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狄仁杰說的都是事實(shí)，但是來俊臣也斷然不可能就這么承認(rèn)的。

    來俊臣的心里也是有些驚詫，狄仁杰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狄大人莫要含血噴人。”來俊臣說道：“當(dāng)時本官去長安府衙的牢房之中去看趙正的時候，長安令可是也在當(dāng)場的，難不成，本官當(dāng)著長安令大人的面兒，威脅趙正？是說，本官與長安令串通好了？”

    長安令聽到來俊臣的話，腦門上的汗水都要滲出來了。

    他太難了，坐在長安令這個位子上，實(shí)在是太難了。

    長安令這個職務(wù)，是個高危職業(yè)。

    趙正的事兒，長安府衙脫不了關(guān)系，原本以為事情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那趙正的事兒也就算是草草了解了，但是沒想到今兒個竟然在朝堂上又提起來了。

    也是，畢竟，狄仁杰伸手到這案子當(dāng)中了，別說過去三兩個月了，就算是過去個三兩年，狄仁杰也能給翻出來。

    “來大人并沒有當(dāng)著長安令的面兒去威脅趙正，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來大人自己心里清楚，趙正心里也清楚，所以在當(dāng)天晚上，有人來給趙正送毒藥的時候，趙正才會這么從容赴死。”狄仁杰說道。

    “趙正已經(jīng)死了，這些話隨狄大人怎么說都成，但是，狄大人，你有證據(jù)嗎？”來俊臣笑道：“若是沒有證據(jù)的話，狄大人在這朝堂之上，如此污蔑下官，即便狄大人是大理寺卿，下官也是要跟大人討個說法的。”

    “來大人何必著急呢？既然來大人想不起來當(dāng)時的事情，那本官就幫著來大人回憶一番。”狄仁杰說道：“趙正在被關(guān)進(jìn)長安府衙之后，來大人白天去看了趙正，與趙正說了一番話之后，就離開了，的確是如此，當(dāng)時，來大人也什么都沒有做。”

    “就算是后來，下官也什么都沒做。“來俊臣說道：“下官當(dāng)時還勸說趙正，讓他將他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省的在牢房里受苦，下官所說的話，皆有長安令可為下官作證，臣請陛下明鑒。”

    來俊臣說著，朝著李承乾拱手一禮。

    狄仁杰笑著搖了搖頭：“來大人，既然本官敢將這件案子拿到這含元殿來說，那本官必然是有把握的。”

    隨后，狄仁杰看向了李承乾，拱手說道：“陛下，就在當(dāng)天晚上，后半夜的時候，長安府衙的牢房之中，差役換班，正是換了班的差役，將毒藥給了趙正，還囑咐了趙正一番，趙正這才服毒而亡，當(dāng)時牢房里的那差役對趙正說，他是受人之托，前來了結(jié)他，讓趙正自己識趣一些。而趙正的話，也印證了臣的猜想，將嫌疑，引到了來大人的身上，當(dāng)時趙正說‘白天這才剛剛見過，晚上就來給我送終來了’，而趙正白天見過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是長安令，另外一個便是來俊臣來大人。”

    “狄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來俊臣看向狄仁杰問道：“難不成，當(dāng)時狄大人就在長安府衙的牢房之中親耳聽到趙正如此說不成？”

    “自然不是。”狄仁杰說道：“但是來大人莫要忘了，長安府衙是管著長安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跟大理寺可是不一樣的，大理寺的牢房里沒有什么犯人，但是長安府衙的牢房里可就比大理寺的牢房要熱鬧的多了，本官是未曾親耳聽見，但是長安府衙牢房里的犯人，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來俊臣的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僅僅是牢房里的一些犯人，不足為證，難免是他們?yōu)榱送稒C(jī)取巧博人眼而編造出來的謊話。”來俊臣強(qiáng)硬的說道。

    “說到這里的話，那就不得不再說回本官家仆被打的事兒了。”狄仁杰說道：“當(dāng)初本官奉陛下旨意去查本官家仆被打一事，這件事，各種證據(jù)，都指向了來大人，這是不可反駁的事實(shí)，至于證據(jù)，本官也都已經(jīng)整理好了，要說的，就是在本官派在長安城外的人在回來的時候，抓住了兩個人，經(jīng)過詳細(xì)的查探，那兩個人，也是來大人府中的人，也正是那天晚上后半夜混進(jìn)長安府衙給趙正送毒藥的人。”

    剛剛好，那兩人就犯在了徐正卿的手中，原本徐正卿是通知長安城外的大理寺從屬收網(wǎng)，打道回府的，但是在半路上，就恰巧看到了那兩個來俊臣的手下，看他們鬼鬼祟祟匆匆忙忙的，就跟蹤了他們，跟著跟著，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他們可不是去辦什么事兒去了，而是要跑路啊。

    至于人被抓住之后，就被安置在了長安城外，除卻徐正卿和狄仁杰在大理寺的心腹之外，誰都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存在，而來俊臣，還以為當(dāng)初事情成了之后，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拿了他的錢，離開長安了。

    但是他沒想到，人卻是在大理寺的人的手中，時時刻刻都被嚴(yán)加看管著。

    “陛下，如今，趙正之死，這件案子不管是認(rèn)證物證，大理寺都已經(jīng)查明，請陛下圣斷。”狄仁杰拱手說道。

    “毒殺趙正.......”李承乾瞇著眼睛看向了來俊臣：“來愛卿.......。”

    “臣在。”來俊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yīng)了一聲。

    “來愛卿想要隱瞞什么呢？”李承乾問道：“朕記得，當(dāng)初趙正的案子，是來愛卿自己從大理寺手中要過去，說要親自審問的吧？朕信任來愛卿，不知道這件事，來愛卿要如何跟朕解釋呢？”

    從始至終，李承乾就是高高在上的貓，而來俊臣，就是李承乾眼皮子底下的老鼠罷了。

    “陛下.......臣......”來俊臣站在大殿之中，腦門上盡是冷汗。

    “趙正冒充黨仁弘的遠(yuǎn)方親戚，攜帶信件到宮中來，黨仁弘貪污被貶，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以趙正的年紀(jì)來說，那個時候，趙正還不過是個剛會走路的娃娃吧？”李承乾說道：“原本趙正是與這件事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他又怎么會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還有這么多細(xì)節(jié)？所以，朕也猜測，這長安城之中，必定會有人跟趙正聯(lián)手在做這件事，來愛卿，你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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