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條件?”
四人皆齊聲問道。
“放棄你們的強盜生意,歸順我!”陸揚淡淡的道。
“什么?”那楊星大叫著站起來,指著陸揚道:“歸順你?憑什么?”
焦贊粗聲道:“是啊,你說的輕松,劃出道兒來看!
“大哥,這廝狂妄,我等弟兄在此逍遙自在,何須寄人籬下,聽命別人!”
“是啊,大寨主,此條件萬萬不可答應(yīng),太過分了!”眾嘍啰小頭目高聲叫嚷鼓噪,紛紛怒視陸揚。
岳勝擺擺手,止住喧嘩,皺眉沉吟,道:“陸縣男的提議著實好笑,要我等歸順與你,你以為你是當今官家嗎?”
陸揚緩緩起身,走到大廳中央,站定,眼眸深深的望定岳勝,道:“陸某以為,這一點也不好笑!
“這還不好笑,某以為這是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你何德何能,能得我等弟兄投靠!”楊星跳腳,拍著桌子叫嚷。
那孟良卻粗眉毛聳動,灼灼的盯著陸揚道:“陸縣男,你提的條件過于苛刻,莫說我等不會跟著你,就算我們跟了你,能有多大好處!
“是啊,跟著你能得到何種好處?”眾嘍啰兇巴巴質(zhì)問。
“汝等毛賊,大叫大嚷,嘰嘰歪歪,沒得討厭!且聽俺主上言明,如在吵鬧不休,攪擾我主上心情,俺打殺了你們。”
李霸蠻環(huán)眼一瞪,出聲爆喝,手中銅棍咚的墩地,直接崩壞了地面青石數(shù)塊。
眾賊皆驚。
“這位兄弟好大的威風,可敢與俺孟良過過招!”
山寨皆是桀驁不馴之輩,孟良素來多謀,然他身為二寨主,絕不可能被李霸蠻氣勢嚇住,他見嘍啰們有懼意,當下要找回面子,拍著放在桌上的一對兒玄鐵大斧,淡淡的說。
“來啊,爺爺早就不耐煩你等囂張,敢對我主上不敬,就是對俺們最大的侮辱!”
李霸蠻排眾而出,手中銅棍在手,一指孟良:“黑臉虬髯毛賊,來吧,爺爺讓你嘗嘗俺的厲害!”
孟良大怒,手持大斧,一躍而出。
眼看情勢大變,陸揚皺眉喝道:“霸蠻,給我退下!”
“主上,這些個鳥人著實可恨,主上是何等樣人,和一些毛賊有甚好談的,俺看著不爽,要教訓教訓他們!
“退下!”陸揚厲喝,對呼延丕道:“回去給我揍他二十大板!”
“諾!”呼延丕對李霸蠻使眼色:“你這廝,還不退下,惹得主上發(fā)火。”
李霸蠻怯怯退后,完了還指著孟良叫板:“看在俺主上面上不與你計較,有本事咱私下打一架!
“某當奉陪!”孟良嗆聲。
小插曲過后,岳勝微瞇雙目道:“陸縣男,你既然敢提出此無理條件,想必早有所圖,你且說說,倘若你說的有理,岳某和諸位兄弟就多多考慮也無不可,你若說的無理,對不起,岳某等不能答應(yīng),糧草你必須得給!”
陸揚倒背著手,緩緩道:“好,諸位好漢,你們且稍安勿躁,容陸某一一講來某為何提出此要求,說的有理的,諸位好漢考慮考慮,說的無理的,也沒關(guān)系,我此行帶了八十大車糧草,就送你們一半外帶銀子千兩,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這還差不多!你說,我們仔細聽著!”楊星落座。
“陸縣男確實是個爽快人,俺焦贊洗耳恭聽便是!”
陸揚的誠意,諸人感受到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既如此,眾人也好奇,且聽他到底能說出啥花花來。
陸揚深邃的眼眸掃視一圈,諸人都在等待他開口。
陸揚沉聲道:“陸某問在場諸位幾個問題,望你等老實回答,只說心里話,虛頭巴腦的不要說!
“陸縣男,是不是俺嫖了哪家小娘子也得告訴你啊!辟囆』⑥揶淼。
眾人爆笑。
陸揚微微道:“嗯,也要實話實說,第一個問題我問四位寨主,你們可樂意一輩子做打家劫舍的強盜?是否天生喜歡做強盜?”
岳勝皺眉不悅,焦贊瞠目憤然道:“哪個天生愿做強盜,陸縣男荏得看不起人,但……”
陸揚不容置疑+朗聲道:“我這里沒有但是,回答我的問題即可,不要說其他理由,第二個問題,你們空有一身武藝,卻報國無門,可曾有過遺憾?”
四人皆沉默,孟良首先粗聲大氣答曰:“有!”
“俺也有!”焦贊也道。
“你們兩個呢?”陸揚眼神灼灼的逼問岳勝和楊星。
兩人遲疑后,點頭。
“好,第三個問題,你們可對我有過了解?”
“所知甚少。”
“那我告訴你們,我陸揚,保德州人氏,年約十六,成立陸氏商業(yè)集團,旗下產(chǎn)業(yè)多如牛毛,日進斗金,保德州因我而活的戶在數(shù)千,達萬人眾,陸某此番進京,面圣是一件事,另一件事就是要在京城尋找合適的生意做,憑我之能,產(chǎn)業(yè)將擴展至遼國,渤海,西夏,吐蕃等地,日后需要人才頗眾,無論是武者,讀書人,手工業(yè)者,陸某皆要,可以說,有多少陸某要多少!
“第四個問題,你們覺得當今天下,武者地位如何?”
“比不得農(nóng)人,讀書人,可謂豬狗不如!”岳勝等感嘆搖頭苦笑。
“第五個問題,你們幾個和大宋朝廷或者某官員有刻骨仇恨?可是他們逼你們上山為寇?”
岳勝等人一臉尷尬,輕咳道:“無,只是生活所迫……”
陸揚點點頭:“第六個問題,如果大宋和鄰國發(fā)生戰(zhàn)事,你們愿不愿意投軍,賺取功名?”
“自是樂意的,可……”
陸揚搖手指,微笑:“只回答問題,不講客觀,第七個問題,如果有人樂意供你們吃喝用度,為你們提供高職位,高薪水,為你們的家人提供住宅,為你們的子女提供學堂,你們享受讀書人能享受的一切,你們可愿意跟著他?”
“世上有這樣的傻瓜嗎?”楊星斜眼望著陸揚,揶揄道。
孟良,焦贊,岳勝看看陸揚,皆沉吟,似乎有些明了。
“有!這個傻瓜就是我,陸揚!”
陸揚指著自己的鼻子,鏗鏘有力道:“你等可以問問我身邊的護衛(wèi),他們現(xiàn)在是何等待遇,每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是陸某提供。而他們之前,和你們一樣,皆是武者,身負一身絕學,卻報國無門,甚至連家口都難以養(yǎng)活,但跟了陸某以后,陸某不敢說給他們提供的是眼下大宋最好的,但陸某敢說,陸某是最尊敬武者的主人,沒有之一!
眾人皆沉默不言,內(nèi)心觸動極大。
“陸縣男,你為何看得起我們這些武者?”孟良眉毛聳動道。
“因為需要,陸某的產(chǎn)業(yè)需要保護,陸某本人需要保護,陸某的身邊人需要保護,陸某要有自己的一方勢力,世事弄人,誰知道以后大宋和鄰國有沒有戰(zhàn)爭,那個時候僅憑陸某一人,怎能護佑我之產(chǎn)業(yè)和家人,靠那些之乎者也的書生嗎?沒得可笑,陸某不諱言,我之所以上山和汝等談判,就是要招募汝等,汝四位皆難得忠義之士,且空有一身好武藝,雖賣不給帝王家,卻能賣給我,能為你和你們的家人帶來無限好處,洗脫你等打家劫舍強盜的惡名,假日時日,你們衣錦還鄉(xiāng),只是等閑!”
陸揚直接毫不隱晦的話,引得四位寨主內(nèi)心泛起驚濤駭浪,不由個個沉默思索。
此時,呼延丕越眾而出,抱拳道:“諸位好漢,某呼延丕也,希望汝等好好思量我主上的話,給誰賣命不是賣命!如汝等不信我主之言,盡可派人到保德州打聽打聽。我主仁義無雙,世上一等聰明人,若我主上為人品性不佳,俺呼延丕也是有原則的,就是寧愿餓死,也不會跟隨我主!
張貴也趁機勸道:“你們?nèi)ケ5麓蚵牬蚵牼椭懒,過了這村可沒這店,要俺說,那個什么大寨主,二寨主的,不做也罷,說好聽的是寨主,說難聽點就是強盜山匪,沒得辱沒了幾位好漢的威名,跟著我主,又不用你等上戰(zhàn)場,無非是護著主子,沒甚得危險不說,且待遇極高,主上給我等莫大的尊重,咱們武人還求什么。
就連當今官家都看不起咱武人,俺主上卻和那些讀書人不同,他尊重每一個人,就連家中的婢女,手工業(yè)者,我主上從未看不起,而是給他們相應(yīng)的待遇和職位,讓其發(fā)揮最大的才能,幾位好漢如能追隨我主上,主上定人盡其才,F(xiàn)我主乃官家親封的縣男,蒙官家抬召,和寧知州等入東京面圣述職,說不得日后升遷更高的官職,我等隨著主上,豈不是有大把機會!
“你們說的好聽,可我山寨有千余嘍啰,我們走了,他們怎辦?”楊星不免心動道。
“是啊,我們身為寨主,不得不考慮所有弟兄的出路!泵狭紘@道。
岳勝濃眉深皺,陸揚說的貌似有理,真假暫且不論,要他放棄當強盜頭子,他也可以,但自己奔了好前程,也不能拋棄弟兄們啊。
陸揚見有門,忙道:“這個好辦,我陸家墾荒數(shù)十萬畝,以后還要開設(shè)不少工廠,需要的護衛(wèi)人數(shù)少說也在幾千人,有愿意當護衛(wèi)的,擇優(yōu)錄用,有樂意種田,做生意的,因才使用,如果你們舍不得寨子,陸某也不強求,但這寨子陸某要了!”
“啥,你要俺們這寨子?拿來作甚,莫非陸縣男要當強盜?”焦贊等大為不解。
狡兔三窟嘛,陸揚當然不能告訴他們真正的用意,
他突然有把芭蕉山寨子做中轉(zhuǎn)基地的打算,陸揚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后長往來京城,走累了,就在此地歇息,一些必要的糧草,鐵器,硫磺,鋁等也可運來此處儲存,賣的話,可以直接從這里發(fā)貨,這些人也不必再跟著自己去保德州了。
他返回京城時,安排張貴接收寨子,留下岳勝和焦贊二人,把孟良和楊星帶在身邊。
陸揚道:“有些話,需要我和幾位寨主親自談,其他不便聽!
岳勝等四人帶著陸揚來到一間內(nèi)室。
陸揚大馬金刀坐下,直接道:“幾位寨主可想好了,歸順與我?”
幾位互相看看,皆曰:“俺們聽大寨主的。”
陸揚淡淡道:“我知道,你們心存疑問,且武者崇尚強者,你們想試試我的斤兩,但我可以明確告訴幾位,我是不會和你們打的,要打就和我身邊護衛(wèi)打,不過我們一行人急著趕路,沒時間和你們一一切磋,想要切磋,就等我們從東京返回來不遲。”
陸揚說的坦誠,岳勝反而道:“陸縣男多慮了,打架能解決的問題,我等就不必坐著談判了,武力孰高孰低又有何用,只是投靠之事事關(guān)重大,岳某需謹慎考慮一二。”
“你們還考慮個鳥!”李霸蠻生氣道:“俺主上如此誠意,難道打動不了幾位嗎?”
岳勝笑笑,不以為意道:“這位兄弟好焦躁,此乃大事,我們是要花時間考慮的!
陸揚點頭:“慎重些沒什么不好,也罷,談判到此為止,岳寨主,陸某的人還在等著陸某回去,我給你們時間考慮,一刻鐘!”
說著,陸揚霸氣的倒背著手面墻而立,等待幾位寨主做決定。
等時間到,陸揚緩緩轉(zhuǎn)身,就見岳勝,孟良,焦贊,楊星四人,單膝跪地道:“我等愿意追隨主上,鞍前馬后,萬死不辭!”
陸揚哈哈大笑,扶起四位,親切道:“幾位好漢快快請起,今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雙方俱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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