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月光靜靜的從天穹之淌下,山石一片潔白,像是罩了一層寒霜。
東風送暖,與狡黠的如同寒霜的月暉形成了一種格外鮮明的對。
巨大山石下方那塊空地,一堆亮堂堂的篝火這般帶著分明的陰影在暖風搖曳,個人圍著篝火團團坐下,四周一片寧靜。
寧徹幾人顯然還不曾從先前白冰帶來的巨大陰影清醒過來,眸子寫滿了心有余悸。
他們簡直無法回想,在那種堪稱絕境的時候,他們到底是怎么樣從飛雪城逃離出來的。
可讓他們不得不去想的是,他們卻是真真正正一根頭發都沒少的走出了那等絕境。
“箏兒,秦先生的情況怎么樣了,我們離開飛雪城已經半月有余,秦先生卻是一直都不曾轉醒,實在是讓人有些止不住心的擔憂。”望著從篝火不遠處一塊平整石板處走來的寧箏,寧徹滿是關切的問道。
他話音落下,篝火旁團坐著的幾人全都在同一時間將視線望向了寧箏,寧徹的擔憂顯然也是他們的擔憂。
“父親,秦大哥的情況還算不錯,身體的傷勢正在不斷的恢復著,除了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其他一切都好!”寧箏柔聲說道,那許久都不曾流露出笑容的面孔總算是出現了一些笑意,兩個小酒窩在笑意涌現,沒了先前的甜膩味道。
“沒事好,只要秦先生身的傷勢不再繼續惡化下去,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寧徹松下一口氣,眼的擔憂淡化了很多。
其他人聞言,也都松了一口氣,眸子的冷色削減了很多,都希望秦嵐能夠早點醒來。
原本的沉寂被打破以后,幾人組成的團體總算是恢復了幾分熱鬧,也多了幾分生氣,寧徹招呼著寧箏坐下,一群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聊起了天。
他們聊的熱鬧,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脫離半月前的那連番爭斗,忽略了一側石板躺著的秦嵐,也沒能發現秦嵐的睫毛正緩慢的抖動著,睫毛下的眼皮也是一陣陣跳動,隨時都有清醒過來的意思。
“寧前輩,您知不知道半個月以前救下了我們并且帶著我們離開了飛雪城的那個顏前輩是什么人。晚輩幾人雖說修為低下,但是對西荒也算是知之甚多,卻是從來都不曾聽說過西荒有這么一號厲害人物。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吧,在顏前輩面前,那個實力強悍的飛雪閣閣主白冰根本沒敢和顏前輩動手,顏前輩簡單的幾句話讓白冰無奈妥協,同意讓我們離開,連對秦前輩的殺機都收斂殆盡了。”喬三一臉興奮的說道,腦海全是顏彩的身影。
既然他們已經說起了半個月以前的事情,那么最為值得他們去議論的話題自然是與顏彩有關的事情。
那個憑空出現的名叫顏彩的女人,可不僅僅是實力強大,容顏也堪稱絕世,算是飛雪閣閣主白冰在顏彩面前也只能自嘆弗如,甚至于顏彩出現以后,那些因為飛雪大會聚集在飛雪城的強者全都生出了一種離譜的想法。
相較于白冰來說,顏彩更像是飛雪閣閣主,不管是實力還是氣質。
她們一個是霜,一個是雪,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霜都應該是不過雪的吧。
寧徹聞言陷入到了深思之,顯然在認真思考喬三的那個問題,沉吟半晌以后才搖頭說道:“西荒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好像秦先生一樣,似乎是憑空出現,興許她和秦先生是同一種人吧,都是西荒暗處隱藏的強者。不過能夠肯定的是她和秦先生之間好像有著一種非同一般的關系,不僅僅是她所說的仇敵那么簡單,具體是什么情況我猜不到,但能夠肯定秦先生一定知道詳情。”
沒能從寧徹那里得到回答,喬三顯得有些失望,不過聽到秦嵐知道顏彩的事情以后,眼立刻又出現了一些興奮。
在喬三心里,對顏彩明顯有著一些非同一般的感覺,即便是兩人之間實力差距懸殊,但在西荒沒有人規定修仙者不能有自己喜愛和崇拜的女神吧。
見識到了顏彩的絕世風情以后,喬三肯定是將顏彩當做了他心目的女神。
而其他人似乎也都清楚喬三的心思,望著喬三的視線不知道什么時候便裹挾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弄的喬三這個堂堂八尺男兒,都變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喬三只好轉移話題,不過算是將話題轉開,還是沒能脫離半個月前那一幕幕景狀。
才說幾句話,連帶著寧箏,臉都出現了一些興奮。
“實在是太解氣了,一想到那個霸道的飛雪閣閣主白冰面對顏前輩之時的憋屈神色,我忍不住想要開口哈哈大笑。”
“是,那個女人仗著她的身份和實力,目空一切,苛刻毒辣,肯定不會想到最后收拾她的居然是一個各方面素質都不差于她的女人,這下子看她還能不能和先前一樣驕傲,總該收斂一些,夾著尾巴做人了吧!”
“顏前輩也真是的,太懶了,都出面了居然沒有對白冰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出手,只是兩相對峙,用氣勢將其給壓倒,要是我有顏前輩那么恐怖的實力,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前對那個討厭的女人大打出手,管他有的沒的,先揍一頓再說。”
“說真的,你們覺得顏前輩到底擁有著何等高深的實力,她難道是一名避世不出的天梯境強者不成,連白冰那個實力強大的劫滅境極致強者都不敢在顏前輩面前放肆,那個白冰身所擁有的道韻,該有八百多條吧!”
“老三,看來你對顏前輩還真是了心了,三句話還沒說完,你的話題居然又一次回到了顏前輩身,顏前輩的修為境界處于何種程度和你有關系么?憑你的仙道資質,算是拍馬恐怕都望不到眼前的身影。”
“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打趣喬三讓車遲兄弟幾人覺得很有意思。
他們說的太過興起,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連身邊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都不太清楚。
寧箏來到篝火近前坐下的時候還處于昏迷之的秦嵐不知道什么事情竟然醒了過來,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眾人團坐的外圍。
在顏彩出現以后陷入到了昏迷之的秦嵐對于之后的事情全然不知,懷揣著心的好安靜的聽著車遲兄弟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里瞎掰。
見到他們的議論由一陣哄堂大笑結束,剛剛醒過來的他心里難免有些郁悶。
“那天我昏迷以后的事情你們能不能盡可能詳盡的和我說一遍?”秦嵐抬頭望向車遲兄弟幾人問道。
“那天的事情啊,那天的事情大家不是都有親眼看到么,還用得再詳盡的說一遍,簡直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車遲幾人根本沒有發現身邊突然多出來的那道聲音屬于突然從昏迷醒過來的秦嵐,近乎本能的回道。
等到那句話出口以后,身為六人大哥的車遲才敏銳的發現其的不對。
他頓時回頭,循著先前那道聲音的源頭望了過去,口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前輩!”
緊隨在他那聲驚呼之后,是數道各不相同的呼聲。
寧徹瞪大了眼睛,眸子盡是喜色,“秦先生!”
寧箏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她那張充滿著質疑的俏臉很快被喜悅不滿,驚叫道:“秦大哥!”
與秦嵐或多或少有著一些關系的幾人全都開心無,為秦嵐的突然醒來覺得不可思議。
而秦嵐,在那句疑問出口被車遲發現以后,臉掛了一縷柔和的笑容,重傷昏迷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才剛醒過來,能夠在身邊看到這么多的熟人,他怎么可能不高興。
雖說在他心里還裝著很多的疑惑,但是那些疑惑在這個時候應該擺在喜悅之后。
秦嵐與寧徹等人簡單的寒暄了一句,隨即望了一眼那名一直沉默不語與車遲等人略有些不太合群的老者孟如虎一眼,將視線放到了寧箏身。
這些天算秦嵐一直處在昏迷之,也能夠感受到寧箏對他的細致照顧,他不知道應該對寧箏說些什么,索性所有的言辭都匯聚成了一個無聲卻溫柔的笑臉。
寧箏的笑意越發動人,深深的兩個酒窩重新恢復了以前那種味道,她嬌柔的面頰被羞紅布滿,明明害羞無,卻還是埋著頭一頭扎進了秦嵐懷里。
秦嵐昏迷的這段時間,可把寧箏擔心壞了,寧箏很怕秦嵐這樣一直處于昏迷之,不再醒來。
若不是那個與秦嵐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關系的強大女人顏彩在離開之前拍著胸脯和她保證秦嵐不會有事,她看去說不定會現在還要憔悴。
寧箏對他的心思秦嵐都懂,他輕輕抬手,將他溫暖的大手負在寧箏背后,輕柔的拍動。
身為寧箏父親的寧徹那張老臉總算是有了一種其他人都不懂的笑意,算是其他人都不懂,卻不妨礙他們起哄,一陣熱切的掌聲賣力的響起在夜空。
連不知道為什么沉默了下來的那個面對白冰也敢挺身而出幫助秦嵐的孟如虎也抬起雙手隨之附和,看來他們都很希望看到秦嵐能夠和懂事乖巧的寧箏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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