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父親,看見自己未成年的女兒被陌生的男人抱在懷里、還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都不會沒有反應,哪怕他并不是多稱職的父親。
只不過,初洵美的父親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中層,缺乏鍛煉體力虛弱,即使氣勢洶洶地怒氣爆發(fā),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輕易地被老狗捏住手臂輕輕一扭,整個人就毫無反抗能力地順勢半跪在了地上,發(fā)出又驚又怒的吼叫,內(nèi)容無非是快放開我們,否則我會報警之類。
凌夏樹沒有多看他一眼,但是抱在他手臂上的初洵美卻因為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睫毛顫動著,恢復了神智。
“爸爸?”
她的雙眼在短暫的失焦之后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你怎么會在這里?”
然而隨著神智進一步恢復,她忽然意識到這里并不是她上一秒記憶中的咖啡店,而自己的狀態(tài)也出乎意料,竟然是被那個男人抱著……
失去記憶……被男人抱著……快捷酒店……被制服的父親……
“你想干什么?”
初洵美睜大眼睛警惕地瞪著凌夏樹,腦海中一時閃過一連串合乎邏輯的聯(lián)想,瘦弱的手腕悄悄伸入口袋,握住木質(zhì)的刀把她接到短信后獨自赴約,也并不是毫無準備的。
然而一切戲劇性的場景遇到凌夏樹這樣性格暫時障礙的人,都注定變得干巴巴毫無懸念。
“我們受到了襲擊,對方采用非法手段調(diào)用了一個函數(shù),讓你們走神亂走。”
他依然是極其直接地說出事情的真相,全然不在意對方是否能接受,“至于你父親,他是為了和人約會才到這里來的。“
“什么!”
“什么!你怎么會知道!”
父女倆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初洵美霍地轉(zhuǎn)過頭去,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中年男人一開始還有點愧疚,但在女兒針一般刺人的指責目光下,他很快就變得惱羞成怒,連神情也變得坦然起來。
“對,沒錯,我就是來約會的。”
他冷哼一聲,不再掙扎,“有什么不對?我和你媽媽早就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勉強在一起也只是維持基本的體面而已!你媽媽什么樣子你比我更清楚,我早就受夠了!不光是她,你也一樣!自從遇到了你們,我就從沒走運過!你們就像是一灘爛泥,不斷地吞噬我的一切!當年我是多么……”
“……”
初洵美看著剛才還為她大喊大叫的父親,在那里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歇斯底里,目光漸漸地褪去了所有的感**彩,變得像是無機質(zhì)的玻璃一樣,沒有了任何生氣。
“帶我走吧,隨便去哪里。”
她輕輕地對凌夏樹低語,松開了口袋里握住木柄的手,伸展雙臂,徹底躺在凌夏樹的懷里,茫然地盯著旅店的天花板,干枯瘦弱的臉上一片木然。
“我需要你同意。”
面對讓人心生憐惜的脆弱少女,凌夏樹毫無感覺地拿出那張卡塞入初洵美的手中,一個機械的聲音在少女的腦中響起,內(nèi)容非常簡單,神情麻木的少女很快就進行了確認,手腕上被打下酪堡節(jié)點主機的臨時授權(quán)碼,一閃而逝后隱入皮下。
“老狗!”
凌夏樹絲毫不想浪費時間,招呼了老狗一聲,抱著初洵美轉(zhuǎn)身就想離開這里。
“等一下!你要把她帶去哪里?”
這一幕落入初洵美父親的眼里,理智終于回歸,奮力掙扎著想要靠近。
“另一個世界。”
凌夏樹頭也不回地離開,沙啞的聲音讓中年男人打了個哆嗦,“契約已經(jīng)簽訂,她現(xiàn)在屬于我了。”
“哈!”
老狗忍不笑了一聲,隨后展開破舊的風衣,將那桿對普通人極具威懾力的大槍展示在初洵美的父親面前,在他瞬間蒼白如紙的表情中,笑著搖了搖槍口,轉(zhuǎn)身追上凌夏樹的腳步。
“……”
茫然的中年人哆嗦著,幾次想要追上去,最終卻只是在猶豫中,看著兩人迅速消失在旅店的走廊門口。
……
“真有你的啊,夏樹!”
老狗興高采烈地咧著嘴,“那個柏良寬賠上了全部身家,才讓.....給他制定了個又臭又長的捉堅計劃,你就只靠三言兩語,就成功讓這個女孩跟我們走了!”
他再一次肯定了凌夏樹就是他晚年的貴人,這才多長時間,各種巧合下居然沒準能享受到與女神同行的滋味了!
“不是高興的時候。”
凌夏樹沒什么表情地搖了搖頭,“柏良寬失蹤了,顏俊受傷最多能支持半個小時……你有什么意見?”
“什么!”
老狗的臉一下就嚴肅起來,“柏良寬失蹤了?”
針對現(xiàn)世的集團行動中,是隊伍里不可或缺的角色,只有他們能在不驚動矩陣的前提下,將全體隊員送入現(xiàn)世,某些長時間的行動還必須要靠他們來運送補給最終的撤離也是他們的任務,在現(xiàn)世中的收獲也基本要靠他們的載具進行運送。
沒了,并不是說沒法從現(xiàn)世離開了,隱世和現(xiàn)世還是有一些非常隱秘的路徑聯(lián)系的,但是難度和時間就要增加很多,而使用躍遷水晶雖然快速隱秘,但除了一些特殊時期基本無法攜帶外人和物資。
“還有另外的敵人。”
凌夏樹推開旅館房門,警惕地穿過街道,朝對面的轉(zhuǎn)播臺據(jù)點走去,“他們在我們被攻擊的同時襲擊了轉(zhuǎn)播臺,柏良寬出去應敵然后不知所蹤,顏俊也受傷嚴重。”
“這件事我總覺得有點不對,”
老狗也握緊扳機,瞇著老眼四下掃視,“什么話都是柏良寬說得,特別是早不拿、晚不拿,我們一去他就拿出那個躍遷水晶,還吸引了你的注意力……怎么想,這里面都有點過于巧合的味道。”
“那個水晶對我的價值……我不認為有其他人會明白。”
凌夏樹思考了一下,還是否定了老狗的想法。
“哈,反正不可能值6174萬點數(shù)。”
老狗也沒堅持,反而開了個玩笑。
“……”
凌夏樹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抬頭望去,街邊廣告牌、門頭、燈箱等有數(shù)字的地方,在他眼里,已經(jīng)有一半變成了6174。
連聽覺都開始被影響了嗎……
凌夏樹仿佛沒事人一樣,大踏步地繼續(xù)前進。無論下一步要做什么,轉(zhuǎn)播臺都是一個重要的關鍵因素,不能再出問題了。
他依然保持著那種奇特的雙臂伸直的姿勢,而初洵美就像是徹底封閉了自己似的,木偶一樣任憑他抱著,對于兩人說的話也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進到轉(zhuǎn)播臺、整個視野都被半矩陣化的奇特景象充斥時,她的神情也沒有一點變化,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物理斷線了。
“你怎么樣?”
凌夏樹打量著半邊衣服都被血液染成黑色的顏俊,開口詢問。
“子彈貫穿,內(nèi)臟傷勢正在一步步惡化,”
顏俊苦笑著搖搖頭,“我現(xiàn)在全靠在轉(zhuǎn)播臺制造的隱瞞區(qū)域內(nèi)非法修改參數(shù)才拖住這個傷,已經(jīng)不敢走出轉(zhuǎn)播臺的范圍了。”
“有你們隊長的線索嗎?”
凌夏樹把初洵美放到長沙發(fā)上,少女仿佛逼真的傀儡,茫然地任憑他動作。
“依然是聯(lián)系不上。”
顏俊的答案并不令人意外,“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可能定位到他蹤跡的辦法。”
他捂住傷口,面色蒼白地拿起客廳中的幾個空瓶子:“發(fā)現(xiàn)目標女神候補生的異動后,擔心計劃崩潰的隊長非常焦躁,但又不能出門,所以我只好利用轉(zhuǎn)播臺給他編寫了幾瓶模擬酒精口感的東西來安撫他……他沖出去的時候體內(nèi)還帶著這些特殊的酒,所以,只要我能搜索周圍,就能憑代碼特征找到他。”
“問題是,你現(xiàn)在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凌夏樹銳利的目光盯著他,“那么,你有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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