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何目光平靜的掃了一眼桌案上的鑒定報告，而后收回視線，再次落在了手里的財經報紙上。

    楚慕隱忍著體內的怒火，深吸好幾口氣之后，又問：“這就是母親自殺的原因？”

    這次，楚何握著報紙的手指不著痕跡的輕顫了兩下，眼底的平靜也有松動的跡象。

    也不知是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想到了妻子腹中那個未成形便夭折的胎兒，他的眉宇間，竟閃過一抹破碎的暗光。

    “你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么，如今，還來問我做什么？”

    這話，說得真是輕松啊。

    楚慕有些痛苦的扯了扯頭發，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干出那種事情來，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又不得不相信。

    “你知不知道，你當年那自私的行為，如今毀了我所有的信仰，崩塌了我的整個世界。”

    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悲愴，一直以來，他都站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注視著那個從小就闖進他生命里的女人。

    如今，自己的父親突然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來告訴他，他連站在暗處守護她的資格都沒有了，這，如何不讓人絕望。

    楚何握著報紙的手指開始明顯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自己波動的內心，他猛地伸手，一把將掌心的報紙拍在了桌面上，沉聲道：“她不是還沒跟南宮家那小子結婚么，你若愛她，就想辦法奪過來，如今在我面前自暴自棄有何用？我給了你龐大的商業王國，這些年你也一直在與他抗衡，楚慕，你并不輸他什么，而唯一不及他的，是你永遠也學不會主動出擊，所以處處受他牽制，就連惦記了二十余年的女人也投入了他的懷中，如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化頹廢為悲憤，與他一決勝負。”

    楚慕眸色幽冷的望著他，譏諷一笑，問：“要我學你當年那樣，用盡陰謀詭計，最后魚死網破？我，做不到！”

    話落，他起身抓起桌面上的鑒定報告，踱步就準備離開。

    楚何沒有阻攔，只淡淡開口提醒道：“要不要告訴她在你的一念之間，只不過，你得想好了，這個真相一旦告訴她，你就會讓她陷入天人交戰的兩難之境，到最后，痛苦的還是她。”

    知子莫若父，他這一番話，讓楚慕瞬間抽離了全身的力氣，他再次頹然的跌回進了沙發內。

    楚何緩緩抬眸，思忖片刻之后，突然一改之前平靜清冷的語氣，暗啞著聲音道：“我想跟你母親見一面，分居也好，離婚也罷，總得有個結果。”

    楚慕緩緩撕碎了手里的鑒定報告，面無表情道：“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母親一時迷了心智，助紂為虐，最后在一段無望的婚姻里痛苦掙扎了二十多年，而你呢，機關算盡，不錯，她們如今的確姐妹成仇，可，除了報復過后的快感，你還剩下什么？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日后，將會有無盡的孤獨等待著你，我不會勸我母親跟你復合的，沒有你，她會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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