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了，得讓我爸保持愉快的心情。爸，要不你住我家吧。”

    應先明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用了，我跟你媽得回鄉下。市里頭，我住不慣。”

    反正他就喜歡沈早早這個孩子，但也不想破壞兒子太平的生活。

    像這樣，偶爾來一下市里，看看早早那孩子怎么樣了，再回去，多好。

    既方便，也不容易惹人嫌。

    應有容：“但你住在市里的話，想看沈早早會方便很多。你非住鄉下去，跑來跑去，更辛苦。”

    應先明一想，有道理：“但你不怕……曉聞跟你女兒會不高興的。”

    而且大城市的房子，他也是真住不慣，不是跟兒子假客氣。

    應有容扶著應先明上車，把他爸媽往自己的家里送：

    “你是我爸，我照顧你，你住在我家，那是應該的。曉聞不是那種不孝順長輩的人，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娶她。你跟媽住我家，曉聞一定會高興的。至于如羽，她就是小孩子脾氣，還不懂事。上了高中之后，她半個月才回來一趟，沒關系。”

    爸住在市里，離醫院近一點，萬一遇上什么事，會方便很多。

    應奶奶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應有容幾眼：

    “聽有容的。早早放三天的假呢，明天應該也還在家。今天住有容家里，明天去看早早快得很。”

    應先明不高興：“可我們的東西都在鄉下，上次新做的話梅，我沒帶過來。”

    是應奶奶要求應先明必須來市里頭做一個身體檢查，應先明還當自己做完這個檢查就可以回去呢，所以什么也沒有帶。

    應有容想辦法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爸，這樣吧，你把你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我替你跑腿，幫你把你要的東西從鄉下帶過來？”

    “會不會太麻煩了？”

    應奶奶輕輕打了一下應先明的肩膀：

    “這是我倆的兒子，咱倆含辛茹苦地把他養這么大，他替你跑趟腿，去鄉下拿點東西，累著他了？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是不是，有容？”

    應有容通過后視鏡跟他媽對視了一下：“媽說得對，不麻煩，很方便。”

    當應如羽聽到應先明這個爺爺要在自己家暫住時，徹底傻眼了。

    她只是說，她不會再跟爺爺、奶奶吵，但沒說，她有那個好脾氣跟這位糊涂的爺爺同住一個屋檐之下啊。

    有些事情，一次兩次的，忍忍就過去了。

    但這都住一起了，摩擦變多，應如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一直忍得住，做到才答應她媽的好孩子。

    應如羽抓著任曉聞的手，向任曉聞求助。

    任曉聞拍拍應如羽的肩膀：“爸，你跟媽還住那間房吧，被子什么的，我才曬過。”

    應先明對著任曉聞和應如羽有一點小別扭：“行，就那間房，我累了，先躺一會兒。”

    對著任曉聞和應如羽，應先明心里不自在。

    應奶奶聽到后，去房間里替應先明把床鋪好：

    “你累了，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幫曉聞的忙，把今天晚上的飯菜給做了。咱倆又不是老得做不動了，能幫點就幫點。”

    應先明覺得對：“行，你去幫曉聞吧。”

    至于應如羽這個孫女，老夫妻倆默契地沒有提。

    應奶奶說是幫任曉聞的忙，出來后，卻對上了應有容這個兒子：

    “有容，去你書房，咱娘倆說說話，我有問題想問你。”

    任曉聞眼里打了一個問號，婆婆跟有容談什么，是她不能聽的？

    應有容拍了下任曉聞的肩膀，就跟應奶奶去了書房。

    房門一關上，應奶奶的臉色拉了下來：“醫生到底是怎么說你爸的情況的。”

    在車上的時候，應有容已經感覺到，這事兒瞞不了他媽：

    “醫生說，我爸有輕微的腦血栓，受不了刺激。情緒一上來，或者發生點什么意外，容易爆血管。”

    這腦袋里的血管一爆，于想把人救回來，哪有那么容易。

    “媽，你別急，也別緊張。醫生說了，我爸這病就得靠養。我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只要做到這幾點，這腦血栓也不會有什么具體的影響。”

    不急？

    遇到這種事情，怎么能不急？

    應奶奶的手忍不住地哆嗦：“這事兒，真不告訴你爸？”

    “先不說了。”

    他怕把他爸給嚇著，他媽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曉聞和如羽呢？”

    “如羽要上學，不需要她知道那么多。曉聞那兒，我會說的。”

    平時他在家的時間比曉聞少多了，他爸得了這個毛病，主要還是要靠曉聞幫著媽一起照顧爸。

    這事兒，瞞誰都不能瞞著曉聞。

    娘倆在房里商量好了之后，應奶奶紅著眼眶出來，然后去廚房忙了。

    應有容把任曉聞叫到身邊，把應先明的情況告訴任曉聞，聽得任曉聞嚇了一大跳：

    “爸他……”

    “醫生說了，平時多注意一點就好。所以我才把爸留下來，你跟媽要多辛苦了。”

    任曉聞連連搖頭：“這怎么叫辛苦呢，這是我應該做的。有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爸的。”

    “對了，如羽那里……”

    要不要說？

    應有容皺著眉毛：“如羽那兒暫時先不說了。”

    任曉聞：“不說行嗎？萬一如羽惹爸生氣了怎么辦？”

    應有容：“我爸是如羽的親爺爺，如羽怎么可能惹我爸生氣，她……”

    話還沒有說完，應有容就想起之前過年的時候，應如羽是怎么把他爸媽的新衣服給剪爛的。

    應有容臉一拉，任曉聞又連忙替應如羽解釋：

    “別生氣，過去這么久，如羽這孩子已經長大了。不說就不說，我相信我們倆的孩子不可能總這么惹長輩生氣，不懂得孝順的。”

    因為她跟有容都不是那種人，如羽在她肚子里的時候那么乖，現在長大了，更乖才對。

    如羽以前表現之所以不好，是她這個當媽的不對，沒跟如羽講道理，把如羽慣嬌氣了。

    如今，如羽自己主動認識到錯誤，那樣的事情，如羽不會再做的。

    應有容頭疼得厲害，他爸得了這樣的病，他非常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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