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魔宗大長老這做派，怕是和談不成了。”曹子帥拱手建道，“不若臣先將下山的路先封了，也逼一逼他們？”

    “不必了……魔宗曾救過孤，對大秦有大功。此事曹相還是不要管了，有金侍郎與袁尚書在，你先回九江吧。”

    古淳風知他一心朝政與修行，不諳男女之情，倒是也不怪他。

    “陛下，這萬萬不可啊！”曹子帥自然不肯，陛下與家姐，至今為止，仍然沒有肌膚之親，皆因與啟朝王后余情未了！

    “孤出去走，吹吹夜風，你莫要跟著。”古淳風心煩難耐，明明就隔著魔宗的大門，卻如何也見不到她。

    古淳風循著記憶中的岐山，繞著繞著，便隨著感覺來到一處草水肥美的格桑花叢中。

    他記起從前的五界，當初，他與阿秋的第一次，就是在這樣一個類似的地方，自己得了王兄的真龍之血，把持不住自己的神魂，“禍害”了年幼的阿秋。

    她從來都值得更好的，是孤的失責！古淳風干脆坐在地上，回想起那個扎著兩個麻花辮，柔柔喊著自己“哥哥”，滿心信賴的小姑娘。

    她的一雙大大的眸子，清澈，純凈，似乎十五的月，總能讓迷失的自己找到堅持下去的動力。

    只是……自己從前弄丟過她，如今又為了所謂的責任，再次弄丟了他。

    古淳風枕著雙臂，躺在草地上，晚秋的夜晚，月光明亮而清冷，草地上蘸著露水，螢火蟲飛舞，似乎迷了路。

    岐山定是極美的，否則阿秋怎么會流連忘返呢！

    “撲哧……撲哧……”

    他低頭看看了，一只半灰不白的小兔子，也不怕人，在自個兒身邊繞了繞，低頭專心致志的啃草。

    “小灰？……孤真是夢寐了，這都三年過去了，小灰怕是都成了老灰了，哪里會是你這么個小不點！”

    古淳風終于有了些笑意，拎著它的兩只長耳朵，抓了過來，“小家伙，你是小灰的徒子徒孫么？你的家在哪里？！”

    小家伙的三瓣嘴，不停歇的嚼了嚼，終于將口中草吃完，咽了回去，便又用小鼻子拼命的嗅了嗅古淳風的手，糾結著能不能咬得動！

    “你怎么這么饞？！”

    古淳風想起那個什么都喜歡吃的阿秋，吃起來很是虔誠，很是珍惜，虔誠的阿秋，想起她在城墻下，睜著那樣楚楚可憐的眸子望著自己，請求自己給食物帶著她的父親叔伯，就這樣柔柔的喚著：“哥哥……”

    “阿秋……哥哥很想你了。”古淳風摩挲著手中的小耳朵，一遍遍的撫摸著，喃喃自語道：“哥哥想知道你想我了嗎？想知道你開竅了嗎？你可知道什么……是愛了嗎？你愛我了嗎？”

    “哥哥喜歡你吃東西時候虔誠的模樣，喜歡你崇拜的望著我的雙眸，也喜歡你無拘無束的奔跑歡笑……可是哥哥給你的只能是一個華貴的囚籠。”

    古淳風嘆息了一聲，“如今……那些世家也老實多了。有明妃與曹左相，為你，為岳父沖鋒陷陣，擋刀擋劍，孤可能可以……給你從前孤不能給的自由了……”

    他有些訕訕的看了看手中不斷掙扎的小灰兔，握著拳住手，“孤真是想你，想到魔怔了。竟然將這兔子當成了你！”

    “阿秋，孤很想你……很想……”

    他松開手中的兔子，繼續躺著看著飛舞的螢火蟲，全然不知那小灰兔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這岐山的所有兔子，都是魔宗圣女的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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