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是我目前想到唯一能夠聯(lián)系到佟雪的人,如今就連她都對我避而不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她。
原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刪了微信、換了號碼,便再無任何聯(lián)絡(luò)現(xiàn)代通訊帶給人們便捷的同時,也讓人失去了挽回的希望。
我并不想挽回佟雪,現(xiàn)在有張瑤在我身邊,就已經(jīng)是我?guī)纵呑臃e攢下的福報了,可我當(dāng)下面對的局面,又不得不去聯(lián)系佟雪。
我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帶張瑤回家,恰好一舉多得,屆時不用我多說什么,父母就會知道我跟佟雪分開的事實,這樣做確實是方便了自己。
可我的父母呢?
他們能接受被我欺瞞了兩年的事實嗎?
他們又會接受張瑤嗎?尤其是在他們知道我們兩家的差距恍若隔了一道溝壑之后。
加之姥姥正處在彌留之際,這就已經(jīng)足夠我媽傷心的了,原本,她的身體就很虛弱,如果到時候她又知道了這個消息,雙重打擊下,我可以肯定她會大病一場。
身為人子,我已經(jīng)夠不孝的了。
我不能在這個當(dāng)口,再給她填什么堵她就要失去了媽媽,我不想讓她在同一天里,再失去她心里最為滿意的兒媳。
所以,我只能去請求佟雪。
哪怕我知道,這對她還有張瑤都是不公平的,甚至這一切對我的父母來說,都是一種潛在傷害也不例外。
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當(dāng)初佟雪跟我商量好了一起說謊之后,我們在彼此父母心里,就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糾纏不清的路且這條路已經(jīng)在四位老人心里根深蒂固。
原本想著,在佟雪回家鄉(xiāng)的時候我們再坦誠的,只可惜,事實不會順?biāo)烊艘猓粯稑妒虑榻吁喽粒缇妥屛覠o暇去想那些事情。
而今,姥姥也要走了。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了卓瑪。
在他們眼里,我這個新到任的總監(jiān)可有可無,在沐青的眼里,我又像一個不知輕重的跳梁小丑,非要硬碰硬的挑戰(zhàn)下與她之間的賭約。
現(xiàn)在好了,我已經(jīng)沒有了處理那些事情的心思,我只想盡快找到佟雪,然后帶著她回到家鄉(xiāng),去看姥姥最后一眼,永恒的最后一眼。
我的心里很難過,但我不得不堅強起來。
四九城中,沒有一個能夠包容我難過的角落,喧嘩的街道,繁榮的商業(yè)區(qū),那間失去了生氣的出租屋,都不是我的容身之所。
我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我什么都擁有,也什么都沒有。
我既想找個人來陪著,可張瑤又有那么多的事情等著處理一個男人最為悲哀無助的時候,大抵就是我正經(jīng)歷著的此刻。
站在國貿(mào)街頭的十字路口,仿佛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
我突然感覺自己很疲憊,也是這種疲憊,讓我想到了放棄。
放棄跟沐青的賭注,放棄剛剛拾起不久的野心,放棄感受北京城的繁華,放棄那些說出口的諾言只是,放棄之后呢?
我真的會甘愿當(dāng)一個一事無成,平凡到了平庸地步的廢人么?
誰能來給我答案?
沒有人。
我自己更不會有那個答案。
別人的人生,都在進行著推倒重建,不斷成長而我的人生,一直都在推倒,即便有過重建,也是無用功,最后不過徒留一身傷痕。
自怨自艾。
是了,我開始自怨自艾了,這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偏偏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開始邁出步子,準(zhǔn)備回到那間出租屋整理回家的行李,趕回本溪,去見姥姥最后一眼我沒法聯(lián)系到佟雪,老人最后的那個愿望,我實現(xiàn)不了了。
如果父母問起,我就繼續(xù)扯謊,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我媽從這個悲傷中走出來之后,再殘忍的帶給她另一個悲傷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開始大笑,邊走邊笑。
在北京的第三個年頭里,我丟了自己的初戀,在北京的第五個年頭,我也要失去姥姥了。兄弟莫名背叛,追逐的夢想也是漸行漸遠
擁抱著鏡中花,奢望著水中月。
或許,沐青說的話是對的,我就是一個配不上張瑤的底層男人,如今的擁有,早晚會被人現(xiàn)實殘忍的剝奪,不是嗎?
我真他媽的幸運。
試問,在這座城市里漂泊的同齡人們,誰他媽會有我幸運呢?
在我走到地鐵口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來電是一串陌生的北京號碼。
我止住了步子,調(diào)整了片刻情緒之后,我接聽了電話:“你好,哪位?”
“我是佟雪。”
佟雪有些清冷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與我而言,好似一場夢。
“佟雪,真的是你嗎?”不待她回答,我便有些激動的說:“求你請兩天假好嗎,陪我回趟家跟我一起送去看我姥最后一眼,她她要離開了。”
說到此處,我的眼角開始濕潤。
我還是沒能接受這個事實。
即便我明知道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的過程。
“陳默,姥姥病危我也很難過。”佟雪的聲線柔和了許多,她對我問道:“只是,你為什么要帶我一起回去呢?你”
“我知道可是在我父母眼里,你還是他們的兒媳。”
“我倒是忘了這點。”
“對不起。”
“沒什么誰對不起誰,只是,我跟你回去之后,只怕在叔叔阿姨心里,對我們的誤會將會越來越深,到時候你跟張瑤又該怎么辦?”
“我”
張了張嘴,我終究沒有給她一個回答。
“陳默,這樣做,很容易傷害到她,你知道嗎?”佟雪嘆了口氣,說:“出于道義,我可以幫你,但同樣的,我也是一個女人,任何女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戀人做這種事情的。”
這些,我又何嘗沒有想過呢?
可我還有什么辦法?
苦笑一聲,我對她回道:“張瑤那邊,我會跟她講清楚我只能自私的渴求她能夠理解了。”
“我也很理解你,但是,我還是要罵你,你可真是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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