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在古宋朝睡的第一晚,輾轉反側難成眠。
翌日,陸揚心里有事要辦,所以很早就起床了。
店小二殷勤的打來熱水,照顧極為周全。
“你家老爺呢?”陸揚問道。
“回官人的話,我家老爺一早就去知州府了,今兒是知州大人的千金出閣,我家老爺要前往送些賀禮去,您有事盡管吩咐小的就是。”店小二道。
從鄭老板口中得知,店小二乃是鄭老板的親侄子,叫鄭旺,父母早亡。
“你去給我來碗米粥,小菜,饅頭吃食,隨便把我的馬牽來。”陸揚道。
看到陸揚背包收拾的整齊,店小二訝然道:“官人可是要退房?”
陸揚沉吟半響,說道:“暫時先留著,如果我酉時沒回來,房間自可以安排別的住客。”
“那小的還是給官人留著吧。”店小二鄭旺殷勤道。
陸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鄭旺出去后,陸揚開始洗臉刷牙收拾自己。
吃過早餐,陸揚背上塞的滿滿的背包,店小二已經牽著馬等在店門外。
灰色的馬兒見到陸揚,前蹄刨著地,噴著響鼻,稀溜溜長嘶,很是興奮。
陸揚撫摸馬兒的脖頸安慰它,然后踩著馬鐙躍上馬背,牽著馬韁轉個圈,找準來時的方向,緩緩而去。
騎馬出城門,陸揚打馬馳騁,不管有沒有希望,他都要再次去尋找把他莫名其妙穿送來的那個山洞……
直至午后四時,風塵仆仆的陸揚方怏怏而歸,精神倦怠,顯然,他穿回去的夢想破滅。
也罷!也罷!既如此,當是命運使然,自己且安心吧。
一路騎馬顛簸,胯間隱隱作痛,好像是磨破了皮。
回到客棧房間,陸揚脫了褲子,果然大腿根處磨破了,忍著痛,陸揚抹上云南白藥,用紗布裹好,收拾停當,拿了些碎銀子,大約有十兩左右,就叫了店小二鄭旺,囑咐他看好自己的東西,親自看他給房間上了鎖。
他不得不謹慎,背包里的東西可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最后本錢,少一樣都不行。
不能回到現代,那就得考慮融入這個世界,陸揚想上街買件袍子,他現在身上穿的現代服裝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走哪里就會引起圍觀,一點也不低調。
入鄉還需隨俗。
問了鄭旺裁縫店所在方向,陸揚出了店門,保德州道路為簡單的十字街,東西南北走向,其余小巷無算,東大街往東直通知州府邸,往西是出城方向,裁縫店就坐落在東大街往東不遠的地方。
保德客棧位于東大街靠北面。
不管街上指指點點的人流驚奇的目光,大約走了半里左右,找到了一家老字號蘇裁縫店。
店面不大,約有二十平左右,屋內有些昏暗陳舊,木制的臺子上擺放著各類麻布,絲綢等物。
店內有兩人,一個年輕的學徒小伙計,老板相貌蒼老,生白發,一臉皺紋,有五十多歲左右,正在低頭裁剪著布料。
“客官來了,您要買成衣,還是做衣袍?”看到陸揚,小伙計滿眼驚訝,愣住了。
蘇裁縫看到陸揚的衣著打扮,亦是驚異,但馬上反應過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滿臉堆笑著親自伺候。
“客官看的面生,不是俺們保德人吧。東京來的?”蘇裁縫忍不住上下打量陸揚,目不轉睛的觀察陸揚的衣著,驚異不已。
陸揚不置可否點點頭,問道:“可有袍子賣?”
“有,不知客官是要訂做還是買現成的?”蘇掌柜喋喋不休介紹道:“不瞞客官,俺這家店,算是百年老店,祖傳的手藝,州府的達官貴人,夫人小娘子都在俺這兒訂做衣裙,不單單是看在老夫的手藝,主要是老夫的店衣料齊全,棉布麻布,綾羅綢緞,一應俱全。外衫,內衫,冬帽,夾襖,軟鞋,各種價位,隨您挑。”
看陸揚的氣質和衣著打扮,想必是哪家貴公子,要小心伺候著。
做為裁縫,天生就對衣著布料敏感,蘇裁縫忍著濃濃的好奇心和強烈的探究**,殷勤的給陸揚介紹做衣服所用的上等麻布和絲綢。
陸揚想了想,問道:“你這里可有紙張筆墨?我畫張圖,掌柜的看能不能做?”
“有,有!”蘇掌柜對陸揚的要求既好奇又不屑,心道,老夫幾十年的手藝,啥樣的衣服沒做過,還需要你畫圖樣。
蘇掌柜不敢違撓,取來紙張筆墨,親自幫陸揚磨墨,在蘇掌柜和小伙計困惑的注視下,陸揚畫了現代平角內褲和三角內褲兩張圖樣。
蘇掌柜著實驚異,陸揚畫的圖樣,他從來沒見過,更沒做過,但不難看出是屬于遮蓋私處的下裳。
古人的所稱的衣裳,上半身為衣,下半身為裳,裳有點像裙子,而褲子,直到春秋時代才有,女人們穿長袍,里面所謂的褲,其實被稱為“脛衣”,脛衣只遮住小腿部分,其余部分皆裸露。
身為現代人,陸揚可不習慣不穿內褲,看到蘇掌柜大張的嘴巴和詢問的眼神,陸揚道:“這個是內褲,一為三角狀,一為平角狀,掌柜的按照畫揚裁剪制作即可。”
蘇掌柜震驚的合攏嘴巴,不住的點頭:“好,好。”
考慮到那時沒有松緊帶,陸揚又要求內褲的邊沿穿繩以便束腰綁縛,不然穿著穿著內褲脫落就糗大了。
隨便買了一身外袍,又定制了幾身春夏裝,共花去八兩銀,陸揚告辭而去。
包袱里是新買的外袍和鞋子,拎在手中,陸揚沿著街道一直前行,他想好好熟悉下保德城,他對古代城鎮的了解,僅限于那副流傳千古的清明上河圖。
北宋至趙匡義趙恒趙禎三代,大宋無疑是繁華的,富裕的,保德州處于宋地邊陲,飽受戰火摧殘,現在民眾和整個大宋處于休養生息階段,漢人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創造力無與倫比,即使邊陲也不例外。
街道上行人不多,然管中窺豹,也能一覽古宋朝一角,道上衣著破爛不堪,蓬頭垢面,面黃肌瘦的乞丐頗多。
居民生存的米面糧油雜貨店,鐵匠鋪,裁縫店,木匠鋪子,棺材鋪子,當鋪,飯店,燒餅攤,戲院,土地廟,城隍廟,挑著擔子走街串巷的貨郎。
趕著驢車牛車的老農,行腳匆匆的路人,衣衫襤樓,骨瘦如柴的孩童等等不一而足,門類齊全,陸揚記得十字街西南角重要位置有一家湘云樓,想必就是古代的青樓。
改天去青樓逛逛,不為別的,就為好奇,后世大保健自己也做過,而且時不時的去,生意人嘛,總是要有些宴請客戶的。
再說自己老婆死的早,對需求旺盛,精力過人的陸揚來說,他每次戶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某知名洗浴洗澡放松,兜里有錢,什么樣的女人都嘗過。
陸揚甚至惡趣味的想,古代女子和現代女子那個重要的器官是不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嘿嘿!陸揚情不自禁輕笑出聲。
咦,那個大槐樹下怎么圍滿了人?有熱鬧看。
無論古人還是今人,華夏女兒有個特殊愛好,就是喜歡熱鬧,陸揚也不例外,他人高馬大,也沒在意自己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鄉鄰們議論紛紛,更多的是同情嘆息:“是權老實的閨女,哎,想那權老實婆娘兒子早死,就留下個閨女,權老實實在命不好,病了多年,昨夜終于走了,留下春妮兒可咋辦啊。”
“老李,都鄉里鄉親的,不如你出些銀錢,買下春妮,冬天也多一個暖腳的不是。”有人道。
“呸!我可沒那閑錢,你家境尚可,為啥不買?”
“張瘸子,老李一向懼內,你不是不知,你好歹有個餅鋪子,出點錢買下春妮,幫忙葬了權老實,每頓省下半個餅,春妮就能活命。”
張瘸子瞪眼道:“俄倒是想,但俄瘸子家里還有五個嗷嗷待哺的娃,一天賣餅子能掙幾個錢,俄幫不了。”
“春妮這孩子可憐,要是被牛二那廝看到,不定被偷賣到窯子里。”
眾鄉鄰議論紛紛,雖個個深表同情,可無奈各有各的難處,這年頭,誰家里沒有幾口子人丁,平日里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能夠勉強養活家人都千難萬難,沒人愿意多養一口人,更沒有能力。
要說平時,保德州的百姓尚能勉強度日,可經歷了契丹人的燒殺劫掠,家里錢糧早就精光,能跑的都跑了,死的死,傷的傷,整個保德州治下目前人口十去其五。
戰爭停止后,雖有返鄉的,但也寥寥無幾,古時交通不便,信息傳遞慢,全州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口到現在仍是政府周濟度日,均盼著今年開春,種上糧食,有個好收成。
保德州水源充足,因緊挨黃河便利,雖水利設施年久失修,水渠十之**不能用,可比起其他州縣,保德州的收成一向不錯,只要不是災荒年景,每畝能得米2-3石。
宋時官吏,只要不是無能之輩,尚且清正廉潔,一般在戰亂后,府州縣等各級大小官員從上到下都會積極組織春耕生產,并提供種子農具耕牛,或租,或免費,百姓暫時衣食無著的,官府開平倉,賑災,以此保證治下之民不至于餓死,以待來年收成。
而帝王則會根據地方的受災情況,采取減免賦稅的政策,或一年或三年五年,以此來保證生民恢復戰爭創傷。
歷朝歷代,華夏的古代帝王均非常看重農業發展,每年春耕之前,皇帝要親自扶犁,祭天,也注重人口的增長,畢竟每次戰爭,都要死大量的軍民,道理很簡單,有人就有一切,就有生產力,就可開荒種地,可保證政府稅賦。
而朝廷對各級官員考核,治下農業,人口發展是重點考核指標。
眾人指指點點說個不停,陸揚個字高,從外圍看到,大槐樹下,一個衣衫襤褸,身上就像披著幾片麻布片,幾乎不遮體的看起來幾歲的小娘子跪在地下,脖子上掛著一破木板的牌子,歪歪扭扭的寫著:“賣身葬父,女,春妮,十二歲齡,愿賣身葬父,為奴為婢,以全忠孝,只望路過的好心人給春妮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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