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轉(zhuǎn)身要向外走的時候,忽然看見敞開的柜門里疊放著的那套她昨天換下來的黑色基地戰(zhàn)服。
看著那件戰(zhàn)服,她眼底沁著透骨的涼意,眼前不停浮現(xiàn)著剛剛文件上“除籍”的兩個大字還有蓋章。
她自小生活的叢林被燒毀,她的小木屋沒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這一切,因?yàn)橹辽偎有xi基地,還有厲南衡。
可她萬萬沒想到。
她會**i基地除名。
這一刻,等同于她什么都沒有了。
好一個厲南衡,明知道這一刀割下來她會有多痛,可他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封凌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的纂著拳,直接快步向外走。
“封凌!你站!”厲南衡驟然掀被下床,套上褲子直接快步?jīng)_出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封凌知道自己的力氣甩不開她,她干脆也沒掙扎,只在被男人拽住時踉蹌了一下,直到她重新站穩(wěn)后,轉(zhuǎn)過眼看他:“我想出去靜一靜!
她聲音很平靜。
厲南衡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不行,你好好在這里,什么時候想通了,我送你回封家!
“厲南衡,我很努力的讓自己不去對你大吼大叫了,你讓我出去靜一靜,別逼我!狈饬璧难劬χ饾u有些發(fā)紅。
“你寧愿你對我大吼大叫,也別這樣憋著,在你真正想通之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范圍內(nèi)!
“你憑什么這么限制我?我已經(jīng)不是你們基地的成員了,我有我的自由!”封凌控制不住的拔高了聲音:“你放開!”
“憑我是你男人?是你未來的名正言順的丈夫!”厲南衡毫不猶豫,完全沒打算放手。
封凌卻在這時忽然笑了下。
“你剛才說什么?斬斷我的退路,但卻不舍得割斷我的一切,你做不到,你舍不下,是么?”封凌看著他的眼睛,一點(diǎn)一點(diǎn),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腕里抽離開去,直到手終于抽了出來,向后退開一步,拒絕他的一切觸碰,冷聲說:“那好,我來替你舍,我來替你割。”
“你什么意思?”厲南衡的眼皮跳的很重。
“厲南衡,分手吧。”封凌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把你的話收回去,我只當(dāng)沒聽過!
“不需要收回!狈饬枥溲劭粗骸耙獢財辔业暮舐肥敲?行,我自己來斬!”
“封凌!”
“厲南衡!從現(xiàn)在開始,我跟你毫無瓜葛!你再敢跟著我,敢糾纏我,我就去報警!我現(xiàn)在不再是xi基地成員,我享有美國普通公民的合法權(quán)益!我會報警!我會盡我所能的跟你斬斷一切!”
話音落下,她直接轉(zhuǎn)身,推開門大步向外走,將面色煞然的男人留在身后,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電梯。
也不知道是憋著一股什么樣的氣走出了公寓,剛路過一處花壇邊時,大概是多年前出過的各種任務(wù),各種受過的外傷內(nèi)傷,又大概是從小到大唯一那點(diǎn)郁結(jié)在心里的東西忽然間在心里在肺腑間全部炸開,肩上背上身上各處早已經(jīng)愈合的甚至看不出什么疤痕的傷口都在叫囂著痛,一寸一寸的仿佛真的有什么東西正在割著她的心。
疼的她渾身都在發(fā)抖,忽然喉嚨一腥,她驟然趔趄著撲在花壇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眼睜睜的看著一大口血就這么噴了出來,她僵站了半天,盯著那些血,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起身繼續(xù)向外走。
在即將走出公寓小區(qū)時,那兩個保安看見她嘴角和下巴上有血跡,趕緊出來問她怎么了,封凌卻仿佛沒聽見一樣的面色木然的向外走。
直到路邊,連交替的紅綠燈都沒有看一眼,只就這樣仿佛看不見所有迅速駛過的車一樣,橫穿馬路。
數(shù)輛車被她這樣幽魂似的在馬路上行走的身影給逼停,氣到停下車來對著她不停的按著喇叭,甚至還有人探出頭來罵她是不是瘋了。
封凌聽見了,轉(zhuǎn)過眼,冷冷的看向正在罵她的人。
車?yán)锏娜艘豢匆娝旖堑难湍请p冷的仿佛能凍透人心的眼睛,下意識的閉上了嘴,低低的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直接將車從她的身后迅速開了過去。
幾分鐘后,保安看見厲南衡的身影也快步走了出來,趕緊走上前去問:“厲先生,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厲南衡剛經(jīng)過花壇邊,沒理會保安的話,眼神在向外搜尋,卻在下一瞬間忽然聽見保安說:“我們剛才看見那位昨天跟你一起回來的小姐,剛才在這里……好像……好像不太舒服,吐了些什么!
他們沒敢說是看見吐血了,畢竟聽起來就怪嚇人的,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會忽然吐出那么一大口血,又不是在演武俠劇。
厲南衡的目光因?yàn)楸0驳脑挾D住,倏地轉(zhuǎn)過眼看向花壇。
只看見花壇邊上一片被風(fēng)干的暗色的血跡。
血?
他仿佛想起前些日子在叢林里,封凌背著秦秋向外走的時候胃里就一直不舒服,在事發(fā)的前一天她才剛剛惡心嘔吐過,還特意去了醫(yī)院,她當(dāng)時就身體不舒服,卻強(qiáng)忍著所有的難受硬生生的闖進(jìn)火海將人背出去,后來的她臉色就一直很不好,就連厲南衡當(dāng)時都以為她是因?yàn)楦改傅乃蓝鵂顟B(tài)不好,接下來的幾天連續(xù)遭到人生種的重創(chuàng)打擊,她卻一直忍著什么都沒說,沒有哭鬧也沒有哭訴,安靜懂事的在努力的好好的生活。
看著那片血跡,厲南衡瞬間只覺得太陽穴上突突的狂跳,快步走了出去,卻只看見大路上車輛迅速來回駛過,封凌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她走的只穿了一套衣服,手機(jī)沒有帶在身上!
厲南衡去外面迅速奔走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她的身影,再又開車四處找,最終將車開回來,叫保安將小區(qū)門里門外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同時打電話叫了交通局的人將這附近所有路線可見的監(jiān)控攝像全部找出來。
他剛才就不該因?yàn)榉饬璧脑挾鴼獾降R了那么幾分鐘,他當(dāng)時就該追出來將人扣下不能讓她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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