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世界像什么

    在祥云繚繞、紫氣氤氳的一座高山之巔，一位白袍老人迎風負手而立，面對數千子弟，用溫和的聲音道：“今日便考校一下大家的修為進展。我會藏身到伊甸星某一處，你們誰若能在1個小時之內找到我，我便傳授他一個九級星魂符號。”

    “好！”眾弟子歡聲雷動。

    白袍老人原地消失，眾弟子立即開始各顯所能、四處搜尋。

    近一個小時之后，有3名弟子同時進入一個隱秘亞空間，找到了白袍老人。

    “弟子們給師父請安。”

    白袍老人道：“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在你們眼里，星河宇宙像什么？”

    三個子弟思慮良久，大弟子大道：“星河宇宙像一口無邊無界的大鍋，里面盛滿了物質和能量。有情眾生通過各種力量攪動大鍋，而大鍋又通過各種力量烹煮眾生。”

    白袍老人微微點頭以示嘉許，然后問二弟子：“在你眼里星河宇宙像什么？”

    二弟子躬身答道：“弟子認為星河宇宙像是一間黑暗的密室，而似師父您這般的真人至圣便是照亮密室的明燈。”

    另兩個弟子聞言，心中一齊暗罵老二不要臉，什么情況下都不忘拍師父馬屁。

    白袍老人問道：“若為師自己都暗晦不明，又如何照亮星河宇宙和世間眾生呢？”

    二弟子答道：“師父乃是星河宇宙第一人，師父的智慧無與倫比，師父的意志便是蕓蕓眾生的律令。信仰師父、團結在師父周圍，便是接近光明。”

    大弟子、三弟子心中雖然鄙視，但也不由得贊嘆：“老二果然厲害，隨口之間便能說出這等無懈可擊的贊美話語！”

    白袍老人嘆口氣，問三弟子：“在你眼里，星河宇宙像什么？”

    三弟子問道：“弟子是不是心里怎么想就可以怎么說？”

    “當然。忠于自己的內心，才能用心專注。”

    “弟子以為星河宇宙就像是一個大糞坑。”

    三弟子的話差點讓兩個師兄笑噴，他們強忍著一聲不吭。

    白袍老人問道：“你何以會有這種感覺？”

    三弟子答道：“蕓蕓眾生主觀上迷失本性、執著于欲望，客觀上裹挾于外力、受制于強者，心思污穢、雜亂，彼此爭斗、殺戮，這與糞坑中的蛆蟲彼此拱擠有何區別？唯有強者能夠洞察星河宇宙的真理，晉升高級生命，從而擺脫糞坑。”

    “嗯。”白袍老人又微微點頭。

    三個弟子彼此對視一眼，一齊請求道：“師父，我等見識淺薄，還望師父指點迷津。”

    白袍老人道：“你們三人都從不同側面看到了星河宇宙的某些真相，只是未能把握其本質與全貌。”

    三個弟子同時道：“我們想聽師父眼里星河宇宙像什么？”

    白袍老人道：“這個問題將來會有別人替我告訴你們答案。你們三人資質乃我億萬弟子中之最佳，他日必能晉升九級星魂。”

    三名子弟聞言無不大喜。

    白跑老人嘆道：“其實，等你們達到足夠高的境界便會發現，九級強者的地位也沒什么可貪戀的。”

    大弟子道：“徒弟如果能夠成為九級強者，必定嚴守師父教誨，將師門發揚光大。”

    “你們不必向我表忠心。”白袍老人制止了三個子弟，“你們只需做自己。”

    三名弟子素知師父時常語出驚人，對“做自己”這話也絲毫不感到意外，盡管他們并不太理解。

    白袍老人道：“明日我便動身前往蠻荒位面。”

    “弟子等愿意誓死追隨、朝夕侍奉！”

    “不可。我要你們三個留守伊甸星，這是為師早就想好的成命。為師如果在蠻荒位面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切不可妄動，務必待適當的時機再來尋我。”

    大弟子道：“師父，您老人家乃星河宇宙第一強者，誰能傷害到您？又怎會有三長兩短？”

    白袍老人又嘆口氣：“是啊，星河宇宙內誰能傷害得了我？我此去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們都不要理會，只管堅守伊甸星。伊甸星若保持受控，便能確保星河宇宙的平衡。你們都記住了嗎？”

    “弟子都記住了，那師父，什么才是尋您的適當時機？”

    “你們可以問詢遠古三賢，也就是智慧塔、化生池和爍金爐。我已經將他們安置在烏龍星。切記：守護好伊甸星！”

    “弟子謹記。”

    //////

    赫天尊的主意識驚奇地打量著四周云霧繚繞的山峰，心中驚詫：“我剛才對林在山進行致命一擊，怎么回現了我早期的記憶？”他瞬間反應過來，“難道我是誤闖入了林在山的星魂世界？”

    他剛意識到這一點，眼前就閃現出林在山的身影。

    “星河宇宙就像是一口大鍋，這個比喻很有‘味道’嘛。”林在山調侃道。

    “你去死！”赫天尊未等對方話說完就發動了猛烈一擊。

    林在山左手一揮，輕描淡寫地擋住了赫天尊的攻擊，說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嗎？寧可到地獄里闖關，不能到星魂編碼員的星魂世界撒野。”

    “哼！”赫天尊自知先前有些魯莽，不過，就算林在山有星魂世界的空間加成，他照樣有信心消滅他。“本尊今天就把你的星魂世界打個天翻地覆！”

    赫天尊使出了拿手的金剛霹靂獅子吼，這種異能最適合大面積破壞了。如果是在現實世界，比如天元大陸，他這般猛攻，多半又要弄出個大峽谷來。

    林在山倒好，瞬間制造了一道反射網，不僅徹底兜住了赫天尊的攻擊能量，還予以反射。

    赫天尊頭一次被自己的金剛霹靂獅子吼雷得頭暈眼花，趕緊換招，繼續狂攻。

    林在山無論赫天尊采取什么手段，他都只是簡簡單單地加上一道防護網。

    如此這般，僵持良久。赫天尊周圍的代碼防護網越來越密集，并開始收縮，一點一滴地擠壓他的騰挪空間。

    赫天尊使出各種方法，均無法突破。他想動用天尊的“專享”能力——規則之力，卻發現：在別人的星魂世界里幾乎不可能確立自己的規則。

    林在山突現到赫天尊跟前，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星河宇宙也許正如你現在的樣子一樣，像個大粽子或者蟲繭呢？種種力量將人羈絆，層層因素將人束縛。想要破繭而出，可不容易。”

    赫天尊冷笑道：“林在山，你以為自己已經擒住本尊了嗎？”

    “我并沒有打算擒你或者殺你。我相信你自有更加適合的歸宿。我現在只不過是想‘借閱’一下你的記憶而已。”

    “你敢！”赫天尊狂吼。

    “我當然敢！”林在山打個響指，各種攻擊意識鋪天蓋地、無孔不入地圍攻赫天尊。這些攻擊不光是能量或者代碼，還有眾多的精神擾亂與迷惑。

    只要不是完人，就會有精神上的弱點。赫天尊性情暴虐，精神上的弱點尤多，如果不是他有九級強者的實力做后盾，早不知被人操控和利用多少次了。

    林在山與赫天尊相識不久，但已經對后者的性格特點了如指掌，各種各樣針對性的花招層出不窮地施展出來，終于把握住了幾處弱點。

    赫天尊突然察覺自己的記憶如大河決堤般滾滾泄露，暴怒之下再也忍無可忍，大叫一聲：“林在山，你還有所有親近你的人以及你的那些該死的地球人，都等著接受最狂暴、最殘酷的末世審判吧！”便啟動了星魂自爆。

    九級強者的星魂自爆不是林在山能夠阻止的。后者的主意識趕緊閃避，并動員星魂世界全部力量處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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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現實世界中，眾人剛才都親眼見證赫天尊致命的攻擊能量和意識殺入林在山眉心，但林在山并沒有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他的身體還好端端地站立在原地。

    片刻之后，一道光芒從赫天尊手上的某枚戒指里躍出，鉆入赫天尊形體內。

    赫天尊倏然活轉，他雙手發射出超強閃電，擊中林在山的身體，將后者打出幾公里遠，然后帶著赫冰嬌和亞特瞬移離開。

    “咦？”朱天尊和暗天尊看出了問題。進入林在山星魂世界的那個赫天尊并沒有生還，被赫天尊空間戒指里的星魂副本取而代之了。

    一般來講，星魂副本的性能要比原本弱一些，再適應也需要一個過程。赫天尊剛剛換上副本，這也是他唯一的備份，如果兩個師弟想趁他病要他命，將會十分危險。這個副本并未存儲剛才的記憶，對林在山缺乏足夠的仇恨，所以只是給予致命一擊，顧不上查探林在山的生死，就匆匆離開了。

    朱天尊與暗天尊對視一眼，二者同時心領神會。他們三個師兄弟為星河宇宙最強者的地位已經爭奪了太久，從未分出真正的勝負，此刻好不容易逮住赫天尊的致命弱點，如何肯放棄？兩人立即尾隨赫天尊的蹤跡追殺過去，當然沒有忘記帶走暮雪和許語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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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大天尊離開后，他們遺留的戰場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大峽谷，到處一片狼藉。

    蕭颯、文穎、萌萌三女相依而立，顯得無比的無助和弱小。

    萌萌哭道：“林隊長死了嗎？我們再也沒有希望了嗎？”

    林在山倏然閃現到她面前，刮一下她的鼻子：“無論我死與否，你們都不能喪失勇氣和希望。”

    眾女齊聲歡呼了一下，但隨即想到今日同伴死傷慘重，無不默然。

    林在山跳到小豆子的身體上，為它治愈了重傷；又施展探查異能，眨眼間定位了智羊羊的下落，將他從深不見底的峽谷裂縫中某些不知名的可怕生物的糾纏中救了出來；再拿出自己先前星魂改造時存儲的剛特、安然等人的星魂備份，復活了二人；他剛才與赫天尊纏斗時，趁機盜取了被收割的蘇雅的星魂，裝回其尸體，并給予治愈；最后又從一堆高草中揪出當縮頭烏龜的海吃大師。

    清點之下，少了sp9、暮雪和許語欣。sp9正在暴力蘋果林稱王，他先前雖然被赫天尊虐得不輕，但性命無憂、地位穩固。暮雪和許語欣則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兩大天尊帶走的。兩大天尊在榨干她們的利用價值之前，應該不會區她們性命。

    智羊羊和蘇雅經歷此番生死折磨，相見后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林在山安慰眾人道：“我們此番歷經了空前艱辛、慘痛和強大的考驗，損失慘重，但是也在加速成長。只要不喪失信心和勇氣，就能在短時間自我超越和突破。”

    萌萌道：“林隊長，您……您先前那副看空一切、死氣沉沉的樣子可把我嚇壞了。要是連您都絕望了，我們還能指望誰？”

    林在山嘆口氣，鼓勵道：“無論你看到了什么，希望永遠都在心中。”

    蕭颯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從赫天尊手里死里逃生的？”

    “確切地講，是赫天尊從我的手里死里逃生。他千不該、萬不該，進入我的星魂世界。我不僅消滅了他的一個星魂版本，而且盜取了他不少記憶。”

    “這么說，你有實力與三大天尊抗衡了？”蕭颯等甚為驚喜。

    林在山搖搖頭，“剛才的戰例不可重復，想再在自己的星魂世界里迎戰三大天尊已經不可能了。經過這一戰后，三大天尊都會將我定位為有真正威脅的對手，下次再遭遇，必定會想方設法、不計代價地置我于死地。”

    蕭颯又問道：“不管怎樣，你這次冥想還是有空前巨大的收獲的，對嗎？你能向我們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讓你境界突飛猛進的呢？”

    林在山道：“暮雪引導我去思考星河宇宙的本質，用元天尊的話來說，在你們的眼中星河宇宙像什么？”

    “你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林在山隔空撿起一顆暴力蘋果，那是一顆已經腐爛的蘋果。他像是玩籃球一樣，讓這顆蘋果在食指的指尖上旋轉。

    眾人驚問道：“一顆爛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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