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轉保德城,已經是中午時分。
“德旺,咱們找個飯店,去喝點酒。”陸揚下馬道。
高得旺見陸揚情緒不高,擔憂的問:“主上可是心情不高興?”
“沒什么,離別總免不了傷感,王前輩等三人很是有趣,相處幾日,我視為知己,今日一別,任誰都免不了有些許哀愁。”陸揚搖頭嘆道。
高得旺真誠道:“主上待人以誠,總是能交到知心的朋友。屬下以為,主上到了年紀,那王家小娘子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兒家,主上為何不向王二掌柜求親,您求親,王二掌柜必能答應。”
陸揚看一眼高德旺,沉吟道:“我和其他宋人不同,不到十八歲后,婚約之事斷不考慮,再等等吧,是我的終究跑不了。”
高得旺深以為然。
兩人牽著馬,沿著街面閑逛,來到一家叫食客居的飯館前。
店小二殷勤的上前牽馬,道:“兩位客官,咱這里有上好的飯菜酒水客房,您二位是住店還是吃飯?”
“王小二,您的眼力可真不咋地啊,連咱保德赫赫有名的陸官人和高主事都不認識,你怎么混的!”
此時,一名食客看到陸揚和高得旺,立即上前抱拳作揖,諂媚道:“陸官人,高主事,您二位也來吃飯則個。”
“這位仁兄請了!”陸揚微笑抱拳。
店小二忙點頭哈腰道:“您看俺這狗眼,沒認出是您二位,實在對不住,陸官人到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二位請樓上雅間走著。”
“原來是陸官人!陸官人好。”飯店的食客紛紛站起,向陸揚抱拳打招呼。
陸揚作個羅圈揖,算是見禮,和高得旺上了二樓,在店小二的引導下進入一雅間內。
“兩位官人,您要點什么盡管點,咱這里啥都有。”店小二道。
陸揚,高得旺坐定,說道:“來壺好酒,再來二斤牛肉,一只燒鵝,幾樣可口的小菜。”
“好咧,客官稍帶,小的去去就來。”
不一會兒,飯店的掌柜進來寒暄,原來這家店是保德鄭家鄭茂森開的。
和掌柜的客氣幾句,掌柜的特意加送了一壺好酒和奉送小菜兩碟。
掌柜的出去后,陸揚笑道:“看來我在保德還是有些名氣的。”
“主上之名,何止在保德。”高得旺道:“如今提起保德最有名之人,非主上莫屬。”
“保德還是小了,想出名倒也不是難事。”陸揚謙虛道。
很快,店小二上菜,數樣可口小菜和炒菜,牛二二斤,現成燒鵝一只,梨花白酒水兩壺。
高得旺起身倒酒,兩人先喝了一杯。
高得旺吧嗒吧嗒滋味,贊道:“好酒。”
陸揚不以為然,說道:“咱大宋的酒水度數還是低了,喝起來寡淡如水,等有暇我親自釀些高度的高粱燒出來,讓你嘗嘗。”
“那屬下有口福了,只是這釀酒實為不易,主上也懂得?”高得旺道。
陸揚傲然道:“世上本無難事,釀酒亦是如此,只要有酒曲,我就能釀出世間罕見的美酒。”
大宋對釀酒控制嚴格,因古人缺少糧食,糧食屬于戰備物資,人都吃不上,何況釀酒,釀酒很是耗費糧米,不過自家有糧,釀點酒倒也無妨。
“吃過飯后,你下午就按計劃寫招募啟事,然后派人到各處張貼,最遠可到河曲,代州,雄州,忻州等地招人,來的人多了,才能挑選出人才,保德人才實是匱乏啊。”
陸揚感嘆。
“屬下也正有此意,各招募啟事已經準備完畢,派去張貼的人手也找齊了,只待屬下一聲令下,就開始撒網撈魚。”
兩人邊吃邊聊,很快一壺酒墊底。
高得旺亦是有酒量的,卻比不過陸揚,對他這位喝慣高度酒的現代人,大宋的所謂好酒,也不超過三十度,真正的寡淡無味,只是聊勝于無罷了。
要想活的精致,就得親自動手,陸揚深知此理。
此時,保德街面上,來了牽著馬的兩人。
馬匹一為烏騅,一為棗紅,頗為神俊。
而牽馬之人,更是不俗。
一人青衫打扮,戴書生頭巾,手中一把折扇,看年紀約有二十來歲,身形高大健美,銀盤臉蛋,白面如傅粉,雙目炯炯有神,斜眉入鬢,斜挎一柄長劍。
另一位相貌清秀,下巴尖尖,年約十五六歲,亦是頭戴頭巾,惹眼的是臀股肥潤,雙腿有力,上半身卻纖細單薄,看起來好像兩個極端。
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一路上東瞧西看,好像看啥都充滿好奇。
腰間亦是長劍一柄,只是手中并無折扇。
兩人緩緩而行,駐足在食客居門前,望了望牌匾,那仆從樣貌的清秀小子小巧的鼻子嗅聞,嬌聲道:“玉相公,這家店有燒鵝,俄好久沒吃燒鵝了,想的慌。”
“你就是狗鼻子,那就這家店好了!”玉相公笑道。
“嘻嘻,俄從小就喜歡吃燒鵝,鼻子一聞就知道。”仆從嬌笑。
店小二忙出來打招呼,接過馬匹,拴在門前樹上。
“稀溜溜!”烏騅馬見到陸楊的大青馬,頓時來了精神,撂著蹄子跑到大青馬屁股后面嗅聞。
惹來大青馬不爽,尥蹶子猛踢。
玉相公被大青馬吸引,忍不住上下打量,贊道:“好馬!想不到保德還有如此神俊的馬匹?”
店小二忙諂媚道:“不瞞二位客官,這馬是好馬,騎馬者更了不得,今日恰巧來我店吃飯。”
“哦?”玉相公修眉飛揚,眼神微瞇,好奇道:“騎馬者了不得?有何了不得之處?”
那清秀仆從不服氣道:“馬是不錯,可比我家相公的烏騅還是差點。”
店小二自不會和客人爭辯,忙呵呵道:“對,對,二位里邊請了。”
二人一進入店內,就引起眾食客的注意,如此俊秀飛揚的人物,他們還從未見過,雖說陸揚也是不凡,可年紀看起來還是小些。
“二位客官,樓上請了。”
店小二領著二人上了雅間,恰好和陸揚的雅間一墻之隔。
“客官,您二位要點什么?”店小二殷勤道。
玉相公道:“先不忙上菜,你還未回答我的問話呢?”
“你這小二端的無理,我家相公問你話,你怎說半截。”清秀小廝嬌斥道。
店小二忙作揖道:“對不起了二位,小的糊涂了,俺說的了不得的騎馬者,乃我保德州有名的一位官人,姓陸名揚,年紀和這位小哥兒相仿,但人家可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短短時間,就賺的偌大身家,號稱商業奇才,可比擬陶朱公,且為人和氣仗義,保德因他活命者不下千人。”
玉相公和仆從互相看一眼,說道:“就這些?”
“他的傳奇多著呢,一時怎能說的完,您二位要想聽啊,且待小的有暇時講給二位聽。二位還是先點菜,小的還要忙別桌的客官。”店小二道。
“一只燒鵝,一壺酒,兩樣小菜,六個饅頭,速速上來。”清秀小廝道。
“好咧,二位稍帶,俺去去就來。”店小二職業般的說著,掀門簾自去忙碌。
那店小二一走,清秀小廝即刻低聲道:“玉相公,咱們要會的是不是就是那個陸揚?”
“就是他。”玉相公眼眸深邃,解下長劍,放在一邊肯定道:“保德有名的,年紀不大,不是他是誰。”
隔壁雅間。
陸揚和高得旺酒至半酣,菜吃的差不多了,高得旺道:“主上,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直說,和我客氣什么。”陸揚笑道。
高得旺點頭道:“那屬下就斗膽說了,記得端午前,屬下奉命去寧知州府上送請柬,寧知州特意叮囑屬下,讓屬下勸勸主上,主上正是青春年少,是否可以考慮走走仕途,就算是考個秀才功名亦是可以的。”
“考秀才?”陸揚揚眉,看一眼高得旺:“你覺得我經商不是正途?”
高得旺忙謙恭道:“屬下絕無此意,以往屬下肯定會這么想,然現實說服了屬下,主上所做之事,利家,利國,利民,是堂堂正道,不過在屬下看來,我朝從下至上畢竟對讀書人優待甚多,主上如能以秀才之身經營商道,對主上的事業實為利好,主上聰慧絕頂,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再努力一把,考個秀才綽綽有余,如能再進一步,則前程更佳!”
陸揚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此事我亦想過,我朝雖對經商寬宥,但免不了有歧視,秀才可見官不跪,我也不想見到某位老爺大人,就屈膝下跪,行,這事我籌謀籌謀。”
高得旺喜道:“主上有需要屬下的地方,盡管說來,屬下雖然連童生都不是一個,但考試些許事,還是清楚的。”
陸揚道:“會的,不過當前咱們的事頗多,我亦分不出心思來去讀圣賢書,等事情全部步入正軌,明年我去參考,考不上也無所謂,總之要努力一把。”
兩壺酒喝完,牛肉小菜,一只燒鵝盡入腹中,吃飽喝足,兩人準備起身離開。
掀開門簾,高得旺沖樓下喊道:“小二哥,結賬。”
“來嘍!”
店小二顛顛上來,陸揚拋出三兩銀道:“不用找了!”
“多謝陸官人,陸官人仁義無雙!”店小二咧著嘴拍馬道。
此時,隔壁的玉相公和清秀小廝也恰好掀開門簾喊道:“小二,結賬。”
陸揚循聲望去,見到玉相公第一眼,陸揚忍不住暗贊,好一個風流公子。
而玉相公第一眼看到陸揚,同樣有此感官。
陸揚一米八三的個頭,寬肩窄臀,長身玉立,氣質宜人,經過幾個月蓄發,頭上已經可以扎頭巾,臉龐堅毅俊秀,眼眸深邃似海,看人的時候,喜歡面帶微笑,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陸揚禮貌的對玉相公點點頭,隨后和高得旺下樓。
玉相公疾步居高臨下的往下觀望,就見食客們紛紛起身向陸揚抱拳:“陸官人,高主事走好!”
“諸位鄉鄰好!”陸揚抱拳還禮,對掌柜的道:“替我向鄭掌柜問好,讓他有暇到我府上喝酒。”
掌柜的殷勤道:“自會轉達。”
陸官人?莫非他就是店小二口中所說的了不得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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