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心里是這么想著，李大富還真不敢表現的太露骨，這村里頭的老人對著鳳凰山的感情深著呢，要是他真的放任不管，指不定被人罵成什么樣了。
李大富急急忙忙的給消防隊打電話，不過得到的回復跟姚軍想的沒有區別，雖然這火警很盡職，但是深夜調動加上山路難行，消防車要過來，得到清晨四五點的時候。
不過那邊的負責人倒是很詳細跟告訴李大富如何組織村民安全救火，對于這個，李大富根本不怎么上心，含含糊糊應付了兩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到了山腳下也沒有做什么有效的指揮，只是干看著而已，他還巴不得燒得久一點呢。
不過畢竟是村長來了，村里人看到了李大富多多少少也比較有秩序了，加上姚軍在山上把山火傳播的條件從根子上給去了，這消防車還沒來，大火基本已經撲滅了。
這讓李大富多多少少有些遺憾，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夠他幸災樂禍了，整個人都輕了幾分，看著跟他一樣站在一旁看著滅火的沈寡婦，他心里頭想著今晚得找她快活快活。
這樣想著，他那心思就熱切了起來了，還主動擔了兩桶水，想要早點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李大富這邊高興著，姚老漢知道了消息，差點沒背過氣。
鳳凰山起火的時候，他正跟同樣喪妻后沒有再娶的老許頭喝酒呢。
老許頭的年齡要比要姚老漢要小幾歲，妻子也走了好些年了，膝下又沒兒沒女的，靠著村里分配下來的幾塊田，這些年就是靠種些青菜擔到鎮上賣來過日子的。
雖然日子看著苦不拉幾的，但是老許頭是樂觀性子，一個人也過的有滋有味，倒是跟有些悲悲戚戚的姚老漢成了要好的酒友。
兩人坐在老許頭家里，就著酒鬼花生，兩斤白酒喝得不亦合乎，姚老漢給老許頭說起了姚軍和小桃的事情，又是高興，又是傷懷的，不知不覺兩人就喝高了。
沈寡婦敲鑼打鼓都沒有把他和老許頭弄醒。
這鳳凰山說到底是被姚軍家承包下來的，村里組織救火的時候，肯定第一時間也是要通知他們。
村委會里專門負責打通知的張大媽到了姚家，看著大門緊鎖，記得頭上都冒煙了，好在都是鄉里鄉親的，知道這姚老漢平時都會往哪里去，這才找到了老許頭的家里。
張大媽找到了姚老漢的時候，他已經爛醉如泥了，張大媽沒法子，只得就著熱水泡苦茶蓮子芯，一股腦給姚老漢灌下去。
這苦茶蓮子芯一下肚，姚老漢就開始吐了，嘩啦啦的吐了一大片，吐了好機會，他才緩過來聲。
但是還是有些不怎么清醒，他醉眼朦朧的看著張大媽，還說了句：“老許，你咋胖了，喝多了吧？”
這可把張大媽給急的，揪著姚老漢的耳朵就是一通大喊：“姓姚的，你家鳳凰山起火了！”
“起火了，哪里起火了？”姚老漢還有些不清醒，嘴里念叨了幾句，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腦袋像是被雷劈過一樣，完完全全懵掉了。
隔了半餉，他才瞪大眼睛，牙齒和渾身肌肉不停地打顫，驚恐莫名的大叫：“鳳凰山起火了……”
張大媽顯然被姚老漢的樣子嚇到了，咽了一口唾沫，才有些害怕的說道：“是鳳凰山起火了，你家軍哥兒在哪，他是鳳凰山的承包人，得過去瞧瞧。”
“大軍，大軍，我家大軍在這山上呢！”姚老漢差點暈過去。
他可是記得姚軍說過，他和小桃是去這鳳凰山上浪漫的，怎么好端端的就遇上山火了。
“快帶我去 ，快，快！”姚老漢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他赤著腳也不穿鞋，拖著張大媽的胳膊就往鳳凰山的方向跑。
“慢點，慢點兒！”張大媽長得肥胖，這歲數也來了，經不起姚老漢的折騰。
姚老漢哪敢慢啊，這十幾年前的幾場山火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雖然一開始也都是有控制的，但是這火一燒起來，就跟發瘋似的，不把一切都燒成白地，絕對是止不住的。
這鳳凰山燒了，姚老漢不心疼，但是姚軍和小桃都在這山上，要是被波及到了，他老姚家就真的絕后了，他就這么一個兒子，傻了那么多年，才剛剛恢復神智，為何會這般命苦？
姚老漢到了的時候，李大富已經在那里指揮了，大火也差不多控制住了。
看著火勢不大，姚老漢就向往山上跑，好在被幫忙救火的村民給攔下了，不然的話，光憑滾燙的木炭，就能把他那沒穿鞋的腳板烤熟。
“姚老漢這山燒了就燒了，沒有必要殉葬啊！”一個拉著姚老漢的村民好心勸慰道。
“放開我，放開我，我兒子和閨女都在山上呢！”姚老漢狀若瘋癲，拼命掙扎。
“什么？這山上還有人？”
“完了，那么大的煙，這人恐怕已經……”
“別瞎說，吉人自有天相，老爺保號！”
……
聽了姚老漢的話，村民們都炸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
他們可都知道姚老漢早早沒了老婆，這兒子和干閨女要是都沒了，他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最好是被燒死，真是老天有眼啊，燒死那個大傻子！”李大富的眼角滿是說不出的喜意，嘴角時不時往上翹起，要不是現在的場面有些不適合，他都打算仰天大笑了，好不容易他才忍了下來。
眾人攔的攔，勸的勸，好一會兒才把姚老漢給勸住，阻止了他想要送死的行為。
“大軍，小桃，你們可千萬要沒事啊！”姚老漢癱坐在地上，老眼含淚，看著鳳凰山的方向，心如刀割。
夜間四點鐘的時候，消防隊終于趕來了，消防車抽水機連到小河里，噴水槍一路開道，噴在木炭上，一陣濃煙隨著水柱的噴射不斷升騰，散發出驚人的熱量，即使村民們站在警戒線外，都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氣息。
要是真放著姚老漢過去，這整個人肯定會被烘熟的。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消防隊和村民們協力，開出來一條上山的道路，然后他們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睡的正香的姚軍還有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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