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倒是膽大,聽說那西子花園是鬼宅,他竟敢住進去。”寧夫人道。
程書吏揣測道:“老奴以為,子不語怪力亂神,鄉間多有繆誤,況那陸揚師從道門,想必是有法子驅鬼辟邪的。”
這時,寧完我眼睛一亮,喜道:“原來是他。”
寧夫人和程書吏一愣。
寧夫人好奇道:“完兒可認識此子?”
寧完我看一眼程書吏,她和穆桂英女兒家的私房話自然是不能亂說的,忙道:“女兒之前聽說過此人,據說是個怪人。”
寧夫人笑道:“怪人?怎么個怪法?為娘倒是越發好奇了。”
“反正很怪就是了,女兒也是聽人說的。”
寧完我問道:“程書吏,你說這肥皂和香皂都是那陸揚的所做?”
“老奴不敢妄測,只是陸揚家里一名姓高的主事前來邀請老爺說是要參加什么活動,老爺問起,老奴聽那主事說此物是他家主人親自研制而成,做為禮物送于老爺和夫人。”
寧完我對陸揚更是充滿好奇,說道:“那定是他親自做了,娘,不如親自問問我爹爹。”
……
客房內安靜的氛圍,高德旺表示很有壓力,他一區區草民,如不是成為陸家主事,哪里有機會和寧知州親密接觸。
寧知州詢問了一下陸家的農事安排,高德旺一一作答。
“我家主人成立陸氏集團,重點發展農業,商業,手工業,和保德州以及各州縣合作,期望能自給自足,且盡小民之本分,幫助州府鄉鎮快速恢復戰后元氣,令我鄉鄰百姓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高德旺不忘在知州大人面前拔高主家陸揚的風格品德。
“陸楊是個有心人啊,做商業的同時兼顧農事,若他能再墾荒千畝,本府說不得封他個農事官做做。”
“我家主人常言,民之根本在于農業,農業興,百姓豐衣足食,利于穩定,商業興,錢糧物資利于流通,國庫充盈,均為社稷穩定之基石,兩者缺一不可。”
“哦!”寧知州眼睛一亮,不由贊道:“你主有大智慧也,倘能做官,將有所成,也罷,請柬我收下了,本府也想看看端午節你家主人舉辦的所謂促銷活動是何許道道。”
“多謝寧大人,不知寧大人還有何吩咐學生。”
高德旺目的得到,就準備告辭離去。
就在這時,客廳外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兩名女子一前一后走了進來,高德旺躲閃不及,忙垂首一旁。
“老爺!”
“爹爹!”
婦人四十不到三十來歲的花信年紀,微圓的瓜子臉,衣著雍容華貴,眉宇間和一同進來的女子有七八分神似。
正是寧知州寧夫人和新婚的寧完我。
寧完我著鵝黃色襦裙,梳著高高的小夫人頭飾,鵝頸雪白,眼神流轉,嬌滴滴的喊了聲爹爹。
寧知州滿眼的慈愛,女兒成婚已有月余,據說那便宜女婿西門相公是個無能的,寧夫人沒少垂淚埋怨寧知州,寧知州也覺得愧對女兒,所以對她格外寵溺。
此時寧完我回娘家已經住了些時日,顯然不愿回去,婆家內心有愧,也不催促。
未等寧知州開口,寧完我美目就盯著高德旺,緩問道:“你就是陸家管事的?”
“小的高德旺見過夫人,寧小娘子。”
高德旺鎮定作揖,依舊不敢抬頭直視。
“免了,我來問你,你家主人真叫陸揚?”
“正是!”
“這花仙子香皂真的是你家主人發明創造?”
“正是我家主人所創。”
“這個叫陸揚的,果然有些門道!”
寧完我心念電轉,腦海里想起穆桂英和她聊起的怪人。
還有穆桂英送給她的結婚禮物,那根奇怪的登山杖,據說亦是這個叫陸楊的相送于桂英,桂英轉送與她,并告知此物之珍貴,天下僅此一根。
寧完我看了后,頗為喜歡,她珍之又珍,結婚當天做了押房,就連夫君都沒見過,她只是在無聊的時候,從衣柜里拿出來把玩兒,然后又當寶貝似的藏起來。
寧夫人柔聲歡喜道:“老爺,香皂和肥皂端的是神物,妾身和完兒試過,真真是比那皂角強似百倍,且用后香味濃郁,肌膚滑膩,妾身和完兒喜歡的緊。”
寧知州對女兒有愧,女兒回到娘家后,一直悶悶不樂,他做為父親,也不知如何排遣女兒的苦悶,今看到女兒歡喜,自是老懷大慰,捻著胡須道:“夫人和完兒喜歡就好。”
寧完我滿眼期待道:“爹爹,女兒還聽說端午那天陸家要舉辦活動,可是詩詞文會么?”
古代文人仕女,平日里最喜歡聚在一起吟詩作對,把酒相歡,稱為文會。
寧進對所謂的活動也不太了解,高德旺見狀,忙道:“回稟夫人和小娘子,端午那天我陸家為宣傳香皂和肥皂,特意舉行現場售賣活動,期間自有歌舞可看,為了增加活動的趣味性,會出些燈謎對子活躍氣氛。
令請戲班子在保德大戲院唱戲三天,寧大人和通判大人都在陸家的邀請之列,屆時我家主人定會出面親自招待諸位老爺夫人。”
“還有戲看?真真太好了,爹爹……”
寧完我乞求的看向寧知州。
古時,就算出嫁的女子也不得隨意拋頭露面,何況是寧知州這樣的官宦人家,盡管寧知州溺愛女兒,明白她的意思,面對外人,也不好當面應承。
高德旺見勢先行告辭。
“爹爹,那天女兒也要去。”
沒了外人,寧完我自然沒了顧忌,撒嬌的摟著寧進的胳膊撒嬌。
“老爺,我看就不如讓完兒去散散心也好。”寧夫人不忍道。
寧進見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嘆息道:“也好,完兒難得出去逛逛,去吧,去吧!”
能請來知州大人為本次促銷站臺,陸揚敢想也敢做,他相信寧知州定然不會拒絕,這老小子對自己好奇著呢。
柳通判府邸。
高德旺送來的禮物同樣是時令菜蔬,果脯,肉食和香皂肥皂。
高德旺走后,柳夫人冷笑道:“這姓陸的膽子挺大,還敢來請老爺為他站臺。真真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柳通判瞇著眼,手里摩挲著香皂,沉吟不語。
他和夫人親自使用洗過手臉,當知曉此物每塊價值二十兩后,也不由吸氣,這姓陸的小子柳通判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他和常家接下仇怨,如今送此物過來,那自然是有交好之意。
“婦道人家,懂得什么,老夫要想整他,分分鐘的事,然此子有寧進護著,常家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暫時先不動他,等老夫上京在官家面前參他一本,寧進自吃不了兜著走。”
“老爺,夫人,這肥皂果然好用至極,婢子洗的衣物干凈無垢,漂洗后還帶著一股香氣。”一名貼身婢女喜滋滋的進來顯擺。
柳夫人呵斥道:“喊什么,一點規矩也無,退下去。”
婢女嚇的臉色煞白,急匆匆退了出去。
柳夫人雞蛋里挑骨頭道:“哼,這送的什么禮,全是些不值錢的吃食,連金銀布匹也無,這廝是不是故意羞辱咱們。”
柳通判知道自家夫人一心想讓自己為常家出頭,可他不是孟浪之人,常威所做之事,整個保德州都知道了,如果他一味袒護去仗勢報復陸楊,對他在朝中的風評絕無好處。
彼時大宋在官員的任命上,一般為外放三年,他到保德已有兩年之久,除了自家兒子不成器,柳通判為官還算的上本分,要是關鍵時刻被人抓住了把柄,他的官途就到頭了。
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哪里懂得官場之險惡,一步錯步步錯。
“要那些個金銀做甚,有香皂和肥皂兩物,怕值得上千兩銀子,老夫正愁沒好東西孝敬當朝王同章,現在好了,這兩物件莫說獻給王同章,要是獻給當今官家,老夫在官家面前豈不大大長臉。”
還是柳通判看的清。
柳夫人急道:“都要獻出去啊,這么好的東西,妾身要留幾塊用。”
柳通判哼道:“急什么,自有你用的,沒了朝那姓陸的要就是!”
柳夫人小心眼道:“要是他不給呢?”
“那姓陸的是個聰明的,老夫不過要他幾塊香皂來用,豈有舍不得之理。”
“哼,別忘了,他可是我常家的仇人!”
柳夫人對丈夫的態度頗為不滿。
柳通判生氣道:“好了,不用你來提醒老夫,老夫自有道理!”
這次陸揚分別送給寧知州和柳通判肥皂五塊,香皂五塊,按市價,足足送出去兩三百兩銀子,也算大出血。
陸楊不是不識好歹之人,他至今都未見過柳通判,無法判斷此人的脾氣秉性,雖和柳通判之子柳延慶有不痛快,和柳的親戚常家有仇怨,但他也沒必要把事情做絕,畢竟柳通判是保德二把手,平白招人家惱恨做甚,做人嘛,要懂得權衡利弊。
請了寧知州,不請柳通判,于理不合,他禮數做到,至于柳通判如何去想,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可有一點他很清楚,如果柳通判想仗勢為常家出頭,他不介意和他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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