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源？”祁爺狐疑打量他，“什么淵源？”

    但見棲梧走上前，正色道：“其實(shí)，就算祁爺今天不請我來，棲梧也正準(zhǔn)備提醒祁爺，盡快收回這枚棋子了。”

    祁爺目光冷凝：“理由？”

    “這個月初八，那書生來過府上，見了您一面，祁爺還記得吧？”棲梧問道。

    祁爺平心靜氣，緩緩瞬了瞬眸，以示默認(rèn)。

    “我就是在那晚見到了他。”棲梧說道，“當(dāng)我知道他就是祁爺送給小公主的禮物，我便開始在暗中調(diào)查他了。”

    “調(diào)查？”祁爺眉心微動，似笑非笑，“你是不放心他，還是不放心我？”

    棲梧負(fù)手，笑得十分坦蕩：“別怪我先斬后奏，你安排這么個人，也沒事先和我打招呼啊。”

    祁爺微怔而自矜，不想和他爭論這個誰先不仁誰后不義的問題：“那你說說，你都查到了什么？”口吻里竟有一絲期待。

    “離憂，本名杜梨，濱州榮縣人。”棲梧悠然踱步，侃侃而談，“在榮縣那十里八鄉(xiāng)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秀才，只不過時(shí)運(yùn)不濟(jì)啊，一直沒考上功名。祁爺若留意過京都的文人圈，就該知道今年科舉改革的消息。經(jīng)濱州舉薦，杜梨拿到了今年春科殿試的名額。”

    祁爺語聲冷蔑：“不入仕途，名聲再響亮，他也只是個秀才，在我眼里一無是處，根本不值一提。”

    “重要的不是他是什么人，而是他有個妹妹，叫杜鵑。”棲梧倏而站定，仰首看他。

    祁爺下意識垂目：“這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妹妹進(jìn)了宮，不久前死了。”

    對于一個要被自己利用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摸清他的底？只是當(dāng)時(shí)有很多事，他看破不說破，為了讓杜梨更好地完成計(jì)劃。

    棲梧那雙桃花眼好看地半瞇著，眼神耐人尋味：“祁爺你就只知道這些么？”

    “我還知道，他在四處調(diào)查他妹妹的死因。”祁爺饒有興趣地迎視他，互相打著啞謎，“就是這么巧，他找上了我，請我?guī)兔Γ瑢ふ艺鎯础！?br />
    棲梧笑意漸隱：“你答應(yīng)了？”

    “這是我和他交易的籌碼，我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祁爺坦言，“不過他是個很謹(jǐn)慎的人，并沒有直接告訴我關(guān)于他妹妹的事，這些是我查到的。”

    “那祁爺知道兇手了？”

    “不一定對，但至少**不離十了。”

    棲梧再次陷入了沉默，藉由他天生的敏銳和強(qiáng)烈的直覺，他在心里推測某種可能性。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小公主？”祁爺換了坐姿，不打算再和他兜圈子，“她在杜鵑的死亡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棲梧抬起頭，面色深沉：“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祁爺冷道：“那你長話短說。”

    之后，棲梧好好整理了一番思緒，將他如何幽禁杜鵑，直到皇室鬧出**丑聞，他帶杜鵑上殿作證，平息這場風(fēng)波，幫助公主脫罪諸事告訴了祁爺，不過公主被太子強(qiáng)辱之事他并沒有揭穿，只敷衍說是杜鵑在甘泉宮企圖勾引太子未遂，皇后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想拉咲妃母女下水。

    聽完他的敘述，祁爺將信將疑：“你說，是你帶他妹妹進(jìn)的宮，然后她就死在了宮里？”

    棲梧承認(rèn)：“她的出現(xiàn)對太子很不利，成為一國儲君的污點(diǎn)，必然為皇后所忌恨。”

    “那人是皇后殺的？”

    “不，是咲妃。”

    “咲妃？”祁爺更疑惑了。

    “皇后和咲妃一向水火不容，兩個女人明爭暗斗，總要有些手腕，當(dāng)然也會有人犧牲。”棲梧說道，“如今咲妃得勢，杜鵑就是個犧牲品罷了。”

    祁爺兀自點(diǎn)頭，一副意會之態(tài)。宮里的水有多深，可以想象。

    “皇后出身歸氏，是丞相的一母同胞。而咲妃是前朝后裔，姜氏血脈，也就是您的同族。”棲梧偏頭，試探地遞去目光，“祁爺，我想你明白該如何擺對立場吧？”

    祁爺沉思片刻，冷聲道：“咲妃在后宮里做了什么，我不關(guān)心，那小公主呢？”

    “小公主當(dāng)時(shí)在場看到了這一切，沒有阻止她的母妃。”棲梧有意給他懸念，“至于她為什么不阻止，祁爺如果感興趣，將來有機(jī)會，你可以親自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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