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堂堂實在佛如是死后的第十天醒來的。
她新來的時候一天的清晨,夏天的早晨空氣還有些微涼,令人神清氣爽。
好幾個人影守在她身邊,不等她睜開眼看清,就有幾個匆匆奔了出去,不知是去通知什么人。
“堂堂?你醒了?”陸銘的聲音分外輕柔地在她耳邊響起,令她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濁氣,彎起了嘴角。
還好,沒耽誤陸銘治療。
羽堂堂十分欣慰地睜開眼睛,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見距離自己最近的陸銘神情憔悴,面如金紙,臉色竟比治療之前還要難看許多!
她頓時沉了臉,緩緩坐直了身體,掃視全場,氣勢駭人,直把剛想往前湊的米娜嚇得僵立當場。
最終,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倚靠在墻角,臉色同樣十分疲憊不堪的夏花身上。
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夏花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坐正,而是就著那軟綿綿的姿勢,輕聲輕氣地說道:“別擔心,大家都沒事。陸銘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破而后立,也許還有不少額外的好處。”
“到底怎么回事?金夫人萬里迢迢地送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治病救人,陸銘的狀態(tài)怎么比先前還差了?你因為我的關系,中斷了治療?”羽堂堂瞇起了眼睛。
她的情況看著兇險,實則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不過是昏睡的時間長短而已。其他人不明就里,亂緊張還情有可原。
可夏花身為醫(yī)師,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的狀況,以輕重緩急來判斷,怎么樣都不該丟下陸銘不顧。
若不是在空港見到夏花時,她能肯定這人沒有惡意,現(xiàn)在恐怕就不僅僅是質問了。
不等夏花開口,陸銘便苦笑道:“堂堂,你錯怪夏醫(yī)師了。陸平將你送回的時候,我的治療剛好結束。他并沒有慢待我。”
相反,還十分盡心竭力,以夏花對他的點撥,他就算稱夏花一聲“師父”都不為過。
“那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羽堂堂皺著眉頭,看著陸銘一臉為難的表情,不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難道是因為我?”
陸銘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看著她有些后怕地苦笑著。
只差一點點,自己就要被吸成人干了。
夏醫(yī)師的狀況也十分不好。
陸家后山上特意留守看護夏花本體的異能者早在前兩天就匆匆來報,說是菩提仙樹的葉子都耷拉下來了。
昨天半夜,堂堂終于停止吸收之后,據說整棵樹的樹葉都快掉光了!
之所以是據說,那是因為無論陸銘,還是夏花,都實在沒有力氣親自去后山瞧上一瞧了。
羽堂堂沉默了起來。
她的意識始終是清醒的,自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吸收的那股精神力里居然還有陸銘的份。
她本就不是什么心善之輩,在用盡全力將所有記憶都吸收后,她的精神力也消耗很大,如果放任不管,肯定要養(yǎng)上很久才能再醒過來。
這里說的醒,可不是指她外在肉身的昏睡,而是指她的意識也會進入休眠。
她心里惦記著陸銘,自然不愿意這樣沉睡不醒,于是便毫不客氣地“借”了夏花的精神力用用。
按照她原本的計算,自己的實力撐死了不過只與黃級星獸相當,而夏花雖未晉升紫級,可也是藍級巔峰,怎么著都應該夠自己“借”了。
卻沒想到險些害了陸銘。
羽堂堂快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窘迫。
難怪連夏花都被自己霍霍成這樣……
陸銘見她臉色尷尬,眼神開始飄忽,便知道堂堂這是不好意思了,于是握住她的手,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道:“堂堂,夏醫(yī)師說你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為需要接收的記憶太過龐大。你現(xiàn)在有想起什么嗎?”
羽堂堂額角微微一跳,很想破口大罵,本姑奶奶昏睡不醒,是因為被羽擎牧那個笨蛋給坑了好不好!
就算普通星獸想要開啟傳承記憶,也沒有這么硬來的啊!
他就不怕他心心念念的公主小騎士那可憐的識海被撐爆么!
虧得中招的是她羽堂堂!
陸銘溫柔地注視著羽堂堂的臉,有些擔心地看著她的臉色忽得一下黑了個徹底,不由輕聲道:“想不起來就算了,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我們已經知道敵人是誰,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不必強迫自己想起來。”
他其實隱約察覺到,堂堂在身為虞正之前的那些記憶恐怕和十大星獸有關,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擔心堂堂會因為米娜,而強迫自己。
如今看她昏睡了十天,臉色卻依舊難看,不免有些不好的猜測。
卻見羽堂堂鄭重地雙手合十,反握住他的手,視線緊緊地盯著自己,神情異常沉重地說道:“陸銘,我不是人。”
陸銘愣了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安慰道:“不許這么說自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教我火系和金系的術法的,只是不擅長木系和土系而已。其實這兩系的基礎術法你也是教過我的,是我自己不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更擅長的是哪些屬性的精神力而已。”
“你不用自責,我現(xiàn)在反而因禍得福,精神力漲了一大截,要不然這兩天就幫不上你的忙了。夏醫(yī)師也說各種屬性其實本就是相輔相成的,都學上一點,對將來的成長才更有幫助。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不就是因為之前一年你幫我打下的基礎特別牢固么?”
他神情溫柔,羽堂堂的眼神卻越來越詭異,最終“啪”的一聲,用力甩掉了他的手。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因禍得福?我特么就是知道你不擅長火系和金系,才特意從你的短板開始督促你訓練的啊!夏醫(yī)師沒跟你說嗎?他治好你之后,還要留在這里再教授你一段時間,才會離開呢!”
羽堂堂鄙夷地斜了他一眼,當她和金夫人費了老牛鼻子力氣把夏花弄來,就只是為了治好他而已么!
陸銘怔了怔,被甩到一邊的手十分尷尬地在床邊劃過一道弧線,然后順勢摸上了自己的鼻子。
墻角的夏花自始至終閉著眼睛,仿佛忘記告訴陸銘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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