣如同豆腐塊,被切得凌亂。
后面的騎兵繼續(xù)頂上來,使得整齊切割的豆腐塊變得更加瑣碎。
當(dāng)五隊騎兵,沖過去了四隊后,這萬人隊已經(jīng)死傷過半了,第二隊騎兵跟北齊軍的第二方陣再次交鋒。
這時候,在中軍位置的斛律垂云才發(fā)現(xiàn)不妥,因為他前方的兩千騎兵,跟對方的騎兵一交鋒,頓時就疲軟了,差距很大,陣型雜亂,不懂時候還挺好看,一旦實戰(zhàn)起來,就像紙糊的,機動慢,而且沒有進攻的陣型,跑位中毫無規(guī)制。
“怎么會這樣?兵法上不是這樣寫的,只要布下三才陣,整體推進,或者以靜制動,就能攻守兼?zhèn)洌趺床混`光了,兵書難道出錯了?”
斛律垂云熟讀兵法,背的滾瓜亂數(shù),各種條條框框,解析注釋,他都記著,可是實戰(zhàn)卻是第一次,他還在考慮著理論問題。
“擊鼓吹號,全軍壓上!”麥鐵杖準備將步兵壓上,除弓箭手外,長兵、重甲兵要投入戰(zhàn)斗了。
此時,弓箭手向前推移,然后朝著四十五度的斜上空,射出弓箭,而箭矢落下的范圍,已經(jīng)快達到中軍的方位了。
咚咚咚!
麥鐵杖親自率領(lǐng)大軍進攻,在騎兵之后壓上,要與對方真正開始陣地戰(zhàn)了。
鐵騎只是負責(zé)趟路破陣,把對方的陣型大亂,使軍心不穩(wěn),然后壓上重甲兵、長兵等。
噗噗噗!
重甲兵手持厚盾牌,手持一條長矛,身后則是長槍、長戈隊伍,如同小山般凝重厚實,碾壓而過,對方的步兵本就零散,無法組織有效反擊,只能向后撤退。
一退一進,士氣高下立判。
“給我殺!”麥鐵杖目光冷冽,狠狠咽了口吐沫,手持馬槊向前疾指。
大軍所向,盡在指揮之下,攻擊如潮水,沒有一刻停止,無數(shù)地士兵前仆后繼,他們要用強大的戰(zhàn)力,壓垮北齊復(fù)**的將士。
事實上,斛律垂云所在的中軍,已經(jīng)面臨著騎兵尖刀急刺的危險。
他沒想到,前面三重陣,接近兩萬人,都沒有阻擋住對方的騎兵沖擊,打破了他的預(yù)想使他被動起來,感到手足無措。
“頂住,一定要頂住!”斛律垂云大聲呼喝。
“斛律將軍,前面數(shù)陣告破,無法抵擋,再不撤軍,中軍也要被沖擊,到時候就無法組織陣型,會面臨大敗。”一名俾將提醒主將道。
斛律垂云暗惱道:“那你說該怎么辦,撤退嗎?”
“是,末將以為,當(dāng)及早撤出去,回城備戰(zhàn),否則,持續(xù)纏斗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在這。”俾將汪振說道。
此時此刻,兩三千的鐵騎穿過了第二個步兵方陣,就象鐵犁拱開了一層沃土,而那田土隨著犁鏵地前進,分別向兩側(cè)翻滾著,被犁開一道道溝壑,鮮血到處綻放,殘肢掉落,首級飛滾,一片血腥。
“殺殺殺”隋軍越戰(zhàn)越勇,北齊軍猶如退潮一般,倒卷回去。
“撤兵!”斛律垂云也看出大勢不妙,無法挽回了,實在想不通,為何自己陣法高明一籌,卻無法阻擋住隋軍的進攻,難道是士卒的差距?
直到如此大敗,斛律垂云仍想不通敗在那里,最后心中覺得,非自己指揮之罪,而是北齊軍的士卒太脆弱不堪了。
兵敗如山倒,斛律垂云帶著一萬多人撤退,有接近三千騎兵追擊,這一路上,又折損不少人馬,回到灤誠的時候,只剩下數(shù)千人了。
這場憋屈仗,讓斛律垂云差點痛哭,原本是一次成名戰(zhàn),結(jié)果卻輸?shù)倪@么慘,讓這名將之孫,情何以堪啊!
麥鐵杖指揮若定,圍殲剩余的殘軍,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統(tǒng)統(tǒng)擊斃,不留活口。
這一戰(zhàn),殺敵一萬三千人,降兵四千人,逃散幾千人,剩下三四千人退到了灤城內(nèi)。
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麥鐵杖沒有擅自冒進,而是原地休整,吩咐士兵打掃戰(zhàn)場,區(qū)分雙方士兵的尸骸,分批次焚燒尸體,免得鬧瘟疫。
清點武器裝備、馬匹等,破損的鐵器、兵甲回收,熔煉后可以重新制作武器、五銖錢等,有條不紊,等待后方主帥的到來。
北平郡只有兩座重鎮(zhèn)城池,一是治所盧龍城,一個是灤縣,其它都是小鎮(zhèn),這里屬于邊陲之地,并不安寧,所以百姓少,城池也稀松。
不過北平郡有一個重要的榆林關(guān),這里有長城,是阻擋高句麗、契丹、靺鞨入關(guān)的重要防御,也是阻隔燕郡、遼西的要塞,目前北齊軍派兵攻克了北齊的灤城和榆林關(guān),只有盧龍城仍在堅守,燕郡同樣岌岌可危了。
北齊軍的主力,多數(shù)在榆林關(guān),然后高氏主要人物高曇晟等人,已經(jīng)揮兵去攻燕郡,誓要把遼西之地全部囊括進來,與遼東打通,那么關(guān)外這一帶漢地,就都屬于北齊遺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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