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收尸就會暴露,所以我只是吩咐他們,這個藥七日之后會失效,到時候就會醒來,所以讓人在亂葬崗那看著罷了。到時候醒來,偷偷把人帶到外族去,在那生活,也就沒什么事情了。”京墨解釋道。
“魏華清不會懷疑么?剛剛想做,人就莫名其妙死了?總會派人檢查吧?而且,他肯定會讓人埋伏在亂葬崗看看有沒有人收尸,你哪有辦法把人帶出來?你這做法,也太不過頭腦了吧?”
“你心目中的我是這么無腦的人么?我自然是有辦法才這么做的,要是被抓到我不如不救,什么先后順序我不知道么?”
“我但愿你知道。你剛剛這樣下山,有多少眼睛盯著,你那做的事情,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嗎?你就能保證你交涉的屬下不會被人跟蹤么?萬一被人跟蹤一鍋端了怎么辦?”
“誰告訴你我去見了我的屬下?我去見的,是赫連族的一個貴族,跟蹤就讓他跟去唄,跟著回赫連才好呢。還沒人跟我了呢,真是,我的屬下隨隨便便可以上來,我何須特地去告訴呢?你這么多年了,怎么還這么單純。”
“師傅不過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罷了,你說山下那么危險,那么多人盯著,不就是怕你出事么?”
“呵呵,他哪是怕我出事,他分明就是怕他這個清蔭閣出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待在這里,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何曾關(guān)心過我的安危呢?我也知道,他讓我自由,也是看老閣主的面子,我當(dāng)然是明白的。我也就不要求那么多了,再說了,我也捫心自問,這清蔭閣我確實沒出力,他對我如此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5鞘侨硕加行模趺纯赡芏疾辉诤跄兀坎贿^想來,我也算是清蔭閣見不得光的導(dǎo)師,這樣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師傅說了,你身份特殊,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讓你出面罷了。你說你本身就是索爾族,如果被發(fā)現(xiàn)私自入境,那就是被殺的,當(dāng)初不就是因為這樣,你母親至死都沒有名分么?我若是太過關(guān)注,只會讓人懷疑,所以才會這樣,你居然認為我拿你當(dāng)外人么?”
“難道不是么?論身份,難道繁縷身份不尷尬么?白蘇是什么身份你不明白么?可是這么多年你還不是偏心繁縷?連帶著正初也愛屋及烏了,這還要我明說么?如果不是因為正初,你真的會帶鳳詠他們回來么?你的偏心,那是整個天青山都知道了吧?我做那些事情,我向來都自己負責(zé),如果我因此被處死,那是我自己沒本事,我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
“你與繁縷怎么會相同?”
“是,我知道,我與繁縷不同,反正這么多兄弟姐妹,就他最特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的想法么?呵呵,若只說是師兄弟的情誼,你至于這么多年,這樣么?難道別人看不出,你承受多少壓力么?你那么多師兄弟,你怎么就對繁縷如此呢?還需要我明說什么嗎?”
“你到底要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大家同為師兄弟,我和誰親近一點,有什么奇怪的么?至于要說這么多么?還是說是你自己想太多而不自知呢?”
“是不是我想多你心里清楚。”
“那你說,我怎么就不對了?我偏心繁縷,因為我與他最為親近,關(guān)系最為的好,又有什么不行呢?難道你就沒有關(guān)系要好的兄弟或者朋友么?你不也為了給鳳王爺報仇殺了容妃么?你難道不明白這些么?”
“我殺容妃只是因為瑞玨么?我殺容妃是因為我母親,是為鳳姓所有子孫,為索爾族全體子民,我有什么錯呢?但是你真的敢捫心自問說,你對繁縷偏心,是因為他是你師弟,他與你關(guān)系好么?你敢這么說么?”
“為什么不行?我就是因為和他關(guān)系好不行么?我就是偏心不行么?誰規(guī)定身為閣主就要連私人關(guān)系都要一碗水端平呢?我和誰關(guān)系好,和誰多來往,需要和你們報備么?你這管的,怎么和我夫人一樣呢?”
“我呸,你想什么呢?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
“若是不知道的,聽完剛剛那番話,真會覺得你們有什么真是唉。”
“沒有!絕對沒有!”
“你們先出去吧,魏華清這個事情我還要好好想想呢。”
“這件事情你也不必想那么多,我覺得吧,他最開始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過是剛剛登基,本身就不名正言順,怎么可能一開始就做著做那。這名不正言不順就是膽禿,沒這么快的,你不要逼自己太緊了。”
“你不懂,清蔭閣上上下下多少弟子?多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名聲,你說萬一清蔭閣毀在了我的手上,我又有什么顏面,去見師傅呢?就算我以死謝罪,能怎么樣呢?鳳詠你要知道,我與你不同,你背負的,不過是幾個人的身家性命,而我,背負的是清蔭閣的榮耀,幾千弟子的性命,一眾長老的晚年,我不能任意妄為。”
“你何苦把自己逼這么緊?老閣主既然把這個位置交給你,便是相信你能夠做到,你又何必想這想那?再說了,清蔭閣是什么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大夫,再怎么樣,去藥房做事是沒問題的,你想這么多干什么?到時候真的出了事,遣散了弟子又能如何?反正弟子這么多年都是用的清蔭閣的名字,有人相互交流過自己的家室么?到時候各回各家,拉倒了唄,你這么擔(dān)心干什么?”
“各回各家?你說的倒是容易,入清蔭,斷塵世,早就和家人一刀兩斷了,回去能怎么辦呢再說了,那些弟子可以,那些長老呢?你要他們一把年紀怎么辦?就算,這些都不去想,清蔭閣毀了,我還有什么面目茍活?”
“師傅你不需要那么擔(dān)心,這么說吧,這清蔭閣是老閣主傳給你的心血是沒錯,但是老閣主也會體諒你今日的處境。今日若不是魏華清上位,這清蔭閣百年乃至千年都能安然無恙,甚至可以發(fā)揚光大,但是現(xiàn)在,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魏華清,這時候,您不管怎么樣,都是沒有辦法的,難道不是么?老閣主想必也會理解您的,您何須如此自責(zé)呢?”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為容妃的事情,正初的事情,可能清蔭閣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危險,魏華清心機深重,我當(dāng)然知道,我甚至比你清楚。可是沒有什么過節(jié),他也不會來騷擾我們清蔭閣,不是嗎?我自責(zé)的,不是清蔭閣因為魏華清上位而被迫散去,而是因為這個緣故是我造成的,我才覺得愧疚,你明白嗎?就像當(dāng)日,鳳王府的覆滅,與你無關(guān),所以你可以云淡風(fēng)輕說出來,如果說鳳王府滿門抄斬是你一手造成,或者間接造成,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我當(dāng)然不是后悔曾經(jīng)做過那些事情,我是在后悔,當(dāng)初做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狠心一些,干脆殺了他,以絕后患。”
“殺了他?你可能嗎?你以為,魏華清是因為他機關(guān)算盡,心機重重所以可怕么?真正可怕的,不是魏華清,是素和族的那個組織!你想想,可以擄走正初,擄走白蘭,那是什么樣的一個組織,更別說培養(yǎng)了。你能保證,現(xiàn)在你身邊沒有和他們一樣的人么?你敢說清蔭閣內(nèi)部真的干干凈凈么?殺掉魏華清當(dāng)然容易,他就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也難免會有死門可以尋找,可是這個組織,我們誰能弄掉呢?誰敢輕易去動呢?你不是輸給了魏華清,是清蔭閣輸給了這個組織,你明白嗎?”
“京墨,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有什么辦法?我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辦法?魏華清可能不對付清蔭閣嗎?那個組織可能不對付清蔭閣嗎?清蔭閣這么多年的基業(yè),在各地的名聲,難道就這樣完了么?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啊,我離開這里,我還能去哪呢?”
“那你又有什么辦法呢?難道你可以反抗么?你別忘了,清蔭閣是個看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一個舞刀弄槍的地方,你可以反抗,那些弟子呢?長老呢?陵游,你且看開點吧。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是啊,是啊,我能怎么樣呢?反正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你們倆干什么這個樣子,現(xiàn)在魏華清不是沒有打過來么?你們這么著急干什么?再說了,魏華清沒有加害的理由啊,如果說是容妃的事情,容妃的事情是誰做的他自己心里沒數(shù)么?他就不怕多幾次我們把他的事情抖出來么?如果是因為我與蘭兒,你們單可放心,我們很快便會離開清蔭閣的。”
“你們要去哪里?文州嗎?文州早就不大安全,等到你的替身離開之后,文州更不能隨意走動了,我勸你還是換地方吧。”
“那你說我能去哪里呢?我總不能真的帶蘭兒去赫連部落吧?我也得認識啊,我這貿(mào)貿(mào)然過去,人生地不熟,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怎么過啊?蘭兒怎么辦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去索爾族躲一躲。”
“索爾族?你好像是忘了兩邊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吧?我過去,我過得去嗎?我過去了還能回來嗎?你這讓我過去,我不會在那老死了吧?”
“沒人要你死那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xiàn)在去哪,你都會被抓,只有那里,魏華清沒有眼線,你可以隨意出入。你現(xiàn)在對于魏華清,那是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你這偷偷摸摸的樣子,你這輩子都是和老鼠一樣到處鉆了,你如果想要有別的出入,你只能去索爾族,在那里,你才可以東山再起,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現(xiàn)在在這,別說是一字并肩王保不了你了,就連你躲在哪里,都會給哪里帶來麻煩的。”
“可是我過去,我住哪里呢?語言是不是想通呢?習(xí)慣是不是一樣呢?人生地不熟我怎么辦呢?”
“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沒有回去了。再說了,我們都走了,到時候若是魏華清因為容妃的事情怪罪下來,陵游也可說是醫(yī)生醫(yī)術(shù)不佳,已經(jīng)趕出清蔭閣了,許是不會那么嚴懲呢?”
“京墨,你說的事情,我覺得有理,但是你真有把握,把他們帶到索爾去么?現(xiàn)在兩邊關(guān)系這個樣子,只怕很麻煩吧?”
想到那時候的事情,鳳詠就有些感慨,那時候,大家自己人都可以吵起來,更何況,現(xiàn)在這些大臣。
要不是魏華清換了一些老臣,現(xiàn)在只怕,早就各為其主,險些造反了。
這些大臣都是什么人?
若是沒有皇帝坐鎮(zhèn),這些人恨不得靠著這種時候,一步登天。
這些人怎么可能服一個小孩呢?
更何況還是一個,不知男女的孩子?
這個孩子,還是來自一個和大周一樣強大的,朝云國公主的肚子。
這時候,陳熹微冷冷說道:“母后,這些大臣,不是覺得孩子不知男女,也不是覺得皇子還小,國不可一日無君,而是他們,根本不放心,日后的國君,來自外族女人的肚子。
他們害怕本宮聯(lián)合朝云國,吞了大周,或者干脆把大周變成了朝云國的附庸。不過是一群懦夫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自信,能夠保護小皇子,讓大周和皇上還在世時候一樣。
所以現(xiàn)在抓住這個點,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另一個人。他們只是不想日后,百姓議論起來,說他們無能。因為百姓知道,皇子的成長是需要時間的。
而皇子成長不起來,是他們的無能,而不是皇子的問題,他們不想賭上自己的一世英名,所以才會有這個行為,他們根本,就是不放心本宮,想要上演一個貍貓換太子的把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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