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的靈線并未得勢橫在他頸,也不過是堪堪逼在了他的腰間。而另兩條靈線,則在半空中就被狐玉瑯的雙鉞給斬斷。
短匕,抵在狐玉瑯的后腰。
她單手抱著狐玉瑯的腰身,另外一只手已無力的垂懸在半空。
“墓貴子。”狐玉瑯真的是由衷地贊嘆道,“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看穿我所有的攻擊這世上,能有幾人做到。竟能讓我覺得,慶幸不已。”
“對我來說,是慶幸還好墓貴子你不過是個凡人。”
他聲音一停頓,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若不是手掐住了她的喉,那眉目間的溫柔,倒仿佛是情深義重的戀人。
“而對你來說,是可惜你不過是個凡人。”
她咬住嘴角的血漬,將洶涌的血氣狠狠咽下。眉目間依然平和,沒有一絲戾氣。她仰頭看著他,輕輕地說道:“狐玉瑯。”
“今天你安排的這場戲怎么精彩,我怎么能不給你些驚天動地的掌聲。”
她話音落下。
狐玉瑯的臉色陡然一變,視線落在她無法動彈的右臂上,在右手的指尖上,有一道細長的銀光,順著她流淌的鮮血,綿延至他們的身后。
那道他并沒有在意的銀光,在他們開始戰斗的那瞬間,就朝著他相反的方向,沿著臺階一路朝上而綿延。他之所以沒有去在意,是因為他以為,那不過是墓幺幺聲東擊西的可笑把戲。
然而。
他側過身來。
咚咚有什么東西從臺階上滾落下來。
那銀光已慢慢收回消失。
被狐玉瑯的化力碾碎了第一府的臺階,所以現在只剩下一個空蕩的半截斷崖。于是那東西,沒有了阻擋,砰地一下掉了下來,滾到了他們的面前。
“第一件,喜歡嗎?”墓幺幺左手抿過眼前散亂的發,劇痛使得她的手指有些顫抖,不得已在她眼角留下了斑斑的血跡,直到此時,她眸間灰光褪去,眸角的蛇沾染了那血跡,好像復活了一般吐著生猛的毒信。
狐玉瑯望著地上那千嬌百媚卻鮮血淋淋人頭,她的臉上還凝固著一絲笑意,那是因為他臨走許諾她讓她先待在這里不要亂跑,就等著他的獎賞就好的得意,還是只是單純的想起了他狐玉瑯,又或者是被她甜膩喚成白哥哥的白韞玉?
“你!!!”他驚痛交加,轉過視線來,下手就已經沒有那么溫柔,眉目間也全是兇戾之色。“你太過分了!白韞玉都已阻止了你,你也已經答應說好!那你為何還要殺她!!”
“為何?”墓幺幺仿佛完全不在意狐玉瑯手上的力氣幾乎快要捏碎她的喉骨,蒼白的臉色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朝下滾著,被幾乎卡成只余氣的字眼,依然清晰而冷漠。“狐玉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居然會問出這般無趣的問題。”
“既然你已知道她是我安排的戲子,為何還要這般為難于她!她還不到一旭的年歲!你怎么能”
“哎。”她嘆了口氣也望了過去,伸出舌頭舔掉唇畔的鮮血,嘖嘖有聲,“我也不到一旭啊,怎么不見你對我手下留情?”
“狐玉瑯。”她輕輕喊了他的名字,伸出左手勾起他的下頜,強迫他轉過視線望著自己,笑容溫婉。“你永遠不會知道,你今天做的這一切,意味著什么。”
狐玉瑯冷冷笑了,再也不遮掩眉目里的殺機。“意味著,我達成了我今天所有想達成的目的。意味著,從今天起,你霸相府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也意味著,墓貴子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她翠眸如碧湖,泛起一層波光嶙峋的笑意,那笑意是湖面上的漣漪,一圈一圈蕩起再不安寧,使人根本無法看清楚那湖里隱藏著兇獸怎樣的滔天陰影。
“狐玉瑯。”
“這掌聲,不過剛剛響起。不要著急”
他眉目一凜,夜鶴鉞就猛然朝墓幺幺的胸口插去。
然而
叮
他的夜鶴鉞不但停在了半路上,反而不停地在顫抖著朝后退縮。他無法置信地用化力再次強行地灌輸進去,想要強迫它繼續前行。可夜鶴砰地一下竟是猛然懸停,脫手而出。他不死心地反手一揮,左手里的惜雪鉞橫過她頸,不用眨眼功夫就可以將她身首異處。
可是,砰地一下惜雪亦脫手而出。
他看著對面懸停半空之中的雙鉞,緩緩地松開了墓幺幺。他起初是不敢相信,最后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嘴角浮現出一絲發苦的笑意來。
“王”
“放她走,而后,去殺春池泡上七日。”
從雙鉞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狐玉瑯有些木然地緩緩跪了下去,沒有任何反抗之色地應聲而允。“是。”
隨他話音落下,雙鉞也回到了他的面前,仿佛在等他重新握住。他抬起眼睛望著那雙鉞,久久才伸出手握住了它們。
“墓貴子。”
狐玉瑯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再也沒有絲毫微笑的加冕。“唐突了。”他再次彎腰抱起墓幺幺,走進了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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