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門外。
一刻鐘不到,陸揚就看到八騎緩緩的魚貫而出。
穆桂英蹙著秀眉,好似心事重重,明眸卻忍不住掃視前方。
當看到陸揚騎著馬,微笑著等待在路旁時,穆桂英的目光和他對視,美眸瑩瑩流轉。閃著奇特的光芒。
“小娘子,是陸官人。他真的來送我們了。”山雀驚喜道。
銀月一向冰冷的臉也舒展開來。
“哈哈,陸老弟果然是信人,某還以為陸老弟睡過了頭呢。”穆虎道。
“陸兄弟,照顧好俺的馬。”穆老四不舍的望著陸揚胯下的駿馬,這是他和遼人作戰時繳獲所得,如今歸了陸揚。
內心頗為不舍,但天女的命令他不敢不遵。
此時的馬匹珍貴,尤其是戰馬,可謂千金易得,一馬難求。
古代有一匹戰馬,就相當擁有一輛高級跑車。
“穆四哥放心,我當以兄弟待之。”陸揚搖搖抱拳道。
“好,有兄弟這句話足夠了。”穆老四最后看一眼曾經的坐騎。
“陸兄弟,我等穆柯寨見。”其他幾位好漢皆抱拳道。
“會的!”陸揚鄭重點頭,拔轉馬頭,不避嫌的和穆桂英并騎而行,說道:“陸某一向敬重穆天王,桂英回去后一定代陸某向穆天王問好。”
穆桂英微微頜首,瞟一眼陸揚:“今后陸官人有何打算?有沒有想過科舉?”
兩騎緩緩而行,護衛們自覺隨后拉開距離,陸揚沉吟片刻,半真半假說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從小長于深山,師傅派我下山歷練,我也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想憑自己一己之力闖出些名堂來,詩詞歌賦亦非我所長,所以,科舉之路恐怕行不通,我試著走走其他的路再說。”
然后陸揚揚了揚手里的保溫水杯,對穆桂英道:“你看著,我操作一遍。”
穆桂英不明就里,眼看陸揚用手拉開一個奇怪的鏈子,掏出一個杯子狀的物件來。
陸揚邊操作邊道:“此杯曰保溫杯,不銹鋼材質,杯子里面倒上熱水,可以保持一天一夜喝上熱水,杯蓋盛水,野外郊游,行軍打仗,皆可攜帶,最為方便不過,此物和之前的登山杖,風油精,清涼油均是戶外登山旅游的套系裝備。
喝完水,擰上蓋子,裝在這個皮質的套子里,拉上拉鏈,攜帶方便,此物放眼天下絕無僅有,只此一個,今天我把此物送于桂英,算是留個念想,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陸揚認真的操作了一遍,柔和的眼眸凝視著穆桂英,輕聲道:“看明白了嗎?”
穆桂英瓊鼻發酸,明眸微微發紅,眼眸流轉,咬著丹唇,顫聲道:“嗯。”
陸揚的一番情誼,穆桂英感受得到,此人之風度,待人接物,言談舉止,不孟浪,不輕浮,和風細雨,好似他所有的要求你都無法拒絕,隨著他的思維走,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就是人格魅力吧。和這個時代男子完全不同的魅力。
穆桂英無法拒絕陸揚的好意,她接過杯子,自然珍之又珍,握在手里,好像握住了某種不可言的幸福。
天下絕無僅有之物,想想就知道多么的珍貴無比,有些寶貝是錢都買不來的。
陸揚全身都是寶,包括他這個人。
他竟然把如此珍貴的寶貝毫不猶豫的送給了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對自己?
穆桂英芳心羞澀,同時內心竊喜,沒想到一趟保德之行,竟然遇到了一位奇男子,
難道說,自己的終身就要落在此人身上?
氣質優雅淡然寵辱不驚,外形俊朗高大威儀不凡,舉手投足文質彬彬,謙和有禮。
這是陸揚的一面,而另一面卻動如脫兔,靜如處子,身懷武功,絕不是宋朝那些酸儒和粗鄙武人可比。
他如果喜歡自己,為何不大膽的向自己表白呢?看他的表現不像膽子小的人。
他如果喜歡自己,自己是該答應呢還是該拒絕?捫心自問,穆桂英傾向于前者。
他如果不喜歡自己,為何要送自己如此珍貴的寶貝呢?難道僅僅因為認識的關系?
他這人很神秘,自己一時半會很難看透,我該怎么辦?是大膽的把他綁回山寨還是的等他來穆柯寨求親?
穆桂英浮想聯翩,信馬由韁,一張英氣十足的俏臉,忽而劍眉輕蹙,忽而朱唇含笑,忽而秀面緋紅,芳心糾結,思緒不知飄往何方。
陸揚淡淡的瞥一眼穆桂英,不知她為何陷入沉默,不言語了,心下惴惴,是不是自己太過孟浪,自己送禮物的意思是不是太明顯?
并不是陸揚矯情,他內心絕壁是喜歡穆桂英的,如穆桂英這樣的奇女子,他豈能錯過,然他更清楚,他的身份敏感,不足為外人道,他之所以婉拒穆桂英等的邀請,內心的苦處自知。
他至今都沒有放棄穿回去的希望,倘若真的穿回去了,自己貿然向穆桂英求親,對方不答應還則罷了,如答應了,自己豈不是耽誤了一位好女子。
再者,穆桂英是什么人,是一寨之主的千金,風華絕代,文韜武略,心高氣傲,天下能配得上穆桂英的有幾人?
自己雖也不凡,可心中還沒有那么大的底氣。
另外,他并不想靠穆桂英女婿的身份上位,他自信來自千年后的自己,一定能通過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這也算大男子主義的一種體現吧。
假如在保德州自己闖出名堂,到那時,再去穆柯寨和穆桂英親近不遲。
再者,穆桂英有沒有已經許配人家他并不知道,倘若自己太孟浪,豈不鬧笑話。
兩人的身后,遠遠的跟著山雀,銀月,穆虎等人,皆控制著戰馬,不敢超越穆桂英。
“老大,你看陸官人和天女有沒有可能……?”老二穆青山湊過身子對穆虎低聲說道。
“天女的事我們管不了,倘若真的郎有情女有意,也無不可,天女亦是性情爽直之人,心中自有決斷,某等不可妄加揣測。”穆虎粗聲道。
穆虎結拜兄弟五人,其中老二穆青山最擅長謀略,是五人中軍師般的角色。
穆青山點點頭:“天下能配得上天女者,寥寥數人,陸小官人雖也不凡,但身份神秘難測,我等與他相識,也不知是福是禍。”
“福又如何禍又如何,咱們穆柯寨怕過誰來。”穆虎冷然一笑,看著前方,說道:“前面天女和陸官人催馬了,我們跟上。”
眾人馬終于在和陸揚邂逅的破八角涼亭停下,陸揚牽著馬韁繩在大道上轉圈,讓馬休息,隨后眼眸在穆桂英,山雀,銀月,穆虎等人臉上掠過,咬咬牙長嘆道:“桂英,諸位好漢,我們曾經在此相識,今日就在此暫別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恕陸某不遠送之罪,諸君,后會有期!”
說著,鄭重抱拳。
“后會有期!”穆桂英等人回禮道。
穆桂英如水明眸深深凝視陸揚,神情間似乎有千言萬語,陸揚靜靜的與她對視,眼眸明澈深邃,嘴角微微上翹。
有這一眼已經足夠,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穆桂英拔轉馬頭,再一次回頭看一眼陸揚,意氣風發嬌喝:“走!”
銀月回頭深深看一眼陸揚。
山雀兒忽然想哭。
“姓陸的,記住你說過的話!倘若敢不來,山雀兒定前來保德綁縛與你。”
“陸某永世不忘!”陸揚大聲道。
蹄聲隆隆如千軍萬馬,從此再不回頭。
陸揚坐在馬上,怔怔良久。
就這么走了,再見也不知什么時候。
陸揚悵然若失,穆桂英等人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朋友”,他突然感到莫名的孤獨和傷感。
……
“陸官人,您總算回來了。”剛牽馬進入客棧后院,店小二鄭旺就過來招呼。
陸揚把馬兒交給鄭旺,道:“有人找我嗎?”
“有,是張瘸子李二旦他們,等了您快兩個時辰了。陸官人要不要見他們,不見的話俺去把他們趕走。”鄭旺道。
莫非托張瘸子找的宅子有著落了?速度夠快的,陸揚心想。
“我家那小丫頭呢。”陸揚問道。
“您是說春妮那丫頭,她早起來了,在店里吃的粥和餅子。”
陸揚繞過后院回廊,來到前院,就見張瘸子,李二旦,高德旺三人坐在店內一樓候著,春妮站在二樓走廊,依著欄桿焦急的望著門口。
“主人。”見到陸揚,春妮焦急恐慌的小臉頓時驚喜的下樓。
主人說很快就回來,沒想到一去就是兩個時辰,春妮怎能不惶急,張瘸子三人來找陸揚,春妮謹遵陸揚的囑咐,守在二樓看護著陸揚的行禮。
春妮一下來就拉住了陸揚的衣角,成了跟屁蟲。
“哎呀我的陸官人,您老總算回來了。”張瘸子等三人眉開眼笑,趕緊起身作揖。
“都坐吧!”春妮站在身后,陸揚坐在三人對面,開門見山道:“張大哥,是不是宅子的事有眉目了?”
“正是,老漢兒總算不負官人重托,您老一吩咐,老漢兒就立馬找了二旦,德旺兩個一起尋找打聽,滿城的跑,可把老漢等累的夠嗆。”張瘸子話里話外,頗有邀功的意思。
“張瘸子你說的甚話,能為陸官人跑前跑后,可是我等的福分,別人還沒這個機會呢。”李二旦嗤鼻道。
“李二旦,你少拆老子的臺,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子真后悔找你來摻和一腳。”張瘸子瞪眼怒噴。
“你們兩個,見面就吵吵,一路我的耳朵都出繭子了,在陸官人面前還是這個樣子,丟人不。”高德旺道。
陸揚笑道:“沒關系,兩位大哥喜歡斗嘴,正說明街坊鄰居的關系融洽嘛。”
“那是,那是!”張瘸子和李二旦滿面堆笑。
“說說宅子的情況吧。”陸揚道。
“我來說。”
“我來說”
張瘸子,李二旦爭先恐后。
好嘛,這倆人又掐起來了。
“你們這是干甚。”高德旺氣的一拍桌子,大搖其頭,實在被這兩個活寶氣的夠嗆。
“那就張大哥先說。”畢竟自己先找的是張瘸子,總要給他個面子,張瘸子又去找李二旦和高德旺一起幫忙,估計是想著人多力量大,分工尋找,速度快些。
張瘸子得意的瞅李二旦一眼,鼻孔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二旦神情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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