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中有淚。

    “什么？”李孟章放緩了車速，盯著后視鏡里的女孩，眉目間都是擔憂之色。

    “我本以為，顧家絕學，是那傳聞中的駐顏丹，我從十四歲那年起，就開始研究，為了其中的一味藥，極地雪藻，更是在海邊待了兩年，可結果是”顧綰綰閉上眼睛，就落下淚來，淚流不止，“可憐我現在才知道，駐顏丹可能極有可能，就是幌子，里面的那味極地雪藻，是爺爺當年為了暗中研究控制煙癮的藥物所用我竟然傻傻的，枉費了我六年的青春！”

    李孟章一驚：“你是說，那味珍貴的極地雪藻，其實是為了研究控制煙癮所用？”

    “是。”

    “那樣是好事呀！”李孟章有些激動道，“這就叫，東邊不亮，西邊亮既然你現在知道駐顏丹是不存在的東西了，不如一心研究控制煙癮的藥物，也能做一件對大家都有益的事情。現在鴉片猖獗，縷禁不止，督軍大人才會斥重金建立這個研究院。上次，督軍大人給你的那些極地雪藻，還剩下多少？”

    “剩下了很多。但是雪藻一旦化作雪水，便會失了功效，那時我在海邊，保存能力有限，當我煉制駐顏丹失敗以后，那一大箱的雪藻，全部融化成了雪水”

    “那你全倒了？”

    “不，我知道極地雪藻的珍貴，就算化為了雪水，我仍不愿丟棄，我把那些雪水，都裝進了壇子里，埋在我小屋附近的沙灘里。”

    李孟章：

    “你那間小屋，已經被拆了。”

    “拆了啊”顧綰綰訕訕，“那可能就找不回了”

    “我去找。”李孟章說。

    “啊？”顧綰綰微微錯愕，“那片沙灘那么大，連我都快記不得，那間房子在哪里了，你能找到？”

    李孟章臉色微沉，“我也只能盡力一試。能找得回來固然是好的，興許還用得上。”

    車已經到了顧綰綰家門口，李孟章停了下來。

    “顧大夫，到了。”

    “謝謝。”顧綰綰道了一聲謝，拉開車門，李孟章又道，“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嗯。”

    李孟章掉轉車頭，便去了那座瀕海的小城。

    因去過幾次，路線早已熟悉，就算是夜路也不困難，不過下了雨的路面有些濕滑。

    幾個小時的車程，當耳邊傳開熟悉的海潮聲時，已經夜深了。李孟章下了車，腳踩在松軟的沙灘上。

    雨已經停了，月亮從云層中鉆出來，格外明亮。他仍記得那座小屋的位置，雖然已經拆除，他循著記憶里的路線走了過去，在那堆礁石邊上找到了原本那間小屋留下的痕跡。

    李孟章蹲了下來，扒開了地上的沙子，不時有些小螃蟹從沙子里爬出來，跳到他手上，還可以挖出一些漂亮的貝殼。起初還覺得有趣，但慢慢的，身上已經被露水打濕，雙手也慢慢滲出了血來。

    月光靜靜的灑落在他身上。挖著挖著，他竟趴在沙子上睡著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漲潮時，冰冷的海水沖刷到他的身上，他才猝然驚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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