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護士進來提醒,我跟林佳一才意識到我們已經(jīng)聊了很久,耽誤了項小安的休息。
“你自己先走吧我這里還有個朋友,我想去看看。”
來這里之后,就一直想著要去看看李正,看看他母親的傷勢恢復(fù)的怎么樣了,在我心里,還是希望這個世界會有奇跡而且,最終我沒能幫到他,甚至還幫了倒忙,那抹虧欠,每到深夜,都會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
“你原來的委托人?”
“是啊,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略微有些失落的說道:“沒有幫上他,而且在某種程度上還決定了他現(xiàn)在的選擇,說真的,虧欠的滋味很不好受。”
“有些事兒不是你能決定的,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不累嗎?”
林佳一揚了揚手:“那我就先走了,你去忙如果需要我拍攝的時候,盡量提前聯(lián)系我。”
“嗯,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
“安啦。”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我順著樓梯走到三樓,憑著記憶找到了李母的病房透過門窗見到她還在那里躺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望。
她還活著,但她沒有康復(fù)。
李正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上半身趴在柜子上打盹,他一定是累壞了。
看到這一幕,我想轉(zhuǎn)身離開,因為這個孩子真的太累了,生活的意外,讓他背負起不該背負的一切,好容易有時間瞇上一覺,我又怎么忍心打擾到他?
可是,就這樣走了,我總歸會覺得少了點什么,現(xiàn)在不比以往,我已經(jīng)入職博瑞,一周五天都在忙碌著,等張瑤回來之后,我?guī)缀跻徽芏际菍儆谒模鼪]有空閑來看他們了。
我是個悲觀主義者,真的很擔(dān)心李正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更擔(dān)心李母熬不過這個年關(guān)有些人,再見就真的再見了。
跟李正之間本就出現(xiàn)了裂痕,僅存的那點良知讓我感到虧欠,夜深難眠時,我總會忍不住質(zhì)問自己,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那么沖動,不讓孫林海抓到把柄,李正一定會比現(xiàn)在活的好或者,那個時候我多長個心眼,不死守那所謂的法則,讓他知道了錄音的事情,也沒之后那么多的麻煩。
怪就怪,這世界沒有那么多如果。
抬起手,不知道該不該敲門叫醒他只是他醒了之后,我又能跟他說些什么?
表露同情?施舍憐憫?跟著他一起感嘆世事不公,還是解釋自己之前并沒有做錯什么,然后讓他原諒?
我知道,這些都不是李正現(xiàn)在想要的東西,他只希望惡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希望能夠在他母親身上出現(xiàn)奇跡。或許,我不該來的。
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xiàn),它便迅速的占據(jù)了我內(nèi)心。
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身后出現(xiàn)了一道聲音:“小伙子,看你站半天了,是來看病人的?”
這聲音嚇了我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要進這間病房的阿姨,她可能是要去看那里面的某位病人的,點點頭,說道:“過來看看朋友,可他睡著了。”
“這樣啊,那你能不能讓開,讓我進去?”
“”
門開,我跟她的聲音吵到了正打盹的李正,他起來晃了晃頭,也見到了我。
驚訝,厭倦,不耐煩又有那么一點無奈。
他站了起來,披上搭在病床邊的衣服,走了過來。
“想不到你會來。”李正笑了笑,把我迎到走廊,說道。
“有個朋友也在這住院”我向里面望了望,問:“阿姨怎么樣了?”
“現(xiàn)在可以睜眼了,不過,也僅僅局限于此而已。”
“會好的。”
我有想過安慰是蒼白的,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無力,背過身,望向窗外:“錢還夠嗎?”
“陳律師真是貴人忘事,我不是拿了那家伙的六十萬嗎,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我已經(jīng)不是律師了。”感慨一聲,我說道:“原本還想證明我自己是清白的,現(xiàn)在看來,我也沒了那個機會,但是不管你信不信,你認為的那些事情,我一點都沒做”
“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李正頓了頓,問道:“有煙嗎?”
從兜里掏出香煙,回身遞給他一支,自己也點上了一根:“我記得你不抽煙的。”
“人總是要變,再者,煙真的是個好東西,因為它能控制住我的情緒。”李正深深吸了一口,說道:“比方說現(xiàn)在,我很想撕碎你臉上的偽裝,但它能夠制止我。”
“怎樣你才能信我?”
“信能怎樣?不信又能怎樣?”李正笑了,很滄桑,他說道:“陳哥,你現(xiàn)在也不是律師了,真的挺好的,畢竟這個行業(yè)不是純粹的人能做的。”
“嗯”
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我統(tǒng)統(tǒng)咽下,輕嗯了一聲,跟他一起抽著煙,沉默著,也愧疚著。
“其實我還是信你的,有些事我后來想想,你并沒有做錯什么,但,你也知道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李正掐滅了煙,說道。
“我承認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在阿姨的這件事兒上,我能用的方法都用到了,真的我當(dāng)時真的是一心一意幫你的。”
“陳哥”
李正再次叫了我一聲哥,“我明白,可最后的結(jié)果就擺在了這里,不是嗎?或許,這就像是孟律師說的一樣,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我媽還活著,也有一半的幾率康復(fù),至少她現(xiàn)在能夠睜開眼就算是最壞的結(jié)果,她走了,我也能落下一筆錢。”
他的話讓我驚愕半晌,面前這個人,還是最開始去律所尋求幫助時的年輕人嗎?
“你真是這么想的?”我不甘的問道。
“不然又能怎樣?”李正反問一句,說道:“陳哥,有的人,比我們理智多了,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上,沒有能力去改變,只能去適應(yīng),直到他告訴我這個道理之后,我才明白自己當(dāng)初有多天真不能說世界上沒有公道,但在我身上,沒有。”
咬著后槽牙,一陣懊惱。
當(dāng)初為什么要讓孟陽來幫他?他足夠理智,理智的簡直到了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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