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邑曾經(jīng)得到過幾顆三色明月淚,寶貝得不行,即便以他如今的高度,這種仙藥也不常見。而在這品級之上,還有七色明月淚,當然也是用于幫助突破晉升的。
七色明月丹,便是以這種仙藥為主的下品仙級仙丹!不說別的,光是這品級就足夠令人垂涎。
非邑摸著下巴評價其價值,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紫玲玉沒好氣地哼道:
“不過若這仙丹當真無敵,那也不至于落到五重天了!
卻原來,一個神明一生中只能服用一次七色明月丹,往后就只有穩(wěn)固修為的功能,突破的功效就此止步。
因此很多神明都會選擇在六重天更天期時使用,這是最合適的時候。一顆仙級仙丹,五重天以下幾乎無法承受,七重天以上又無甚作用,使用范圍被卡得死死的不說,又因為是唯一的一次選擇,其價值蹭蹭的跌。
“這也就是說,盡管是下品仙丹,但實際上在等重天的需求更大。”
而等重天的購買力也因此導(dǎo)致這玩意兒的價格上不去!
但,這并不代表他要舍棄這個機會,還是那句話,仙級仙丹,再跌份兒它也能傲視所有靈級!
“你真要?”紫鈴玉看他想當冤大頭的模樣,有些著急,湊近了悄悄說道:“我這么跟你說吧,七色明月丹在丹坊,甚至是上面都不是什么專有丹方!
她指著天上代表某一區(qū)域,說白了,就只有非邑這種毫無根基關(guān)系的家伙才會不知道七色明月丹的存在。
這就相當于他花大代價去買了個明明可以見到的東西……
然而關(guān)鍵是非邑找不到地方去撿,有這功夫去找門路,不如把丹方買回去,學(xué)會了就早點掛賣,省時省力。
何況他現(xiàn)在可沒心情和諸神天的家伙過多的打交道。
非邑就這樣淡定地坐在了大廳中,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全是神明,天南海北來的,說的不外乎都是今天拍賣的商品。
忽然,后方傳來一陣陣驚呼聲,他跟著一轉(zhuǎn)頭,頓覺今日出門挑了個好日子丹坊和煉器商行。
好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行人在門口默契地站了一陣,然后并列著向前走去,誰也沒讓一步,好在財神樓的地勢寬敞,不然光是面子問題都得先鬧一陣,
這三家想來井水不犯河水,必要時相互勾兌,或者往隔壁拋污染物,今天看應(yīng)該是前者。
他垂眸想了一遍今日要拍賣的貨物,煉器商行那邊還好猜,要么是雷云晶石要么是響空鐵,這兩者都是七重天才有的稀有材料,饒是煉器商行應(yīng)該也很少分發(fā)到等重天來。
而丹坊,他還真猜不透,而且來的還是狐半月和莫幽瀾,再加個威靈仙,就更不好說。
這兩個湊一起令非邑匪夷所思,一個丹坊一代弟子,一個首席二代弟子,要什么丹方和仙藥沒有要來這財神樓拍賣?
靜觀其變,非邑只能這么做,不僅如此,他還得小心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才行。等等,他驀地看見了狐半月身邊的豺狼妖,想都沒想便吞了可隱靈丹!
萬千神明聚集的地方氣味極其紛雜,豺狼妖霄銀猛地抬起頭來,綠色的眼睛幽幽的望著身后黑壓壓的神明們,剛剛好像嗅到那個家伙的氣息了。
他再次動了動鼻子,發(fā)現(xiàn)那股氣息不見了,迎面撲來的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氣息讓他格外難受,趕忙抬爪捂著鼻子趴地上。
“何事?”
霄銀的嗅覺靈敏,但平時都是收斂著的,不然上個廁所都能讓他痛不欲生,此時他忽然放開自然引起自家主人的注意。
“沒……”
他抿了抿耳朵,表示自己很好,狐半月也就不再管。
莫幽瀾坐在他旁邊,看了眼豺狼妖覺得挺有趣,“聽說你這妖使尋寶很有一套。”
“尚可!
除非是隱蔽性極好的仙藥材料,否則百里之內(nèi)逃不過霄銀的鼻子。
“正好我近日需要云槡仙露……”
莫幽瀾這句把你的妖使借我用用還沒出口,就被狐半月掃來的冷眼擊中,頓時默然,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收緊,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師侄就如此不給面子?”
冷漠如狐半月,只是輕輕瞟一眼,就不再說話,意思很明白:你的面子值幾個錢?
偏偏煉器商行今日來的是久煅,這家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怎么會放過掐架的機會,“哎哎,你們怎么內(nèi)訌了?”偏偏也只有他有這膽量明說。
最令人無解的是,丹坊這邊還有神明接話,威靈仙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他們倆本來就這性子!蓖炅诉拿著仙果咔嚓咔嚓咬著,一臉見怪不怪。
所以到底是分派別內(nèi)訌了還是這兩位私下不和?但,不管哪一個都是好戲。
“真的?”久煅果然來了興趣,當即湊近威靈仙,“莫幽瀾不是狐半月的師叔?還能跟師侄過不去?”
甭管這倆貨是故意還是沒心沒肺,朝著莫幽瀾過去的目光就格外有內(nèi)涵了,而狐半月是個冷性子,對于別人的打量完全不動一根眼睫毛。
莫幽瀾氣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那兩個臭小子!
鬧劇直到五重天副管事上場才結(jié)束,照例是場面話,一陣胡吹亂侃之后,總算是進入了正題,而非邑已經(jīng)快要睡過去。
然而他還是被吵醒的,前面都已經(jīng)要打起來。
莫幽瀾強調(diào),“這靈獸我要它的靈核煉丹!”
“不行,黑淵蛇全身都能煉器,靈核更是如此!”按理說久煅自是不比莫幽瀾來得有背景,但雙方各代表一方勢力,說什么也不能退一步!
一開始他們還能相互競價以示實力,但是當喊價遠超過商品的上限之后就不能再繼續(xù)了,這兩家一個賣仙丹,一個賣神器,最不缺錢,可是再加錢最后卻是便宜了財神樓!
當莫幽瀾一句有完沒完蹦出口,直接把矛盾丟明面上,當然不排除剛開始發(fā)生不愉的原因,這女人作為一個長輩也能親自開撕,實在是令人側(cè)目。
不得不說煉器商行的年輕煉器師們深得魯班的熏陶,那叫一個直,久煅張口便噴,“我還想問你呢,這么大一只黑淵蛇就只要靈核,浪費不浪費?煉器產(chǎn)生的價值可是煉丹的十倍!”
他直接忽略女人氣得煞白的臉,瞥了眼觀望的副管事一眼,冷笑道:
“你們丹坊不是自詡有錢?有本事就跟小爺杠到底啊,不就是被財神樓多賺一點?有什么問題,小氣!”
“我小氣?”莫幽瀾都被氣笑了,這小子如果不怕被財神樓坑會這樣跳出來跟他競爭?
在他們爭吵不休的時候,非邑卻是看著臺上那盤了一堆的黑淵蛇皺起了眉頭。
黑淵蛇是生活在六重天三層的靈獸,因為喜歡待在常年避光的浮島上,因此得名。
要知道,即便是普通的黑淵蛇來了五重天也能作威作福。像這種十多米長,水桶粗的家伙恐怕都已經(jīng)不知道活了多久,非邑看不透這家伙的實力,略有些不安。
不過此時它最致命的嘴被套上枷鎖,身體被數(shù)道金環(huán)圈著,只要它稍一動作,必定會受到極嚴厲的懲罰。
非邑看它額心有一點金光閃過,心中一凜,待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枷鎖的一部分。
正打量的時候,那雙黃色豎瞳倏地凝視回來,和非邑撞個正著,嚇得他忽然一頓。
“怎么了?”深夜在意識海問道。
“沒事。”
既然抓了下來肯定就有制服的法子,非邑不再與它對視,也就錯過黑淵蛇眼中的冷意。
作為中場位置的拍賣品,黑淵蛇不負財神樓眾望,一路飆升超過預(yù)期價,卻因為丹坊和煉器商行的爭執(zhí)而中止。
這對于拍賣氣氛來說極不友好,大約是請示完畢,副管事恢復(fù)一派淡定自若,笑著,朗聲道:
“兩位大人既是未有定奪,那便以最后的喊價為準!
說白了,你們想要就得繼續(xù)競價!
那怎么行?這不就是財神樓漁翁得利了?
無數(shù)雙眼睛看著丹坊和煉器商行的反應(yīng),等他們的選擇。
“你說誰會退步?”深夜無聊,就著和非邑瞎扯幾句。
“莫幽瀾!狈且叵攵紱]想說道。
“這么肯定?”
“嘖!边@家伙怕是忘了他的身份,“莫幽瀾拿黑淵蛇估計是為了煉制長骨丹,但還有其他的替代性,而久煅,則是非黑游蛇不可!
作為煉器師兼煉丹師,非邑得承認之前久煅有一句話說對了,黑淵蛇在煉器師手中能發(fā)揮最大化的價值。
果然,只見莫幽瀾似乎給久煅傳了什么話,待后者點頭之后便悠哉哉坐下了,心情還顯得不錯。
偏偏得勝的久煅卻一臉不甘,倒叫眾神一頭霧水。
非邑呵的笑了,“該說姜還是老的辣么?”
“喵,怎么回事?”
“這是莫幽瀾使的計。”
深夜要繼續(xù)問,非邑卻不再說了,只叫他看下去。
等到一顆泛著七彩光輝的珠子被亮出來,非邑坐直了身體,同樣的,其他神明的眼睛也都直了。
最后幾件商品一般是不公開的,但總有小道消息傳出,七色明月丹丹方與七色明月淚一道拍賣足以引起五重天乃至六重天的轟動。
就連前面莫幽瀾也一動不動地盯著臺上,不難想象她毫無掩飾的熾熱目光。
這時候非邑還有空疑惑:作為丹坊一代弟子,這女人何至于要來拍賣行尋找七色明月丹丹方?他可不信丹坊會沒有這個,更何況,一同來的還有狐半月……
這就更值得讓人深思了。
“那么開始競拍,起拍價,二十萬光幣!”
越是貴重的東西越是不需要贅述,盡管紫鈴玉把七色明月丹貶到塵埃里,卻還是無法改變它能幫助晉升的仙級功效,哪怕只有一次機會!
對于那些千辛萬苦來到五重天、六重天的神明來說,成為大神的幾率哪怕是萬分之一都不能放棄,何況七色明月丹可是有著三成的概率!
僅僅三道聲音,價格就從二十萬翻到了一百萬,這是眾神對七色明月丹價值的肯定。接下來就是一萬一萬的漲,而所有神明都知道,真正的競拍在最后。
副管事聽著一串又一串的數(shù)字笑瞇了眼睛,賺大發(fā)了,“一百三十萬一次……”
“一百三十一萬!”
停頓三秒后,另一道聲音響起,“一百四十萬!
嗬!來了!
最后的競爭,就是各方給予七色明月丹最有價值的判斷,大部分都是勢在必得,這其中煉丹師煉藥師居多數(shù)。
當然,煉器師也有,天下萬道本生一體,丹方?jīng)]用,七色明月丹還是可以用來煉器的。
千呼萬喚中,莫幽瀾開口,“一百五十萬!
這時候所有神明都看著久煅,剛才那么激烈的對著干,這時候也該要來了。
然而,不管他們怎么期待那一幕,久煅都死死盯著不遠處被關(guān)押在籠子里的黑淵蛇。只有通過這種方法,他才能告訴自己這結(jié)果其實也還能接受,瞧,黑淵蛇多好啊,七色明月丹反正還不知道怎么用,不虧,不虧……
“只要七色明月淚不喊價,這東西就歸你!
當時聽的時候稍一估量價值他就答應(yīng)了,等看見莫幽瀾的笑容時久煅才反應(yīng)過來落入了陷阱:被一番競價,黑淵蛇就算到手也付出了比預(yù)期多了不知多少的錢。
可他就是咽不下被算計的這口氣!尤其是黑淵蛇六重天的出身和七色明月淚的出身,一個六一個七,仿佛在暗示他被那丑女人狠狠壓了一頭的事情。
青年越想越氣,干脆哼了一聲,回過頭趴椅子背上,打量那些和莫幽瀾競爭的家伙。
有個女的,叫舞獵來著,好像是個新崛起的煉丹師,唔,那邊那個是煉藥師,叫什么楓,久煅也不是很熟。
就在這時,一道從未出現(xiàn)過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百七十一。”
眾神齊齊望去,最后競拍的不過三個,新加入的就讓局面有捉摸不透了。
莫幽瀾勢在必得,暗含警告的目光射過去,但那家伙竟然無動于衷,于是咬牙加價,“一百八十萬!”
這個價格早已是財神樓預(yù)期價格的兩倍!
非邑瞇了瞇眼睛,“一百八十一萬!
此時另外兩道聲音全沒了蹤跡,最后只剩下他和莫幽瀾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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